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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走出大杂院(34)

多多一进外屋,便打了一个哆嗦。

顾舜华看在眼里,笑着说:“冷是吗,我们用热水洗洗脚。”

伺候两个孩子洗脚,又躺在床上后,终于歇下来了。

单薄的砖墙外,是呼啸的北风。

她就在那北风中,想起来许多事,想着今天妈妈提起苏建平的事,自己户口落下来,家里估计要给自己介绍对象了。

不过比起对象,她却更关心炉子,如果能有一个自己的煤球炉子该多好,再能有一些煤票。

可惜这里不是内蒙,内蒙矿上煤从来不缺的。

想起内蒙矿井,她便想起任竞年,想起五原火车站她领着两个孩子进站时,他望着自己的样子。

这几天,自己带着孩子过来首都,他守在内蒙矿井上,估计也是担心。

明天自己去一趟知青办,如果事情能办好,就顺道过去邮电局给他打一个电话,说一声。

***

第二天起来时雪已经停了,大杂院里人都勤快,这么多年处下来也都成了规矩,大家各扫各的,年纪大的老人家门前就大家伙帮着扫,年轻人用铁铲子,小孩子兴致勃勃地推着雪球,老人家用扫帚在后面扫,随着沙沙的声响,暗色的湿润地面便露出来,上面只残留了扫帚扫过的残雪痕迹。

顾舜华也和大家伙一起扫雪,扫完雪,小时候一起玩的,年纪差不多的大概得有十几个凑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倒是热火朝天的。

大家便问起来顾舜华落户口的事。

顾舜华其实心里已经有底了,不过事情还没成,当然不会乱说,只说今天再去一趟知青办问问。

大家七嘴八舌出主意,恰好乔秀雅出门倒夜壶,看到顾舜华,便有了意味不明的打量,边打量边笑着,那样子,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知道,她看透了,但是顾舜华还蒙在鼓里。

顾舜华心里纳闷,冲乔秀雅打了个招呼出门了。

她走出去后,听到大杂院里乔秀雅和人嘀咕:“她这事要是办成了,我脑袋给她当夜壶使,我就说,成不了了!”

最后一个“了”字拉长了调子,很是胸有成竹。

顾舜华更纳闷,心想她怎么这么笃定,苏建平使坏,没告诉她?

还是说她只知道苏建平使坏了,但是没使成反而被自己拿来利用了的事,她不知道?

一路胡思乱想着,顾舜华到了知青办,知青办外的墙上依然围着一群人,都是病退的知青,要回城。

顾舜华挤进去,恰好孙主任就在,孙主任看到顾舜华,心领神会,象征性地问了她几个问题,便让她填表登记,给她办落户证明。

当大红章“啪“地往那里一戳,顾舜华的心才算彻底落定了。

这下子好了,她能落户了,她孩子也能落户了。

再穷,再苦,她可以带着孩子留在首都,只要熬过这几年就是胜利!

从知青办出来,尽管天很冷,她心里却很松快,顺路过去邮电局拨了一个电话,给内蒙矿井上。

先填了一张电话单,写了城市和电话号码,交了押金,然后就开始等。打电话都是要电话员接线的,先从北京市转到内蒙,从内蒙转到市里,再从市里转接到五原县,五原县转接矿井。

这个过程需要多久要看当时电话线的占用情况,哪一步电话线忙着,转不过去,那就是等,可能等二十分钟,也可能等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接通了,那边守电话的未必是要找的那个人,或者那边接通了,这边却线路问题断了,那就白折腾了。

打电话是一件麻烦事,有人为了打电话得专门腾出半天时间。

不过顾舜华这次运气倒是好,才二十分钟就听到邮局工作人员叫她名字,说是接通了,告诉她一个号码,让她去九号小电话间。

小电话间是很小的格子间,进去拿起电话,那边说一声确认下,就是接通了。

哪怕接通了,矿井上能守着电话的未必是任竞年,她都没指望第一次拨通就是他,以为要再打第二次才可以,可谁知道,电话那头恰好就是任竞年的声音。

“舜华?”熟悉的声音清朗地响起。

顾舜华一听,便明白了,他这几天一直担心着,所以尽量守在电话机旁边,就等着自己的电话。

顾舜华鼻子有些发酸,她想,无论将来两个人是否依然分道扬镳,但至少这一刻,两个人的利益是共同体,这个世上,只有他和自己一样那么强烈地盼着给孩子落户口。

她抿唇笑了下:“已经拿到了落户证明,我下午就过去街道办落户口。”

那头的任竞年一听,显然也是激动:“终于落下了。”

顾舜华:“嗯,挺顺利的,自己也没花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