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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火葬场了,是谁我不说(82)

作者: 柳不断 阅读记录

“没有,是这孩子他……”谢汶想了想,决定拉姜知野做垫背,“他不喜欢知野,可能还没适应这种变化。”

哦,这倒是。冼律在心里应和道,知道自己表哥喜欢男人本就是一件能与被雷劈相比的事,再加上表哥喜欢的还是姜知野这样千载难逢的狗男人,估计在卓一明心里,他宁愿被雷劈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姜知野,一想到这三个字,冼律的胸腔又开始窒闷,瞒着谢汶的愧疚感再度萦绕心头。

他不想介入两个人的感□□,只想把真相告诉他,该怎么选择由谢汶来决定。可姜知野擅自剥夺了谢汶的知情权,简直是个活在21世纪的暴君。

难不成真的要等到订婚这件事尘埃落定了再跟谢汶说?

“小律,你在发什么呆?”

“啊?”

冼律微张着嘴,像是忽然被吓了一跳。

朋友一直以来都非常稳重,近期却总是爱走神,谢汶好笑地看着他,说:“该吃饭了,估计吃完饭,你就能见到小明了。”

冼律向他背后看去,这才看到披着小太阳围裙的孟蜀正举着漏勺给他打招呼:“……好。”

谢汶将手中的布放下,重新坐在收银台前,拉开抽屉掏出一瓶眼药水。他揉了揉眼睛,手上的小药瓶被冼律一把夺走。

“你的眼睛怎么了?”

冼律走到谢汶面前,一手抬起他的脸,低头打量着那双棕色的眸子:“啧,眼睛这么红,下次别揉了。”

“没事,冬天到了感觉有点干,再加上最近在制琴室待的时间太久……”谢汶解释道。

“我帮你滴吧,”冼律拧开眼药水瓶盖,小心翼翼地按住谢汶的眼皮,“最近是有什么急单吗?做琴还这么赶,你现在可是大师,谁还敢让你熬夜做苦力。”

谢汶唇角勾了勾,没接话。

其实做琴也不是很赶,毕竟姜知野又不会在他身后拿着小鞭子抽他赶工,说到底还是自己愿意做,否则也不会在制琴室里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别动,药水流出来了。”

趁着冼律慌忙找纸巾的功夫,谢汶仰着头提声唤道:“孟蜀,去把店门关一下,风好像有点大了。”

“来了老板。”孟蜀挽着袖子从后厅走上来,走到何日君再来的门口将两扇大开的玻璃门关合,厉风沿着门缝卷进领口,他望了眼暗沉的天色,连忙瑟缩着退回舒适区。

没人注意到,在街边一角停着一辆熄火的轿车,微薄的雪层盖在车顶上,显然它在这里已经停了很长时间。

车内没开空调,与外面温度一样冷,男人全身隐没在黑暗中,眼睛紧紧盯着店里正在被人周到照顾的谢汶。

有人愿意为他做饭,有人愿意为他冒着风雪而来,这样的人就算有天离开自己,也会有无数人继续对他好。

姜知野静静地注视着,陷入长久的无言。直到冼律背对着门的方向低身凑到谢汶面前做了些什么,他才像重新被唤醒一样,挺直背脊坐了起来。

手指搭在车门锁扣上,下一秒似乎就要冲上去,他死死地看着冼律的动作,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后,思维变得僵硬而迟滞。

他在……给谢汶擦眼泪?

姜知野失神地看着二人亲密的动作,忽然失去了闯进去打断的勇气。

他哭了?

在哭什么呢,难道还是因为先前爱乐乐团名额选拔那件事?

姜知野头痛欲裂,一瞬间无数种猜测像荆棘一样缠绕着他,刺入太阳穴。

那天晚上,谢汶也是红着眼睛坐在他车里,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而是说什么来着?……哦,他当时以为他要哭了,所以只说了句:别哭了,都多大的人了。

因为他没有安慰他的情绪,所以他去找别人倾诉了吗?恰好那人又对他百般容忍,肯为他擦眼泪,不肯说他半点不好。

姜知野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能做到理智思考了。他不知道这样的猜测究竟对不对,可想法一冒出便像一块去不掉的牛皮糖粘在脑海里,让他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他坐在车里看着谢汶和冼律吃饭,路人时不时走过人行道,背光的、高矮胖瘦的身影间或挡住姜知野的视线,有几个小孩穿着棉袄凑在车前嬉笑着捧雪来玩,伸出手指在车灯上画卡通图片。

这期间手机响了无数次,有三个来自薛唯,一个来自父亲,剩余七八个未接来电全部是宋盈清。

姜知野一通都没有接,他看着店里的一切,一直等到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少,路灯一盏盏铺满黑暗,谢汶披上浅茶色的毛呢大衣出门送冼律离开。

他穿着皮靴外加一条黑色的绒裤,毛呢大衣里是纯白色的高领毛衣,柔软蓬松的发梢微微在额前蜷曲,棕色的双目在夜色中显得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