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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火葬场了,是谁我不说(158)

作者: 柳不断 阅读记录

就算是和谢先生说一说,倾诉一下又怎么样呢,总比这样一个人难受要好。

“今天是周五,后面两天您好好休息,周一是中法合作基金的签约纪念日,那天只需要您参加线上开幕式,其余没有其他的安排。”

薛唯就暗示到这里,随后默默地退出了办公室。

这里又剩下姜知野一个人。

他把剩下的文件处理完,发现时间还很早。

周五……

姜知野对今天应该是周几的概念并不明晰,对他来说无非是在家办公与在公司办公的区别。

周五……

他拎过薛唯放下的餐盒,饭还是热的,他吃了两口,觉得味同嚼蜡,没有胃口,便放下了。

姜知野拿起自己的大衣,打开手机看了眼日历。

快要进入十二月了。

十二月有什么节日?有冬至,按照习俗应该吃饺子,有平安夜,第二天是圣诞节,然后是新年。

没有一个节日是他喜欢的,他一点都不想过。

姜知野关掉手机,乘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脑海里思索着快速度过这段时节的办法。

如果可以不用清醒地思考,浑噩着挺过去,那便再好不过。最好长长的睡一觉,睁开眼就是春天。

春天到了,他的状态一定会好起来,到那时就可以去见谢汶了缆混。

想到这,姜知野的心情难得好了点,回家的路上,他思维迟滞地想,或许可以喝点酒,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酒吧是不会去的,于是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酒橱,把所有合作商、政府官员、外加杂七杂八公司老板送的酒全部拿出来。

他坐到餐厅吧台上,取出一个玻璃杯,开始喝。

先是喝葡萄酒,干红或者干白,姜知野根本不存什么品酒的心思,直接灌下去,体会酒精灼烧喉管,一直涌到胃里的热辣感觉。

寻常出去应酬谈生意,从没有人敢劝姜知野的酒,是以这么多年,圈儿里的企业家都不知道姜总喝醉了是什么样子。就算是平时出去聚餐喝酒,姜知野喝下去的酒也不会超过一瓶。

他酒量本来就很好,这和上大学时父母对他的要求有关,毕业了,也就没人敢逼他喝那么多酒了。

都说酒桌上好谈生意,这句话对姜氏总裁不管用,因为他根本不会给别人这个面子,就算真有机会,也灌不倒他。

能喝是件好事,但对一心求醉的姜知野来说,不咎于是种折磨。

他喝啊喝啊,越喝越难受,眼前总浮现冬日里那些令人难过的日子:有谢汶跟他说,我们分手吧,有姜母指着他的鼻子骂,真是个不孝子,有许久没联系的宋盈清,冷冷地说他活该。

有彩色的圣诞树,纯洁皎白的大雪,地上的咖啡渍,那把小提琴。

有人跪在雪地里,不相信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心痛如绞地伏在那里,连喘息都很疼。

就像现在的姜知野。

他面无表情地喝着酒,一滴泪也没流。

举杯倒酒的动作稳健流畅,胸腔里的心脏却像被酒精化成的钝刀子在割,滴答滴答,血液涌在身体里每个角落里,就是淌不出来。

喝到后面,姜知野终于支撑不住,伏在餐厅吧台上,枕在自己的西服外套上睡过去了。

袖扣上的碎钻闪着细碎的光,在平整桌面上划出一道道白痕。

大约睡了四十分钟,他被翻腾的胃折磨着重新醒来。

时间不长,但是醒后却很精神,那股难过的感觉好像也消失了。

姜知野想推开面前的桌子去厕所,使劲推了半天,桌面纹丝不动。他偏过头打量了一阵,发现这张桌子是嵌在地板里的,没法移开。

于是他只好挪动自己的椅子,踉跄着走下来。

他在洗手间吐了半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带着几分朦胧,脖颈和耳后浮起大片粉色。

他要,他要做什么来着?

姜知野洗了把脸,浑身仍像发烧一样蒸腾着热气,脸上也没有降温。

哦对,去找谢汶。

姜知野返回酒桌前,摸索着找出手机,在通讯里,他发现有两个谢汶。

……打给哪一个?

姜知野纠结了一会儿,决定随缘,他先是拨给了第一个,对方显示已停机。

按理说接下来该打第二个了,可是骨子里的害怕让他中止了这个行为。

第二个,第二个他也不会接的,他出国了。而且现在的时间,也不合适啊。

周五……

姜知野闭上眼,捂住额头在地板上坐了一会儿,忽然坐起来往楼上走。

他扶着弯曲的栏杆到了四楼,在卧室抽屉里翻找着自己的证件,找了半天,没有看到护照。于是他又掏出手机,给薛唯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