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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寨主到女皇(89)

见她还在沉吟,只好使出杀手锏:“徐家有三样宝物,一件是橙子这么大的夜明珠,一件是削铁如泥的天子剑,据说是前朝天子斩蛇起义的那柄宝剑,还有一座仙山,通体是无暇碧玉,上镶许多宝石黄金琢磨成的仙人,每逢朔望日,便生紫气萦绕,上勾连天宫幻境,到了中元节时,还能看到亡人徘徊。”

文蜀听的两眼放光,舔舔嘴唇:“珠玉金银,饥不可食,寒不可衣。”

祖青连连点头:“这确实不好出手,却足以炫耀。还有一匣匣的金簪,一箱箱的金带勾、金香囊。古籍古画、商周时的礼器,秦汉时的屏风锦画,乃至于名人手笔,各色奇珍玩物,这都很好出手。”

葛谨风:神了,我头一次听说‘饥不可食,寒不可衣’指的是赃物不方便出手。

文蜀摆摆手:“老东西,一分钱不出,就要我当杀手,还让我背黑锅。他那脑壳怎么长的,贼聪明。听说国舅府占了一条街?一面墙,就有二里地。”

他们说话声音都很低,并不怕旁边的女子听见,她们人微言轻,报信也没人听信,就怕史天王派人偷听,丝竹管弦足以扰乱他们的声音。

祖青道:“确实如此,贵妃有两名哥哥,妻妾无数。但这二人不论宿在谁处,就命人高点红灯,以作标记。要不然下人们也找不到他们。如今是初夏,天气炎热,会在水阁假山之中盘恒。”

他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上面竟也有商门走狗的印章,借用姑娘的眉黛,在手帕上几下划出格局,仔细讲了这大院子的布置。厅殿楼阁,树木山石多不胜数,珍宝在书房与寝室之内,库房的位置尤其重点画圈圈:“徐国舅生性好炫耀,每逢宴会就要大开仓库,让人遥望里面珠宝璀璨、满室生辉的景色,七尺珊瑚树,八尺的水晶山都堆在门口,可望而不可得。”

文蜀脸上没什么表情,寻思了一会,勾着葛谨风的脖子,对祖青笑道:“阿青,二更天,徐府外,咱们会一会。”

葛谨风忍耐着不推开她:你走开,你身上有汗味,头发也油腻腻的!!你自己闻不到吗!!

祖青喜不自胜连连点头,拔下头上的簪子,摘下珍珠冠,递给她。

文蜀拿过来,用他的玉簪换了自己头上的金簪,拿珍珠冠给风郎戴上,又把自己的金簪递给祖青。

也不必弄乱头发衣服,只要发簪一互换,一切尽在不言中。

祖青看得出这年轻小伙满脸愤慨不满,心说他怕是动了真情,我一个见多识广的将军之子都不免被她的气概和武功折服,他这种养在深闺的小公子,被她的威严气魄弄晕了头,也很正常。

天下间像文蜀这样的女人,能有几个?可别因爱生恨,给我添乱。只要能不娶公主,能去边关打仗,就算认五姐当亲妈都行,何况只是借天王借刀杀人之计犯一个大错。

连忙说两句好话:“风郎的风,是玉树临风的风吧。我真是自愧不如。”

葛谨风沉着脸,勉勉强强哼了一声:“谬赞了。”

三人出门就分道扬镳,老邬结了账,跟过来:“我和马兄弟谈好了生意,咱们占了大便宜。”

马驷这黑壮的汉子满脸愧色:“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将来到了塞上,你们要买马买牛羊,只管来找我,给马驷一个机会,回报大姐。”

文蜀双手托住他,不让他跪。“兄弟,将来一定去找你喝酒,今日被琐事耽误了,来日有缘,咱们好好比试比试,把你家藏美酒拿出来,咱们不醉不归。现在不急,事成之后,免得有人说我文蜀爱放狂言。请。”

马驷冲着她退后了几步,抱拳一躬倒地,这才转身飞也似的走了。

文蜀一路上挨个扯过人来低声吩咐,说的是卧虎山上惯用的唇典,不是江湖上那套黑话。

四名黑衣骑士各自领命离开,踩点的踩点,置办东西侦查路线,研究出城内外的、采办伪装服装的,各自忙碌。

只有老邬、马驷和古大陪同二人一同回到客栈。

客栈的伙计送来几桶热水,把砂锅里的香汤滤出药渣,倾入热水内,撒上茉莉花。

葛谨风摘了珍珠冠,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被嫉妒充满心智,没有用处只会添乱的废物。如今名义上是夫妻,实际上孰强孰弱一眼可知,逼问她今天晚上会不会和祖青发生关系没有意义,人说的话并不可信。反正我们是不会久长的,不论什么样的女人嫁给我,将来都会行不轨之事。终究是我有不足在先。

文蜀虽然从不讲究这些,也不管别人怎样讲究,准备好直接下水,坐在浴桶中若有所思。仔细思考,风郎的家人到底还要不要他了,要是不要了长久留下来也挺好,只怕不可能,这是家族之耻。若有一个黑心的亲戚,想贪没他的家产,就说他死在外头了,风郎从此以后归我所有……那份家业就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