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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宠先生(93)

这片富人区的道路车少路很长,她只能背着书包一路跑步, 争取在天黑之前跑到大马路。

刚跑下一个坡, 没跑多远,身后一阵清脆的车铃响起。

曲珂回头, 顾京池骑那辆骚包的山地自行车经过,他刚下坡, 车速很快, 眨眼功夫他已经骑行了很远, 在曲珂面前一晃而过。

尽管速度很快,曲珂还是看清了他。

他穿一件黑色卫衣,脑袋扣着卫衣的帽子, 脸上戴一个黑色口罩, 背影俊逸帅气。

半晌, 他在曲珂前方一百米远的位置停下, 只见他一脚踩地, 前倾的身体直立坐起, 他似乎在等她。

曲珂小跑过去, 慢慢靠近他时,她听到他在咳嗽。

曲珂经过他身旁,和他擦身而过,她没有跟他说话。

她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真的是在等她。

然后没走两步,他问:“要我载你吗?”

曲珂回头, 眼睛亮了。

虽说他是二班的,两人平日里没有任何交集,二班那些男生也经常说些过分的话逗弄她,但眼下这种情况,也顾不得顾京池本人有多讨人厌,现在他愿意载她一程,她就应该感激涕零。

“可以吗?”曲珂问。

顾京池点头,冷冷淡淡道:“嗯。”

他默默调整一下自行车车头的高度,然后让曲珂站在自行车后面的脚柱上,叫她扶稳他的肩膀。

曲珂照做了。

接下来他骑车,她扶他肩膀站在身后,一路吹着风,谁都没有说话。

夜幕渐渐降临,道路两旁的路灯亮起。

曲珂对那天的情景印象深刻,路边的灯犹如一个火炬点燃另一个火炬,很快所有的路灯都亮起了光,将灰蒙蒙的夜晚照亮。

曲珂手搭在他肩膀上,他在骑行时,能感受到他身体骨骼的摆动,他在咳嗽时,她能感受到他的肩膀在颤动。

大约十来分钟,两人来到大马路,顾京池稳稳停下了车,曲珂从车上下来。

保持一个姿势站太久,她腿有点酸。

她刚活动了一下双腿,顾京池就在猛烈咳嗽,他用手抵在口罩前,似乎想止住咳嗽,然后一切都是徒劳。

曲珂迟疑了一下,想他辛辛苦苦载她一程,现在他咳成这样,她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伸手给他拍拍背。

“你也得流感了吗?怎么咳这么厉害?”

同样住在富人区,傅星柏有这么多保姆照料,见到她还能有说有笑,他怎么就咳得仿佛要人命似的?

曲珂难得对一个男生温柔,不说感动天地,起码也能感动他吧。

然而他狠狠甩开她的手,他似乎在抗拒她的触碰,又像是在生气,眼神冷得如冰渣一般。

曲珂一愣,觉得这男生简直莫名其妙。

不容她多想,顾京池大长腿踩着踏板,手臂掉转车头,他扣上帽子,骑自行车原路返回。

尽管他的态度很恶劣,曲珂还是冲他挥挥手:“喂谢谢你!顾京池——”

等他的身影渐渐远去,曲珂才想到一件事,他骑车出来不是出门顺路载她吗?他现在居然回去了......

马路上有计程车,曲珂成功拦下一辆,在夜色未深之时,她回到了家。

第二天晚上。

曲珂在扣扣上询问傅星柏,问她关于青花瓷的事。

曲珂:你爸爸发现了?

傅星柏:昨天就发现了。

曲珂:他追责了吗?

傅星柏:他很生气,不过有惊无险。

曲珂:?

傅星柏:我本来打算让猫背锅,没想到有人帮你认了,我都感到意外。

曲珂:是谁?

傅星柏:家里的一个亲戚。

曲珂:住你家的那个小孩?

傅星柏:嗯,我爸居然没有责骂他一句,要是我早被骂得狗血喷头了。

曲珂:可能你是亲儿子吧,他毕竟是外人,又是亲戚,反而不好责难。

傅星柏:有道理,无论怎样我才是跟他姓傅的儿子。

曲珂:他为什么愿意背锅呢?

傅星柏:不知道,我猜他以前磕坏过,但裂开不大,大家都没有发现,这次我爸在饭桌上严厉质问,他就不打自招了。

曲珂:哦,那他没怎么样吧?

傅星柏:能怎么样,我们家对他够好了。

曲珂:瓶子能修复吗?

傅星柏:能的,我爸已经找了修复师。

曲珂:嗯。

曲珂虽然心存愧疚,但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她什么帮都帮不上了,既然傅家不追究,她就保持沉默。

其实对于那段往事,曲珂很感激傅星柏,她把他家元朝的青花瓷器弄碎,这一摔就是几十万上百万,他不仅没有责怪她,还想办法帮她开脱,这要是换了别人,估计会要了她的皮。

——

早上,曲珂从梦里清醒。

看了看时间,早上六点零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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