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的血红色烟雾消失了，在他睁开眼睛之前，修斯将他揽入了怀中，楚玄看不到他的脸，但却修斯的背上抚摸到了一手的猩红的血。
他怔然，忙推开修斯的怀抱，去看修斯的脸庞。
黑袍之下，修斯此刻化为了一具苍白的骷髅，空洞的双眼还在汩汩流着血。
楚玄眼圈一红，泪珠止不住地滚落，他抬手抚上修斯冰凉的脸，颤着声音问:“疼吗？”
“不疼，别怕。”
修斯苍白的手骨握上楚玄的手，他偏执地要与楚玄相拥，他说，“宝贝，我的蒂尔，要一直记得我，好不好？”
“……我会回来找你的，蒂尔，相信我……”
楚玄仰头吻上修斯冰冷的唇，眼泪蒙住了他的视线。“好。”
他闭眼吻着修斯，在脸颊边的泪滚落后，修斯便化成了一缕血红色的烟雾，他在消失。
“不，不要！”
在这混沌的冲击中，楚玄头顶的王冠掉落，失去了意识。
……
楚玄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
这里是……
他头昏欲裂，坐起身来。
“还好吗？我的孩子。”神父为他端来一杯温水。
“神父爷爷？”楚玄愕然，“我怎么会在……”
神父慈爱地看着他，“可能是神最后的旨意，我在海边再次找到了受伤的你……”
“嗯？”楚玄看向神父。
“我的神明陨落了。”
作者有话要说：【即将开启攻的第二个人设】
第46章
楚玄眸光颤动, 心底的刺痛入刀割般。
他知道光明之神的陨落，也让修斯与其共陨。
“但是，伟大的光明将永存于我的心中。”
神父轻拍了下楚玄的肩膀, “你看起来很难过, 孩子。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但光明最终让你再次回归了这里, ……蒂尔,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在明日的光明来临之前。”
楚玄垂眸, 眼角的两滴泪珠滚落, 他说:“谢谢您。”
“好好休息吧, 一切都会过去的。”神父宽慰了几句楚玄，缓慢离开了卧室。
他望向窗外如以往般温柔的霞光, 思绪飘飞。
他记得, 修斯说过要带他来骑士庄园的。
在他们大婚之后。
“我会回来找你的, 蒂尔。”
想起修斯最后的那句话，楚玄胡乱抹掉了眼角的泪。
对。
他不应该哭, 恶鬼是不可能那么轻易死的。
楚玄放下手，瞥见自己的左手无名指, 那上方俨然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蛇纹。
他怔住，这是修斯留下的。
他抬手抚摸着手间的那圈细小的蛇纹, 一下接着一下, 动作缓慢。
他抬眼望向窗边刺眼的光芒。
所以，他为什么还会再次回到爱斯特小镇？
……
听说楚玄找到了, 鲁可特地赶来看他。他滑动着轮椅，来到楚玄的卧室，喋喋不休地说着, “蒂尔，我听骑士学院里的人说你失踪了几十天，我的老天那，真让我担心死了，这些天里我们都在到处寻找你的下落，可惜一点线索都没有，好在啊，你好好的回来了。”
“你这些天失踪，去哪了呢？”鲁可小心问道，他瞥了眼楚玄的神色，“嗨，其实这也并不重要，你回来了就好，哈哈……”
见楚玄许久低眸不语，鲁可这才唤了声:“蒂尔？”
楚玄闻声抬眸，懵懂的回应，“嗯，怎么了？”
鲁可摸摸鼻子，“没，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的。”楚玄继续垂下眸子，思绪万千。
鲁可就静静看着楚玄，见他沉默许久，他抬手将一盒咖啡豆摆到楚玄的面前，“呐，你看，这是我种的咖啡豆，我最近还学会了泡咖啡呢，如果你想喝的话，我还能给你泡……波斯顿叔叔昨天就喝了我泡的咖啡，不过就是……他不小心吐了八回。”
楚玄这才显出淡淡的一抹笑。
看到楚玄笑了，他用滑动着轮椅来到楚玄身前。
那碧透的眸眼满是恣意的笑:“你看我都这样了，每天不也照样开开心心的？没什么过不去的，蒂尔神父爷爷说过，神明会眷念所有人，也一定会眷顾你的。”
楚玄淡笑了下，点头，“谢谢你，鲁可。”
—
他在骑士庄园修养的这几天，骑士学院的院长每天都会带人来质问那天实验室内的事，为何恶魔会公然出现在骑士学院，并导致导师艾利克斯重伤，实验室化为废墟。
楚玄低着眸子，他一概都回不知道。
“各位各位，”格里站在门口，烦躁地赶人，“请尊重一下我的病人，他都已经说过不知道了，你们非要逼他说出点自己违心的话吗？请先离开吧，他现在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