石油勘探队的人面面相觑。
——昨晚上李雪玉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大伙儿都知道她并没有得麻风病。是她自己作死,把仙人掌液涂遍了全身才闹出来的过敏。
但是……
大家都为李雪玉的行径感到汗颜。
与其现在呆在这儿一直给灵溪大队添麻烦,倒不如趁这机会离开算了!同时吓一吓李雪玉也好。
剩下的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都点了点头。
只是——
众人看向了受伤最严重的黄幼明。
他受伤不轻,在这十几天里,他昏迷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多。而这些天一直在下暴雪,白桃桃也不可能天天过来看他、帮他料理伤口。
几乎全是肖晴娟在照顾他。
肖晴娟以前照顾过病危的婆婆,对昏迷、发烧的病人还是有经验的。
可以说,全靠肖晴娟不眠不休的照顾,黄幼明才堪堪捡回一条命。
但黄幼明现在的状态还是很差,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的颠簸与辛劳。
蒋宏志说道:“黄幼明同志留下吧,等养好了伤再说。他这手臂刚刚才动了手术,怎么也再休养上十天半个月的再走。”
石油勘探队的秦老有些犹豫,“可幼明一个人呆在这儿,他伤了手、生活不便……”
蒋宏志说道:“让肖晴娟照顾黄幼明同志吧,我会跟她说的。”
石油勘探队的人已经跟肖晴娟相处了半个月,知道这女人勤劳温驯又善良,很靠得住。
于是秦老对蒋宏志说道:“那幼明就拜托你们了!回头我跟单位说一声,把幼明的工伤补贴拨一部分给肖晴娟同志,总不能让她白做工。”
然后又转头对黄幼明说,“幼明,你就呆在这儿养伤,我们先回去向上级汇报,到时候看上级怎么安排你。或者等你好一点儿的接你回去,或者是把药和生活物资送进来给你……”
黄幼明躺在床上,虚弱地说道:“我服从安排。”
当下,石油勘探队的人就准备跟着军车一块儿离开。
新的问题又来了。
——既然李雪玉疑似麻风病患者,那么在转移的过程中,要怎么隔壁呢?
桃桃又给军官出了个主意。
“假设李雪玉患上了麻风病,但石油勘探队的五个人没有明显症状,应该还没有被传染,所以他们不合适呆在一起。可以是五个人坐在其中一辆车的车斗里,李雪玉已经有症状了,所以……你们找一辆板车,让拖行在汽车后头,让李雪玉坐在板车上就好。”
军官连连点头,“这个办法还挺好!谢啦!”
于是,军官向蒋宏志征用了一辆板车,将之用铁链捆在运输汽车的后头,因为担心李雪玉不舒服,在板车上铺了一副铺盖。
又担心李雪玉不配合,于是几个壮汉用长竹篙对峙着李雪玉,把她逼到板车上躺好,自己盖上了被子……最后,壮汉们与她保持距离,用绳子把她捆在了板车上。
李雪玉全程嚎啕大哭。
她不能理解的是,白桃桃和那个男的、那军官欺负她也就算了,为啥她的同事和领导也不帮她说话?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一天到晚都跟他们呆在一起……这些人怎么就变得这么陌生了?他们以前对她……明明就是很好很好的!
李雪玉被捆在板车上,其实也不是很难受。
今天天气好,她穿着棉衣还盖着棉被,并不冷。
就是这种感觉特别屈辱。
“秦老!您为啥不跟他们说,我根本就没有麻风病?!”
李雪玉也不敢再骂白桃桃了,因为她也已经看出来,那个俊美贵气的男人……好像是白桃桃的丈夫?他朝她扔过来的那个雪团,似乎已经把她的门牙都给砸松了……
所以李雪玉只能怪到自己的团队上来,“我是晚辈您是长辈,您就这样任由别人欺负我吗?那打的可是您的脸!秦老,您快跟那个当兵的说说,让把我放下来……他们这样绑着我,让别人看了……岂不是笑话死我?”
秦老沉默良久,说道:“直到现在,你也不反省自己么?”
李雪玉莫名其妙,“我哪里有做错?为什么要反省?”
秦老长叹,“那你还是……躺在这板车上好好反省吧!”
很快,石油勘探队的五人上了运输车的车斗,军官过来检查了一下李雪玉躺着的这个板车,就转身上了运输车的副驾座。
——他不放心,得亲自押送这辆车。
李雪玉见汽车启动,着急了,大吼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
可她一开口,便吃了满嘴的汽车尾气!
李雪玉又惊又怒,哇的一声哭了。
桃桃站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