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郁臻轻轻地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放在床上，嘱咐道：“喝完水睡一觉，体检时间到了我叫你。”
宿莫太疲惫了，头一沾着枕头就昏昏地睡过去。郁臻守在病床旁边，轻轻地将他压着的半截手臂拉开，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睡着的男生面容乖巧，一如郁臻初见时的模样，只是睡眠中少了戒备与疏离，整个人好像变得柔和甚许。但郁臻更喜欢那个任性肆意的少年召唤师，不受拘束，是自由自在的光，如刚刚在检查室门口宿莫果断敏锐的问题。
“宿莫，你会好起来的。”
郁臻轻声道：“不止游戏，你的世界广阔无垠。”
宿莫深眠两个多小时，起来之后接着做下午的检查项目，也不知道是他体质好转，还是其它原因，今天做项目的效率非常高，他没出现应激反应，所有项目非常顺利地在下午做完了。
完成项目后，他去了一趟吴医生的办公室听医嘱，而郁臻则是去药房帮他拿药。
体检报告出结果至少要一周时间，两人也没在医院停留，预约的悬浮车很快就到，宿莫已经恢复了点气力，可以走路，就是走起来有点慢。郁臻也没扶着他，而是陪同在他身边，与他慢慢地走。
一下午的时间，两人默契地没有提起早上在检查室门口那个话题。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乐乐出来帮忙拿药，把大大小小一袋的药瓶药片整理到家里的医疗柜，郁臻也帮了点忙，直至宿莫留他下来吃饭的时候，他委婉地拒绝了。
“今天一整天也累了，吃完之后你早点休息。”郁臻拉过沙发上的毛毯盖在宿莫的腿上，又补了一句：“我明天再过来。”
宿莫坐在沙发上，微微抬头看着他，“哥？”
“宿莫，早上的问题我的回答可能太简单了。”
郁臻蹲在他的面前，眼睛里皆是认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既然知道我喜欢你，那我可以追求你吗？”
宿莫闻言微微张口，“好。”
他说完又问：“说好，就是同意追求吗？”
郁臻眼中略过几分讶色，失笑道：“宿莫，别人追求你，你可以思考一段时间。”
“哦。”宿莫应了声，不解问：“可是我已经考虑好了，为什么还要再思考？”
-*
体检一天带来的疲惫往往需要两三天才能彻底恢复，宿莫隔天睡醒浑身不舒服，提不起精神，也不想思考，躺在床上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郁臻一大早就过来，给宿莫带了较为清淡的补汤，而宿莫喝完就睡，他有所预料，却没想到体检带来的后续反应会这么大。
宿莫昨晚8点开始睡，睡到中午依旧不清醒，下午渐渐起了低烧。等到他晚上彻底清醒的时候，瞥到房间的门留了条缝，床头柜上摆着一碗用仪器时刻温着药汤水。
这一觉他睡醒后好像卸去了所有疲惫，除了身上的肌肉还有点酸麻，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好了。从体检的前一天开始他就在控制饮食，昨天累了一天，今天躺了一天，也没吃多少东西，如今肚子早就空荡荡。
“醒了？”郁臻从外进来，“我听到声音，现在好多了吗？”
宿莫从床上爬起来，骤然坐起的高度差使得他发过烧的头掠过尖锐的疼痛，他微微皱眉，等着那股疼痛退去，等缓过来的时候郁臻已经来他的床边。
他伸手扶住宿莫的后脑，伸手将他头上的退烧贴撕下来，稍稍低头用自己的额间给他试了试温度。
突然靠近，宿莫感觉到自己干热的鼻息全喷在那狭小的间距，他眨了眨眼，近到能看见对方脸上细小的痕迹。
“烧退了。”郁臻退了回去，用手背再试试温度，确定没问题后问道：“饿了吗？”
宿莫：“饿了。”
“先喝这碗补汤，在给你做夜宵，要等一会。”郁臻端起柜上温热的药汤，他试了下温度，“有点烫，慢点喝。”
“哦。”宿莫凑到碗沿，小口地喝起来，喝了两口，他停了一下，小声道：“有鸡肉的味道，好喝。”
请假是请了一周，实际上导师给他批的假条后半段时间没写上，让他休息好了再去学校。等到周五的时候，宿莫的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了，跟先前没什么两样。但他还不能上游戏，无聊到只能在客厅里坐着写公式算数据。
郁臻每日都会造访，换了各种花样给宿莫做补汤。
这些举动看起来跟之前好像没多大的区别，可宿莫却敏锐地发现其中细小的变化，之前的郁臻会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可现在的郁臻偶尔会做一些亲近的动作。
比如给他试温度，比如给拿药拿水杯会亲自递到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