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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看两厌(38)+番外

作者: 瑜灵 阅读记录

谈案归谈案,江敬舟还是活活被逼着抄了一整晚的书。只不过四书五经并没他想象得容易,早前说一晚上抄三本都是抬举了。光是本《礼记》就差点要了他狗命。

好在贺亭衍也没为难他,对他放宽抄写的时日,愣是在这间书房里呆到了陶先生要考试的那天。

抄了五天的书,他回到学堂的时候觉得睁眼闭眼都是那些会跳舞的文字。

因为来得早,陶先生还没过来。学堂里三三两两的学子都在认真背书,大清早的便传着朗朗书声。

江敬舟趴在桌上,踹了脚前面那位跟他一样在睡觉的安启明,小声道:“安兄,小抄准备得怎么样了?你知道陶先生今天要考什么吗?”

安启明睡得正香,这一脚愣是没把他给踹醒。

边上的贺方戟拿书本遮面,偷摸着展开手心里的小抄给他看,说道:“说是为了家宴提前做准备,临时把考题改成了《礼记》。”

身后的吕鹤凑过头看了眼,虽觉得作弊可耻,可毕竟是自己兄弟也没大肆宣扬或是告发。

小声道:“陶先生应当是抽考,你这么小一张哪够啊?”

贺方戟:“我就是把我背不下来的地方抄了,足够。”

江敬舟满脸哀怨,《礼记》他是被贺亭衍逼着抄过全本,可也仅仅只是抄过罢了。字都认不全,更别说是考了。

他烦躁地搓了搓头发,琢磨着要是考不过干脆就去抢。要是那拒婚书帖贺亭衍真不乐意给,就找个机会把人绑了。大不了吊起来威逼利诱,反正拿了书帖就走,讨不讨厌以后也见不着。

吕鹤翻着《礼记》书页,见他兄弟满脸的颓丧,便道:“一会儿我借你抄,考不过也就去不了侯府家宴,没什么大不了。”

江敬舟捂着头闷声道:“谁稀罕他们家宴,不过是些装腔作势的人一起吃饭喝酒,我要的是那拒婚书帖。”

吕鹤用胳膊肘撞他,笑道:“跟你说好玩儿的,我家包的那酒楼,这两日闹鬼了。”

一说到读书以外的事,江敬舟顿时就来了精神。他坐直后惊叹道:“真闹鬼了?”

吕鹤挑眉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早就料到了会闹鬼?”

江敬舟两手环胸靠在椅背上没应声。他当然猜到了会闹鬼,因为这个“鬼”,是贺亭衍招来的。

赵氏将军府当年怕被查赈灾银被盗案,得知贺亭衍要去查账便谎称风水阵眼闹鬼,还因此封了宅邸各奔东西。

许是怕贺亭衍再去查案,特意在各自所管辖的产业里也做了个同样的风水局。暗访无异常,那就只能明察。

果不其然,当得知贺亭衍要以赈灾银被盗的名义去查案时,那酒楼还真就又闹鬼了。

吕鹤母亲所买的酒楼,是归已故赵将军的嫡长子管辖。里面住的全是大夫人房里的人,以及赵将军的生母。

就为了个风水的事,闹着要加价,比原先谈好的价格还要高出许多。原本冲着这坐地起价的缺德性子不要也罢,可那高昂的定金交了之后对方却是怎么也不愿归还。

还扬言说,要么就后改的价格买,要么就把定金留下。一来二去便闹到了县衙。

奈何吕鹤的母亲原是个开青楼的,早前也曾当过花魁娘子。在泛安中,妓子没人权,状纸还没递上去便被轰了出来。

那赵氏嫡长子更是以此大做文章,说什么妓子做生意坏风水,活活把价格又往上提了不少。

论说买卖倒不如说是明抢更为贴切。

说话间,陶先生拿着一沓写了考题的宣纸从外头进来。

放下后,拿着戒尺冲众学子说道:“为防止有学子作弊,我给每张考卷中的考题都是不一样的。主考《礼记》,现在开始。”

宣纸被按着顺序从前往后传阅,一些学子翻着考卷专挑自己擅长的那一张拿,等轮到江敬舟时根本就没有挑选的机会。

当然,对他而言挑不挑其实都一样,反正都是些看不懂的“天文”。

他回头看了眼学堂外,贺亭衍坐着轮椅在不远处,好像生怕他作弊专门过来监考似的。

《礼记》他记得不多,就听贺亭衍给他念过一遍,抄的时候也满脑子想着别的事,哪里记得住。

拿笔的手悬在卷纸上空半天都未落下,抬头时所有学子都在奋笔疾书,唯有右前方的贺方戟时不时地低头看小抄。

他这个方向正好能瞧见小抄上的字,想着白卷不如写满,也不知道那题目是什么便跟着小抄开始抄写。

时至黄昏,陶先生拿戒尺敲了三下桌案便意味着考生停笔。交卷后也不能马上走,还得等陶先生检查完了才行。

从后往前传的卷子,愣是把他的那张放在了最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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