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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夫君,右手相公/云若初蕊(88)+番外

掩起来,气氛幽凝。

「摄魂法?!」阎皇挑了挑眉,「也不过如此。」

「你——」夜瞳一惊,他居然连摄魂术也知道。看来的确不可小觑。不过,他不信红衣男子有办法

破得了他的摄魂术,要知,这摄魂术,他已练到了第九层。一般人类用三层足够,意志坚强的人则用五层,而法力高深的妖用九层,便定会失去心魂成为赤练宫操作的傀儡。想来这男子言语也是虚张,除非他拥有上千年的道行,否则是定然逃不过的。

邪肆一笑,他就看这红衣妖能嘴硬到几时。心念意动,双手猛然挥动。黑色的雾气朝阎皇围去,铺

天盖地之势,似不到目的不罢休。倒令一旁的蓝弦、云初蕊有几分担心。他们哪知其实阎皇对上夜瞳,正

是所谓的以毒攻毒之招。阎皇的妖力对上夜瞳遗自母体的妖力,一人是纯正的修练了千年,一人则是遗传

外加用歪门斜道练就而来。纯正的修练汇天地精结加自身的努力,遗传的却多多少少有缺憾,更何况以他

人之血魂练就,被夺去生命的魂本身就有冤气,阎皇自然胜一筹。

阎皇勾了勾唇,右手一挥。凭空出现一面金色的镜子,那夜瞳的摄魂黑雾刚碰到金色镜子竟被反弹

回去。夜瞳一惊,衣袍翻飞,身影疾掠闪过。然后他这一躲,他身后的黑衣手下们可都没有避得急。那黑

雾全然将那些黑衣男子包裹住,瞬间,只听得砰的几声。那些男子都倒在地上,昏了回去。魃因为功力比

其他的人强多撑了片刻,然后终是倒下了。

夜瞳见自己所施的摄魂术居然用在了自己手下身上,虽然事后他能破解他们的法术。但自尊心却受损,当时怒火翻天。血瞳迸射出强烈的仇恨瞪着阎皇,是他,是这个妖令他颜无受损的。这样的恨怎能咽下?双手翻转如风,黑色的雾再次汹涌弥漫。

「还要来吗?」阎皇邪笑,「不过,我已经没耐心陪你玩了。」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出,拇指、中指一弹,咻。一束金色光芒射出。

夜瞳一惊,急忙躲闪。金色光芒却紧追不放,只得扑的一声。光芒刺入夜瞳眉心。

「啊。」

夜瞳惊叫,只觉得眉心灼热异常。然后,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从眉心射出。疼痛、麻痒如万蛇钻心

透明的手指忍不住往眉心抓去。手指凡过,血痕突现。他再忍不住痛滚到地,来回地反滚着。

「你、你究竟是谁?」哑着嗓子,他不甘地问道。血瞳复杂莫名,仇恨、不甘、不可置信,他怎么会败在他的手里?

「为了让你输得明白点,我就告诉你。」阎皇站在那里,红袍翻飞。神情傲然,为我独尊。「我是魔界至尊。」

「原来——」夜瞳盯着他,不甘地大笑。「哈哈哈……」原来他居然已不是妖,而是魔。难怪,难怪

他会败。血瞳渐渐磕上,也许这是命吧。娘亲,瞳儿要来找你了。

遍体尸骸,遍地艳红。血腥的味道还在弥漫,罪魁祸首虽然最终被诛,但付出的代价却太大了。

风拂里,三道身影静静站立。衣袂飞摆,却是沉重。

「我要带大哥离开。」云初蕊望着楚临风,曾经玉树临风的伟岸男子。却因为她,现在只能冰冷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血渍如此殷红,灼热了她的眼睛。

「好的。」

蓝弦、阎皇异口同声道,这刻,他们不再吃对方的醋。心里只有疼惜,只有忧伤。云初蕊的疼痛、悲伤主宰着他们的情绪,为她忧而忧,痛而痛……

两人合力扶起楚临风的遗体,随着云初蕊朝龙锦门走去。

风呼呼吹着,仿佛谁在悲伤地哭泣。

下班前还有一更。

第九十九章 送君上路

龙锦山顶一役震惊武林,危险江湖的赤练宫宫主毙命,群龙无首的赤练宫随着瓦解。人们争先欢呼,

然而其中付出的代价却太过沉重。在那一役多派掌门命丧赤练宫手下,余留他们的亲人、友人含泪悲伤。林乔圣、上官安、林召澈的伤不重,略做治疗便被闻讯赶来的上官夫妇接了回去。云傲天等人内伤也有云初蕊法力相护倒也好了八九分,略在龙锦门休息两日后便离去。

楚临风的死带给他们太多的悲伤,云初蕊决定亲自护送他的遗骸回北方飞云堡。蓝弦、阎皇自是随行,云傲天、云少麒、云少麟三人接到庄里传来的飞鸽传书,只得匆匆赶回山庄。

三人一路无语,神情漠然。即使心有所思,也只能隐藏着。忧伤如此沉重地从云初蕊的身上传来,阎皇、蓝弦俊眉蹙起。很是心疼,却无能为力。深知楚临风的死将在她心里留下不能抹去的烙印,也许随着时间越来越淡,也许却是越来越清晰。这一刻,两人的心情却难得地相同。他们感谢楚临风的痴情,因为有他蕊儿才能安然无恙。却也同情他,情绵两世皆无果。更羡慕他的行为,因为那一直是他们想做却没做到的。且他将永远存活在蕊儿的心里,生根、萌芽……

两个月后

白色的石彻建筑傲然屹立,沉重、肃穆。

一行人面色沉沉,全身白衣,头戴白巾。

北方的风呼呼刮过,冷冷地刺着他们的面。为首的中年男子挺拔的背似乎已经佝偻了几分,星目红肿,哀伤不已。一头浓密的墨发似乎在一夜间变白,几缕发丝随风飘飞。几许凄凉,几分沉痛。

他的旁边男子五官凌厉,曾经玩世不恭的脸上凝重万分。飞扬的青丝三千,紧抿的唇。深掐入掌的双手,直冒的青筋。倔强地不肯相信那个亲密唤自己大哥的人已经离去,永远不再回来。

哒哒哒……

渐近的马蹄声撕破了空气的凝重,三匹高大的骏马映入他们的眼睑,骏马之后是一辆马车,穿着蓝衫的马夫操着绳子熟练地驾驭着马,马车上那黑色的木棺如此醒目,深深刺痛了他们的眼。

尘沙飞扬,三匹马在几人面前停下。紧接着,马车也停了下来。

马背之上,三人目光悲伤、歉意地望着哀痛的他们,静止不动。时间流淌,三人衣袂摆飞。衣白胜雪,一片空灵。就如那远去的人,只能永远躺在一片白茫的世界里。

三人下马,步伐沉重。然后,朝着中年男子他们深深鞠躬。良久,抬头道:

「对不起。」

中年男子越过三个年轻人,目光落在停留在马车的黑色棺木上。泪水浑浊,模糊了双眼。恍然间,孩子就站在那里。玉树临风,温温尔笑。终于,他步伐蹒跚朝那棺木而去。他身边的男子急忙伸走搀住他的胳膊,星目扫过他们,带着不原谅。然后才跟上中年男子朝马车走去。

那白衣女子被男子带恨的目光扫过,一片刺痛。犹其在见到中年男子孤独哀伤的背影后,愧疚越发深沉。她后悔了,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必不让楚临风挡在她的面前,不会让她为自己接下那致命的一爪。

「风儿。」

中年男子也就是楚临风的父亲楚颢轩抚着黑色棺木未语泪先流,曾经顶天立地的汉子此刻无助得像个孩子。手指传来的触感如此冰冷,直窜入他的心底。而他的孩子此刻却躺在这冰冷的棺木里,再也不会对他笑,不会唤他一声爹。老天爷,你何其残忍。怎能让他白发送黑发人?!

「啊——」

楚颢轩突然仰头嘶吼,悲痛的声音绕梁回荡。仿佛是一只失去幼仔的老虎,满腔愤怒、满腔伤痛,令身后的人闻言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风呼啸,鸟尽飞。树叶纷落如雨,明明是炎夏,怎觉浑身寒冷呢?是冬天提前到来了吗?

楚远笛望着悲痛的父亲,曾何时起,他的两鬓已斑白,炯然的双眸没了傲然的神采;那挺拔的身躯已然佝偻,曾经令他崇拜的父亲似乎已经变成了垂暮的老人。玩世不恭的他终在此刻成长了,没有了弟弟,父亲剩下的只有他了。深邃如潭的双眸迷蒙,望着那黑色的棺木。他在心里暗暗道:阿风,你放心吧,我会代你照顾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