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五入爱河(15)+番外

作者: 弗莱格 阅读记录

第8章 怪不得她再也没提补课班的事情……

2006年农历新年在1月末,那个学期相对来说短一些。姐姐出院后没多久,学校组织了期末考试,也许是心情变好、注意力更集中的缘故,我的数学成绩达到了惊人的95分,其他文科学科极占优势地将我的五门总分拉到了全班第八名——光荣地成为了年级里上模拟重本线却数学不及格的第一人。

数学老师对我的失望稍稍减去,因为班级平均分和理科重点班的差距没那么大了,超额完成了数学组给的指标。他放寒假时不仅没有为难我,还亲切地拍拍我的肩膀说:“这个学期你很辛苦,假期在家好好补补身体,剩下半年一定要全力冲刺,老师看好你。”

回家后我跟姐姐模仿他的谆谆教诲,本想逗姐姐笑的,可她想起什么,忽然沉重起来。

“爸爸要是活着该多好啊。”她苦涩地说。

其实我对父亲没什么印象,家里有张照片挂在墙上,路过的时候瞄上一眼仅此而已。所谓的亲情并不能通过一张照片传递,更何况他给我带来的更多的是伤痛。1990年母亲来到外婆这里违规生下我,他没来看过我和母亲几次,在那个不能生二胎的年代,他对我们从未有过期待。而姐姐所感慨的她内心深处的东西,我只能从老师身上获得。在这里,恕我不能与她感同身受,因为她的成长环境是富庶又充满父母关爱的;反看我,是多么的截然不同。

见我不说话,她也不再说下去。

这个春节过得简单而悠闲,往年里,姐姐总是要把面店开到年三十为止。没了面店,我们的生活也变得更加朴素,主要是手头紧了,再没有铺张的条件。

新春伊始,我们把债务清算了一遍:姐姐年轻时的两个有钱朋友分别借出五万,面店隔壁的水果店老板借了三万,郭婶儿借了一万,村长借了一万,我们整整欠了十五万。而手里的余钱,不足两千。

半年来,整个治疗过程花费100万,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外力援助,按姐姐意思,如果没有郁家给的那笔钱,她断然是活不下来的,因为在有那笔钱之前,我们就已经走投无路放弃了。“你要替我谢谢他们。”她拉着我的手说。

“我不!”我情绪激动,“病的是你,要去就你自己去!”

姐姐作愁苦状:“我怎么能去呢,阿琨不就发现我了吗?”

“你清醒一点行不行?他是你的儿子,他不能知道你的存在吗?”我气不打一出来,“你要是真的不想被他发现,那就从现在开始,永远别跟他们联系。”

我个人观点倾向于后者,我完全不想和那个尊贵的家庭扯上一丝一毫的关联。但姐姐为人我清楚,她最不喜欢欠别人的了。当时收下钱是迫于无奈救命要紧,事情过后,她便开始想着怎么还那个债。

“你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家的事么?”我问她。

“没有。”

“你给他们生了儿子,他们给过你什么补偿吗?”

“没有。”

“那不就行了,他们家大儿子死得早就算了,那他活着呢?活着不该给你一个名分吗?你要是有个名分,他们能不给你治病吗?”

我试图用这套“歪理”说服姐姐,她却摇摇头:“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算了,都过去了,有些事情等你长大了再说吧。现在,我们来想想等你考上大学,我们拿什么做学费。”

但其实她一直没有告诉我她和郁澜有过什么故事。

直到2010年拆迁整理老旧物品时看到她尘封的柜子里有过个纸条一样的信件,上面写的基本是一样的内容:“春,请于××月××日××时来××酒店一聚,房间号×××,不见不散。”没有落款,写信人大约豪气逼人,因而字体龙飞凤舞。同样的字,我于2015年底在郁盛哥哥往年的来信中也见过一次。

还债的事暂且放一放,新的学期很快又来了,摸底考试一向是我的死穴,但这回却没有大幅下降,而是在合理范围内正常波动。尤其历史和政治这两门,我在家背得滚瓜烂熟,都拿了全班最高分。

大家对我颇刮目相看,重新组互助小组时,有两个男生又要邀请我加入,郁盛也来了,不过他们还是铩羽而归。我说我晚上要照顾姐姐,多么“近人情”的理由啊,根本没有办法反驳我。

一天中午,我在空实验楼跟姐姐打电话,郁盛大概发现我不见了所以跟出来找我。我对他已经屡见不鲜,哪怕他站在我面前时,我也敢淡定地跟姐姐说完再见。

他拿着我的错题本来寻我,代言人姿态:“你就错了这么几题?”

我说我没有时间写,晚上事情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