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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每天都要钱(77)

作者: 惟兮 阅读记录

每年临近的这几天,宁清晓都会没了状态,她喜欢自己一个人封闭在房间里昏天黑地的睡过去,麻木了自己也麻木了记忆。

可尽管提前努力了几天去适应,到这一天的时候那些不愿触及的记忆却还是会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像是昨日才发生在眼前一般,记忆犹新。

浑身是血的母亲,被撞的破碎的车子,现场翻滚的硝烟,她周围全是血,鼻子闻到的除了难呕的血腥味、泄漏的汽油味,还有不断涌入的犯事司机身上的混凝土和烟草味。

她躺在母亲的血泊中,听见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看见警察将她妈妈拉出,却又听见医生宣布死亡的消息……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将宁清晓从思绪中拉回,她大口的喘气,窒息感一点点压迫,手指紧紧的抓住电梯门框才站稳了步伐。

许久,缓过了胸口的紧张沉闷,她拿出镜子照了照,眼角的精致妆容掩盖了下面的红肿。

屋内静悄悄的,玄关处给她留了盏暖色的小夜灯。

不用再去解释今日的反常,宁清晓松了一口气,脚步声特意放慢了不少。

路过那间琴房时她停下,门没关?阿姨打扫完忘了给岑晔关上?

手指已经握在把手上准备把门关好,她却猝不及防又换了方向。

宁清晓轻开了门,进了琴房。

屋内漆黑一片,只那窗户的窗帘半拉,落了一半的月光照在琴键上,朦胧孤寂。

她已经许多年没弹过钢琴了。

可有些记忆却像是刻在她的脑袋里,当手指放在琴键上的那一瞬间,一连串的音符和指尖的规律跳动就翩然浮现,久久不淡。

琴键上的白皙手指却再未按下,半晌后,宁清晓起身离开了屋内。

窗外月光如旧,只是窗帘半扬,依稀朦胧的月色照在了那墙角不知站了多久的身影处。

琴房的位置很好,站在这窗户处能看到下面小区门口的所有风景,宁清晓车子开进小区时岑晔已经在这处站了半小时了。

这处的窗帘将他挡的正实,屋内又没开灯,宁清晓本就心不在焉,岑晔稍用窗帘遮了下她自然留意不到。

琴键上似乎还留有她的余温,岑晔指尖落在上面,却在滑过中间某个键时拧眉垂睑,他抬手,指腹的湿润在月色下盈盈如洗,水亮莹泽。

-

再回卧室内宁清晓快速卸了妆,因为刚才鼻尖的酸涩这会红肿的双眼更是“不堪入镜”,用热毛巾敷了好一会才缓解了沉重感。

刚躺下关了灯耳边就传来了声响。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再次传来的琴音却是尤为清晰。

《雪的梦幻》,她母亲最爱的钢琴曲。

宁清晓又开了台灯,缓缓拥着被子坐起,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眸,乌黑的睫毛颤颤巍巍的落下几滴清莹的水珠,唇角轻扯。

原来岑晔一直都知道。

说不上来到底是感动还是难受的想哭,她擦了下眼,心里那莫名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在这样的一天,这样的一刻,宁清晓很感谢岑晔的安慰。

这首曲子与班得瑞一贯的曲风相同,正如他们生活在被称为“世界花园”的瑞士,在音乐中所创造的梦幻般情景也如童话中的纯粹圣地一般,飘飘然的雪花,像落下一片片的棉花糖。

可能因为前面也是小调慢板的缘故,雪花下的并不大,在这样的朦胧缥缈中,她的爸爸和妈妈一起出现,和记忆中的身影完全重合。

雪花渐渐消融,父母的身后似有朝阳一般,所有都被染成了金色,明耀、夺目。

可是声调渐变,副歌后加入了飘渺的弦乐齐奏主旋律,宁清晓才刚迈出脚步,眼前却又换了另一幅光景:

雪还在下着,但这个时候自己已不是童年,刚出现的那一点感伤也消溶殆尽,时光飞逝,时过境迁,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再。

而曲子的最后,也与过门相似,呼应开头。琴音清脆悠扬,于灯火阑珊下,伴雪而落,美丽如斯。

那一夜,宁清晓睡得很好。

第二日在餐桌上再见到岑晔时她反倒既坦然又别扭。

坦然的是岑晔知道所有她反常不用刻意解释,别扭的是自己那说不出也分不明的感动。

“你的手机昨天晚上落在客厅,早上全忆给你打了几个电话,我刚替你接了。”

“全忆说什么了?”宁清晓坐在他对面,接过岑晔递过来的牛奶喝了口,“是有什么事吗?”

“她找你,”对上那双一看就是饱受“蹂躏”的眸子,岑晔顿了顿,“你今天还是别出门了,让全忆过来找你吧。”

他虚眯了下眼:“眼睛。”

她的皮肤又白又嫩,那双“大眼”自然突兀。

顺着岑晔的话宁清晓摸了下眼皮,落落大方的解释:“昨天是我妈的忌日,我去跟她说了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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