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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私(143)

“我好疼……”

似曾相识……上次好像也是如此,被这个人发现,被这个人抱在怀里。

只要抱着他,所有痛苦都会消失,每一滴眼泪都能得到回应。

那是第一次,有人听见了我的求救。

“哪里疼?”

手掌抚过我汗湿的面颊和脖颈,似乎是想扯开我紧裹的被子仔细查看,被我一把抓住手,又牢牢按回了颊边。

“哪里都疼……”一半的唇印在纪晨风的掌心,我灼热的吐息着,眼里不断有液体溢出,“我快疼死了。”

眼前每样景物都像是在旋转,脑子成了浆糊,我只能闭上眼,更紧地按住他的手。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你这样我没办法动,先放开我。”可能看我不配合,他声音越发柔软,“乖,别哭了,我不会走的。”

尽管意识模糊,对他的信任却深植心底。含糊地“嗯”了声,手一点点松开,移到枕头边,我乖乖地,不再做任何抵抗。

身上的毯子被轻轻掀开,忽然,对方动作一滞,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几秒后,他快速解开我的纽扣,就像急于探知某个答案,可到掀开胸前的衣服时,又变得小心起来。小心地,如同我的衣襟上停着一只危险的马蜂。

伤口与衣料黏连在一起,一碰就疼痛难当,以至于他剥离得特别辛苦。因为几乎他一用力,我就会止不住地颤抖,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哽咽。

“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终于看清我的伤口,他用拇指揩去我眼角的泪水,语气轻柔得仿佛一片雪花——落在心口上,会有一瞬间的冰凉舒爽,可等你想要回头珍藏,却再也找不到他曾经温柔的痕迹。

上次听到他这样跟我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感觉到纪晨风起身离开我了身边,我一下子睁开眼,想要够他的衣服,没有够着。

背对我,他在客厅柜子的抽屉里翻找了阵,最后找出一只红色的紧急医疗包。

“可能会有些疼。”

掰开一根碘伏棉棒,等一头吸满红棕色的液体,他轻轻将其按压在我的伤口上。

确实很疼,疼到我下意识开始躲。

纪晨风连忙用另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安抚道:“很快好了,再坚持一下……”

吹拂着伤处,他用十分专业快捷的手法替我处理完了伤口。

贴上无菌纱布,他摸了摸我的额头,转身倒了杯水回来。让我靠坐在他怀里,他先给了我一粒胶囊,要我服下:“消炎退烧的,你烧得有些厉害。”等我服下了,便赶快喂了我几口水。

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毯子也不能盖,他干脆将我打横抱起,转移到了他里面的卧室。

睡了许久的地板,甫一碰到软和的床垫,酸软的骨头都宛如得到了安慰,变得不那么难受。

剥光我的衣服,将我塞进薄被里,严丝合缝裹起来。做完这一切,纪晨风转身欲走,这次总算被我抓住了。

“不要赶我走……”我握住他的手,彻底地示弱,“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把我关起来吧,给我戴上镣铐,随便你怎么对待我……我只要你就够了……只要你一个人……”

没被人珍视过,就不会知道自己过得有多糟糕;没被人温暖过,就不会贪恋对方的温度。

我也不想再这样了,我已经受不了了。这个人,怎么能在那么温柔的对待我后,又如此无情地切断我们的联系?

第61章 这是什么?

“我们两个……都是可怜蛋,没人喜欢的可怜蛋……”

“不可怜。”手掌轻柔地抚过我的发顶,“其实我……早就认出你了。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你的声音,不,我喜欢的,远远不止你的声音。你怎么可能没人喜欢呢?”

纪晨风的声音近在耳畔,带着些喜悦,带着些悲伤。

“……你明明拥有我那么多的喜欢。”

睁开眼,室内很暗,床头亮着盏小小的夜灯。

原来他上次说的是这个……

思绪还停留在梦里,短暂地迷茫后,随着意识清醒,我渐渐忆起自己这是在哪儿——我在纪晨风的卧室。

身体依旧酸软无力,要比平时更沉也更热,我仍在低烧。

捂着肩膀上的纱布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除了条内裤,身上再无它物。我好奇地打量着这间神秘的卧室,想看看纪晨风到底藏了什么,然而并没有发现哪里异常。

房间只有八九个平方,一米五的铁架床贴着窗户摆放,床头没有床头柜,用一张小小的书桌代替。墙上钉了一些置物板,放了许多书。再过去就是衣柜,简单的原木两扇门样式,小到都不够放我一个季度的衣服。

抽油烟机的噪音伴随食物的香气透过房门来到卧室,我拉开窗帘看了眼,外头天已经暗下来,少说有六七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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