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他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的坏......都是他跟你说的吧？”
听到他的声音，曲珂片刻失神，他们都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
“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坏。”他道。
曲珂：“嗯？”
可是，如果他不是憋着坏，又为什么往她桌下丢情书，还故意当她的面吃夹心饼干？
这样想，曲珂就这么问了，虽然知道现在消耗病人的脑细胞，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有点不仁道。
“高二那年愚人节，你为什么给我写那封信？”
安静。
他睡着了？
“顾京池？”
“......嗯？”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有些脆弱。
曲珂把话复述了一遍，顾京池：“不是我写的，我们班男生写的。”
曲珂扬眉，“可是饼干在你手上。”
“嗯。”他淡淡回应，过了好久才道：“我默许的。”
“真是一群坏东西。”
他很安静，不为自己辩驳，任由曲珂骂着。
两人安静下来，寂静笼罩着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曲珂漫不经心问：“为什么？”
她想知道为什么，一定和傅星柏有关，他跟傅星柏又是什么关系？
他没有回应，像是睡着了一样。
曲珂一直等，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我阴暗卑劣，内心扭曲，看他不爽就像抢走他的东西，你想听这些吗？”
声音含带几份隐忍的痛楚，他的胃还在疼着，可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那么犀利。
“我没这么想。”曲珂皱眉。
“就是这样。”
“嗯？”
“你的傅星柏是完美人设，我不是，是不是觉得嫁给我亏了？”
妈呀，明明是病秧子，说话还那么不客气。
要不是念及他胃疼，曲珂真想摔电话睡觉去，还追夫计划呢？追个屁！
“你是在告诉我，我选错了人？”
那边沉默。
曲珂：“我从来不承认自己错了，我自己选的男人，哭着也要拉扯他跟我一起走，要么白头偕老，要么走到我不喜欢了为止。”
依旧安静。
曲珂笑了笑：“怎么样？感动了没？你是我选的男人，你是好是坏我都要。”
曲珂这些调戏人的话不一定出自真心，有些话过过嘴后就忘了，反正这都是对方爱听的话，一切无伤大雅，至于顾京池怎么想的，她就管不着了。
“我的老公，现在胃还疼吗？”
他仍然没有搭理她。
曲珂也不在意，哄他道：“你好好睡，送药的小哥如果到了，我叫醒你。”
安静。
十分钟后，曲珂觉得无聊，躺在床上对他说悄悄话，她怕他睡着了，不敢说话太大声。
“睡了吗？老公？”
夜里，她的声音像低浅的梦语。
“......没有。”
曲珂低低轻笑。
“笑什么？”他问。
曲珂：“我叫你老公，你答应了，以前不是挺高冷的？”
“......”
“是不是太安静了呢？我给我老公唱摇篮曲吧？”
“......”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闭嘴。”
“我不，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蓝摇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被里多温暖......”
“......”
“噗哈哈哈好吧，妈妈不笑了，外卖小哥到了，在门外，你能站起来吗？”
“嗯。”
“我老公真棒。”
“......”
听他那边的动静，他应该是起来了，走了一段路，然后开门，跟外卖小哥说了声谢谢，最后关门。
“快点把药吃了。”曲珂在电话里指挥。
接着，他似乎在接水，随后解开塑料袋，吃药。
曲珂：“现在好一点了没？”
“嗯。”
“那就好，你好好睡觉，但先别挂电话。”
他没吭声。
“我们一起睡吧，有个人陪你或许会好一些。”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曲珂即刻解释，“我是说我们通着电话睡觉，不舒服了，你随时可以叫我。”
“......嗯。”
——
顾京池早上醒来，他慢慢坐起身。
昨晚的胃疼如同尖刀刺穿肚肠一样难受，现在好了很多，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痛意。
看到床上的手机，他发了一会儿呆，随后又躺回床上，懒懒地抬起手机查看通话记录。
和她的通话时间是两个小时，也就是说曲珂一直陪他到凌晨五点才挂断电话......
想到她昨晚说的话，顾京池翻了个身，将俊脸埋在枕头上，整个人一动不动。
半晌，他露出半张脸，又拿起手机在屏幕上滑了滑。
曲珂早上会给他发信息，她最近很积极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