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渣(162)

林见转身踢了门一脚, 外面立刻静下来，他回头看着瑟缩的舒逸，警告门外的人：“我在教育我弟弟，轮得着你管？提醒一次，要旁听就安静着点，再吵一声我不保证舒逸有命走出这扇门。”

闻声, 舒逸猛地抖动了一下，他不敢看林见，只是一味地摇着头，嘟哝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林见……你这个恶毒的人……你不要靠近我……”

“你天天遇到事就说我这个恶毒的人是你哥哥, 把所有过错都推在我身上，反过头来再一次一次提醒我早就不是舒家人了。这种把戏你玩够了吗？我连复述一遍都觉得厌烦。”林见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舒逸吓得急忙往另一边躲。

林见挑眉，扫视了一下房间内的陈设，轻声道：“嘘, 不要闹了。我没想对你做什么，只是聊聊天罢了, 他们都希望我来见你。”

舒逸不动了。

林见说：“他们让来跟你道歉。”

舒逸掀起眼皮怯生生地看了林见一眼，张了张嘴, 似乎想说什么。

林见没耐心等他组织语言，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你也觉得我该跟你道歉吗？”

“……”舒逸挣扎了片刻, 开口道：“道完歉……你就走……”

林见惊讶了一下, 不是为他开口惊讶，是为他真的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惊讶。这个惊讶是有声的，因为林见实在是忍不住了，那一声嗤笑让门内外的两个人黑了脸，一个是舒逸一个是廖光熙。

“行。”林见点头，原本交叠的双手松开，右手食指点了点左手食指指尖，他缓缓站起来，在房间里的空地上踱步，“刚好今天时间多，我们可以算算这……新仇旧恨？”

舒逸扶着床坐了起来，眼睛随着林见的移动而转，听着林见说：“要从哪里说起呢，从你妈妈带着你进了舒家大门，还是从你自小带头孤立我？还是从你混进门外那些人的圈子起，在外面肆无忌惮地抹黑我的名声开始？”

“这些该我道歉吗？”

“你费尽心思地让当时唯一一个愿意和我玩的小孩选择了你，他爽约之后再也没有来找我玩过，我每天都去最常玩的地方等。后来你回家拿着我送给他的小汽车告诉我，那是你的新朋友送给你的礼物，新朋友叫韩秋时，可喜欢和你一起玩了。再后来我就没有一起玩的小朋友了，一直到我上学，才有同学一起玩。”

“该我道歉吗？”

门外，韩秋时整个人都僵硬了，他能感受到廖光熙回头看他，眼神却呆滞的一丝一毫都不肯移动。不仅如此，他脑子里也很乱，他在疯狂地回忆小时候的事情，他记得以前和林见玩的很好，那个时候林见是哥哥，长得比他高，但性格出奇的好，一起玩的时候总让着他。可他记不起后来了，能接上的记忆力他后来对林见再也没有好脸色，就这也没有任何接洽地互相扮演起了仇人般的角色。

门内林见还在继续讲，他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舒逸，这个人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后来你你也上学了，我身边的人又接连不跟我玩了，我是个消息很闭塞的小孩，五六年级了才知道当时兴玩/Q/Q/，你跟我同学说我偷钱，让他们都远离我。”

“再后来，哪怕我上初中你上小学，你也会想办法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赶走，再让你当时不知道从哪认的哥哥每天带着小弟来堵我，把我身上的钱全都抢走。我后来被雨困在学校外面，舒家没有派车来接我，我身上常年不敢装钱，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快烧死了。后来才知道，你跟司机说我去同学家玩了，让他不要来接我。”

“这也该我道歉吗？”

林见睨了舒逸一眼，见他在发愣，笑道：“哦，还是这些都太久远，你已经不记得了？我可不会原谅你记性不好，这只是个例，你做过的事情远不止这些。快点回忆起来啊，一件都不许忘。”

“后来你突然有段时间善心大发，问我是不是喜欢韩秋时啊，怎么不去表白？我说他不喜欢我，你告诉我……他喜欢。”

韩秋时一直在听着，一直在回忆着。

林见原本和他关系并不怎么亲近，那天是突然约他出去散步的，表白更是突如其来，他严词拒绝了。所以，林见当年究竟是怀着多大的希望来见他，又是以多大的勇气说出了那句喜欢……

那根本不是临时起意，也并不因为林见是个随意的人。只是林见恰好以为自己也喜欢他，所以害羞又大胆地来找他，等来那句皱着眉头嫌弃的反问：“男人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后来关于同性恋的一切也是舒逸科普给他的，他在知道表白这件事后表现出很强烈的震惊，跟韩秋时说的是：“我哥居然跟你表白了？我一直以为他很不喜欢我们的，没想到……他只是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