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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种田记(85)

作者: 淼仔 阅读记录

四桶鱼一桶一桶地往鱼塘里倒,福妞幸福地叹了一口气,看着月下的鱼塘,虽然小也是水波粼粼,幸福的福妞直到一阵小风吹来,浑身发冷,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

站在这鱼塘边的凌墨也是醉心一下这小小景色,可还是注意到了福妞打了一个冷颤,推着小车上的大鱼往前院走的凌墨抛下一句话:“换换衣服吧。”然后对着有栓喊:“有栓,把那黄酒打开来,给你姐倒一碗来。”

“来喽。”有栓一嗓子店小二的回答声,让凌墨和福妞都笑起来。福妞站起来往屋里来,身上这衣服真的是要先换换才是。

温暖的一幕又出来了,有栓这一会儿已经把热茶泡好了,当然香气扑鼻中加了几朵菊花,福妞看一看凌墨,姐以后不喊你菊花,至少凌墨种了满院子白菊花都成活而且开花,并且实用无比。

凌墨手里端着饭菜往堂屋里来,看一看有栓活象小跟班,在送热茶,我,象大跟班,在送饭菜,象是我们都吃她喝她的一样。凌墨认真检讨一下,我不是上海男人,而且家里也没有上海男人的血统,看看自己的样子,活象什么呢?象“阿拉给你弄个小菜吃吃。”活象这个。

话多的有栓在福妞吃饭的时候,正在小嘴儿巴巴:“今天先生来了。”福妞还是惊奇一下,然后看看有栓晃着脑袋的表情,凌墨坐在一旁微笑的表情,福妞惊奇变惊喜:“来看俺家有栓的吧。”

要听正规版本的,只能是凌墨说,有栓说出来的话:“他说咱家好着呢,说我在学堂里就是个乖孩子……”福妞一面听一面吃一面笑,充满笑意的眼睛看着有栓,然后才道:“有栓,听起来你更象是一朵花。”一朵喇叭花。

咱家好着呢,我也好着呢,什么都好……福妞不相信先生大老远的跑来就是来说这个。凌墨等有栓巴巴完,才道:“他来道歉,说有栓虽然没有上几天学,可是在学里很用功,也听话,他说那两个打人的是吕家的少爷,先生也无能为力。”凌墨表示理解:“他也不容易。”有人是容易的吗?都不容易。

福妞倒没有记恨先生,听着凌墨道:“他来看看有栓的功课,是特意来的,留他吃了午饭,又给有栓布置了功课,说过上十天半个月来上一次。”先生还是很对得起自己收的那银子,而且对有栓这样的事情表示同情,同时对自己的学里出现这样的事情表示愤慨。

仅此而已,同情与愤慨其实都不能解决什么,遇到事情,关键的就是自己有能解决的条件。福妞和凌墨都不放在心上,不上学就在家里学好了,反正不会当睁眼瞎子;至于有栓觉得在家里更好,虽然几天里提起来两、三次自己学里的同窗,可是还是觉得家里好。

“在家可以在日头地里写字,暖烘烘的;在家里想吃就站起来去吃了,想睡也可以睡一会儿;想有财和有贝了也可以喊一声儿……”有栓又开始巴巴家里有多好,可是福妞莞尔了,说了这么多,应该是有栓在掩饰自己想去上学的心情吧。

外面传来敲门声,“福妞在家吗?”是大庄的声音,有栓去开门,凌墨也站起来回到自己屋里去了,是凌墨送先生到村口的时候遇到了大庄,又给大庄制造了一个获得好感的机会。大庄来表示关心了。

大根大庄兄弟一起来了,一进来大庄就问出来:“说有栓在学里被人欺负了,所以不去上学了。我是听老田叔说的。”这是大庄和凌墨找好的理由,而大庄的确去老田叔那里问过了,证实了有栓是不再坐牛车去上学了。

有栓笑眯眯地倒茶来,大根也正在屋里表示愤慨:“怎么能这样,有钱人家了不起,咱村的娃就只有小有栓一个在集市的学里,要是中了,也是咱村的风水,怎么说不能去就不去了。”貌似表演系出来的大根也表现得很淋漓尽致。

然后大根盯着福妞手边的碗:“你,姑娘家少喝酒的好。”干活回来一碗酒,应该是男人喝的才是。

对着来声援的大根和大庄兄弟,福妞的好心情又没有了,这是福妞的痛脚之一,被大根扎了一下。

酒名“扫愁”又名“解忧”,福妞还就是喜欢那种醺然薄醉的感觉,当然今天是不成,南山也无时间去看,也没有悠闲的心情,一天到晚就为生活奔波着,有点儿时间也要在心里想着主意。

可是不代表福妞再听到:“酒是男人喝的,女人喝酒不象话。”这样的话能听得下去。一个男人坐在饭馆里要上菜喝酒,别人会说会享受;一个女人坐在非酒吧的地方要上菜一个人喝酒,别人会指指点点:“这女人……”男女不平等的这一点儿上,福妞觉得不可以忍受,跑到古代在自己家里还要忍。

“俺姐今天打鱼把衣服都弄湿了。”有栓开始说话了:“凌大哥说这酒是除湿的,喝一点儿不会伤风。”

大根恍然大悟状,嘻嘻笑几声:“说的也挺对的。”可是眼光在福妞手边那碗酒上打量一下,还是觉得不好。

福妞不想理他,有栓在家多好,还有他可以说话,福妞只是和大庄在说有栓回家来这件事情:“村长也来问一声了,问过以后也走了。”村长也没有话说,他也怕得罪吕家。

对于有栓上学,觉得是自己家里的事情的福妞,没有想到居然全村的人都在关注,全村唯一的一个坐着牛车去集市上学堂里读书的有栓,从第一天上学起,人人都在关心有栓会不会中举人。其实目前还是一个小毛孩。

“原来是这样。”大庄也没有主意了,凌墨只告诉大庄,有栓在学里被人欺负了,所以不去。大庄也没有想到有栓一时的慷慨得罪了两位少爷:“那,先在家里呆几天好了,等过几天这件事情淡下来,再去吧。”

犹犹豫豫的有栓再犹豫不决地想一想,对着福妞委屈地道:“姐,俺不去。”福妞也道:“咱不去了。”大庄是没有看到,两个小孩子都比有栓高一头,两个撕他一个人的衣服,还有两个大人在旁边看着打,有栓的心里一定是会有伤痕。

“那不去也行。”大庄赶快转过话风来道:“咱村都是不认字的人,不是也能挣钱。”笑容满面的大庄看看福妞,对有栓道:“你姐就不认得字,不是一样撑起家来。”

福妞听到这句话,不能不喝一口酒,这话可以浮一大白。姐,其实是认字的呀,不认字的人当然不知道认字的好处;如果姐不认字,肯定要求着先生,求着那两位少爷,回来再哄有栓继续上学去,只怕还要哀哀地流眼泪:“有栓,你凡事忍着,等你中了举人,咱家就兴旺。”脸上露出笑容的福妞这样想着,因为姐认字,所以才觉得不去也行。看着大根和大庄都对着自己看,福妞这才明白过来,对有栓道:“再去倒两碗酒来给大根哥和大庄哥,来关心你哩。”

厢房里其实黑着灯装睡觉的凌墨只能支起耳朵听这里的动静,不然还能做什么,难道数星星。听到福妞让有栓倒酒来,凌墨只能捂着嘴躲起来笑,这妞貌似梁山好汉一样,大碗拿酒来,象孙二娘还是象顾大嫂,想想外形相貌,应该是象扈三娘才是。

这妞是一小酒鬼,上次喝酒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凌墨更加支起耳朵来,打算听一听下面是怎么一个情况,三碗不出门吗?

大庄把大根拉出了门,让有栓不要倒酒,大根也急了:“我就走,不会在福妞家里喝酒哩,我还有一句话要对福妞说哩。”然后对坐在油灯下吃饭的福妞道:“说你要带着人去打鱼,俺也一起去,俺屋后也有一个小水塘,俺也想养几条鱼,自己吃吃也行。”

这才跟着大庄出门的大根开始教训大庄:“看你心疼的,现在还不是你家哩。”大庄哭笑不得,跟在不高兴的大根后面:“哥,俺不是这个意思,俺是去看有栓的,不是去吃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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