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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男妃(30)

作者: 老貓 阅读记录

曜日峦霁心道这奴才怎的这样不明白,跟了自己也有十来年了,竟连自己心里到底闹腾什么都不知道,白白地占了个贴心人儿的位置在这儿混说话,若是他的榭在侧,只怕他一个眼神就足矣。想想又觉得也不对,此刻让自己不消停的不正是那人,他若真知道自己心里的苦闷不早就邀自己到那一辆车上去了,也不知他娶妻生子之后是否还如当年那样在乎自己。

思来想去便又开始觉得烦躁了,抽出宝剑照着自己身下的踏板就砍了下去,皇家的马车虽然结实却也顶不住他这样蹂躏,马车一下就塌下去半边。走在两侧的奴才见状登时吓了一跳,当是来了刺客,立即拔剑提刀背对着马车将它围了个圈,丝毫不敢放松地四下观望,却许久不见动静。

这时,曜日峦霁才不疾不徐地从马车里出来,“不必紧张,是朕的马车坏了。”而后跳下马车。

“敢问皇上是骑马还是换乘后面男妃大人的车?”负责马匹车辆的奴才问。

曜日峦霁正在给自己坐到孤鸿榭的马车上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小光就替他开口了,“皇上,外边有风,树籽儿吹得乱飞,您还是在马车里吧。”曜日峦霁闻言龙颜大悦,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夸奖小光,心说我养这伴读数载总算用上了一次,这话当真是这些年来他说得最中听的一句了。

孤鸿榭一路上和两个孩子闲话,顺便低声给孩子们解释了他与曜日峦霁之间的一些琐事,也没注意到前边有什么事,两个孩子听得认真,总算是肯定了曜日峦霁就是他们的父亲的猜想。曜日月华似乎很喜欢他这个父亲,只是曜日千里心中一直疙疙瘩瘩,觉得“父皇”辜负了爹爹。

孤鸿榭知道自己两个孩子明白事理,便也将自己瞒着曜日峦霁的事说与了他们,孩子们虽然并不理解爹爹的做法却也乐意配合。曜日月华道:“爹爹以男子之身受孕受尽千辛万苦,父皇却未能陪伴左右,确实有失关爱。”“岂止有失关爱?他若不好好补偿爹爹,我此生都不会认他!”曜日千里说着,又蹭到孤鸿榭身边。

曜日月华本来偏向曜日峦霁,却也知道这件事上是她父皇对不起爹爹,便不再搭话。心里想着日后身边不仅又爹爹,还可以跟分别了五年的父皇相处,心中的兴奋又难掩,因问:“爹爹,那日后我们见了父皇还是要叫曜日叔叔了?”

“在宫里……你们还是先叫他皇上吧。”孤鸿榭自然是希望一家人各归各位该唤什么唤什么,可是无奈在深宫之中,两个孩子若不有所收敛只怕还会引来杀身之祸。儛妃虽然位高权重,但千里和月华毕竟是她嫡亲的孙子孙女,将来真相大白她自然是不会伤害他们,可是宫中的其它嫔妃一定各个视这两个外来的孩子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再没了他这个爹爹保护,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现在只能盼着曜日峦霁能将他们奉为至宝,保护好照顾好,也不枉自己又回到那深宫的牢笼之中把孩子们给他送回来。

“爹爹,车怎么停了?”曜日月华眨着眼睛问。

还未等孤鸿榭回答,曜日峦霁便掀开车帘进来,“朕的马车坏了,所以,所以,所以……”曜日峦霁不知这话该如何说下去。

“皇上不必客气,请上座。”说着把中间的位置腾出来,自己坐到了曜日月华那一边。

曜日峦霁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虽然始终不能明白孤鸿榭要的是平等的爱,但到底自己冷静思量了五年,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孤鸿榭不满的地方是什么,便没有坐到中间去,而是坐到了曜日千里旁边,一家四口人对坐着,倒教孤鸿榭有些别扭了。

“你的儿子……跟你很像,模样剔透得很。”沉默着终究尴尬,曜日峦霁这些年身边始终没个说话儿的人,一别几年更不知该聊些什么了。

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儿子他心里自然高兴,指着曜日千里眼角的泪痣道:“还长了一颗跟我一样的泪痣。”

那泪痣被头发遮着看不清楚,曜日峦霁因抬手去拨弄曜日千里的头发,曜日千里却像是碰着瘟疫一样一下甩开了他父亲的手,还往一旁挪了挪,厌恶之情溢于言表。曜日峦霁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只当是孩童家不懂事,便也不往心里去。

倒是孤鸿榭心里难受,怨恨自己没能让孩子跟着双亲长大,到头来害得本该是亲厚的一对父子生分到了这样的程度,虽是像寻常人家一样一辆马车里坐着却全然没有寻常人家的温情。若是到自己死了曜日千里还未能接受曜日峦霁,那可怜的孩子岂不是还如同孤苦伶仃一样地过。

“你脸色不好。”曜日峦霁端详着孤鸿榭,说。

“这些年过去你倒细心了。”孤鸿榭微笑着岔开话题。

“呵呵,你当我还是那个十九岁的霸道王爷么?”诚然,真正的王者到了巅峰时霸气已不在肌腠,而是深入骨髓。“朕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曜日峦霁若有所思,有些怅然又有些遗憾着说:“寻常人家二十四岁的男子只怕已经有两三个孩子了吧?”

孤鸿榭微微一怔,“难道你还没有两三个孩子吗?”

曜日峦霁知道自己若是承认了此事意味着多大的让步,却还是放下了那股阻碍了他们太久的高傲,道:“朕曾经答应过你,不会再娶。”

作者有话要说:上次是哪位大人说不让霁霁纳妃来着??

嘻嘻,那必然是不能纳妃啊~!

他的心里根本就只有榭榭,怎么能娶了别人呢?

第二十回 女月华一心向父 儿千里护爹心切

孤鸿榭瞠目,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又是伤感,就这么怔怔地望着曜日峦霁,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曜日峦霁终生只要他一人的意思已是十分明显,可孤鸿榭反倒是难受大于快慰。自己的身子到了哪般地步他自己自然最清楚不过,曜日峦霁若是当真一生只守着他一个人岂不是注定了要孤独终老,他剩的日子最长长不过半年,而曜日峦霁却至少还有四十年,这一句“不会再娶”叫他这个时日无多的人如何承受得起?

缕了许久的心思,孤鸿榭按捺住自己心中种种,故作轻松地道:“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亏你还记得,那时你我都尚年轻,哪懂得这些道理?你一时兴起的孩子话我怎会与你较真?”

曜日峦霁一听这话脸色旋即灰了一半,要挑孤鸿榭这话的毛病自然是挑不出来的,善解人意又显得落落大方,措辞也无甚不妥之处,只是用一句“一时性起的孩子话”就抹杀了他镌刻在心中的诺言实在让他心寒。

碍于帝王的面子又当着两个不懂事的孩子他又不好把话说得更露骨,眼看孤鸿榭也似是并不在意,他也只好就此作罢,只当是自己的真心扔在水里打了水漂。

曜日月华虽然对父亲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和大人们心里的复杂感情不甚明白,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个高高在上一脸霸气的父皇眼中一闪而逝的哀伤,而对于与自己生活了多年的爹爹他更是身为了解——脸上虽挂着泰然自若的笑容却和平时由衷高兴时不同,每每爹爹露出这样的笑容夜里都是要再偷着哭一回的。

曜日峦霁看向曜日月华时曜日月华也正眨着大眼睛看着他,曜日峦霁这才注意到这丫头生得十分水灵标致,而且越看越眼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因对这孩子产生了极大的好感,又想到此时要渐渐走进孤鸿榭的心里从他的孩儿入手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便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着。

曜日月华头一次和亲生的父亲这样亲密,自然难掩心中的兴奋,一双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转着仔细端详曜日峦霁。曜日峦霁见这孩子像是十分喜欢自己,便心情大好地逗她,“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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