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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像场人间喜剧(127)

“有没有旁证?”

“去的是万豪酒店,或许您可以找人查查看。”

乔先生哐啷将水果刀一撂:“哈哈,好样的,不管你是不是在骗我,假话说得面面俱到了,也就不是假话了。只要你能给我搭好了台阶,搭得稳当,搭得富丽堂皇,这个台,我巴不得能皆大欢喜地下来。”

乔先生率先回去了病床旁,拨开椅子,直接坐在了床沿:“过来。”

史迪文领命跟过去。

“亲亲这苦命的孩子吧。”乔先生好不慈悲为怀,“再者,就当……为我放你们一条生路,而庆祝庆祝。”

我的手指落回按键,自认为下了多大的力气,偏偏那按键却更似磐石。

这一次,史迪文不是退缩,而是奉迎:“乔先生,这您可为难我的狗胆了。”

“来吧,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真亦假来假亦真,Steven啊,算我反过来求求你,让我相信你表里如一。我对你爱之深,责之切,而责之切,我更痛在我心。女人乃身外之物,你要拿就拿去,不另有所图,咱们什么都可以一笔勾销。我真的,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乔先生信誓旦旦。

史迪文就这样俯下身去。

我单手一推桌沿,转椅无声地,转过一百八十度,我双脚扒住地面,停下。

鸦雀无声。我失去了画面,连声音都落井下石,真的是鸦雀无声。可转念想想,若真还发出吸吮的声音,我大概会破口大骂。乔先生是坐在第一排的吹毛求疵的观众,史迪文势必……真刀真枪。人在昏迷中会不会咬住牙关,这是个谜,但被撬开樱唇,大概不会太困难。

他齿间的烟草香,正从我口中渐渐散去。

我此时面对的这一面墙,空无一物,白茫茫得刺目,盯久了,像是会从墙灰中泛出荧光。

乔先生带头鼓掌,一声叫好后,掌声循序渐进地热烈开来。接着,便是他的走狗们的阵阵讥笑。

我到底还是又转了回去。

这一吻迟迟收不了尾。史迪文侧坐在床沿,俯在Donna身上,他一只手撑住身体,另一手***Donna的发线。Donna脸上有伤,似乎只有发线处无恙。镜头无法任我自由地推上去,但单凭史迪文的幅度,我便可以体会他在怎样的辗转,深入,再辗转。

这样活色生香,怪不得,那些人渣会热血沸腾。

Donna如睡美人般转醒,手指动了动,继而缓缓抬高,揽住了史迪文的脊背。

有人吹出下流的口哨声。

我掉下眼泪,明明没有多悲恸,但像眼里进了砂子,不是凭忍,就能忍得住的。

他说何荷,有不喜欢看的画面,就不要看。

原来,他是指这个。

乔先生终于起了身,绕过床尾,来到史迪文这一侧,抬脚重重地踹向了史迪文的膝盖窝。史迪文一声未吭,单膝跪了下去,至此,才结束了这一吻。

Donna面露惧色。邵姐疾步上去。

乔先生向史迪文伸手,捞起了他:“哎,两清了,两清了……”

史迪文弓着身,任由乔先生拥抱:“您大人大量。”

乔先生将脸埋在史迪文肩头,拳头一下下捶在史迪文背后,语重心长:“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你的表演精彩极了,我要还死咬着,反倒是我不近人情了。下不为例,否则,我当你是左右手,可断臂之痛,也好过在身边养条狼,你说,是不是呢?”

说到最后,乔先生微微哽咽,抬了头,眼眶泛红,接着,用力擤了一把鼻水,一握史迪文的手臂,若无其事地抹了上去:“孩子,跟着我好好干,我和乔泰,是真的不能没有你。”

重新回答,重新回答

更新时间:2013-5-14 16:53:46 本章字数:3180

钢琴曲始终流淌着,但到了这会儿,才似从默默无闻到脱颖而出。虺璩丣午

乔先生对着镜子梳理头发,时不时用梳子当指挥棒,和着节奏投入地打打拍子。

史迪文对Donna交代了几句,似乎是诸如好好养伤,这一两天会为她安排转院,有事随时打电话给他,等等。Donna眼中升腾出一串串惶恐的问号,但既然史迪文大包大揽,她不语就好。

乔先生一摆手:“唉,Steven,你留下陪陪她好了。今天放你假。”

史迪文走到乔先生侧后方,脸孔一同映在镜子里。他谢绝了乔先生的“善心”,说他怎敢得寸进尺,为了Donna这小插曲而误了的公事,他这就去速速处理妥当嫦。

镜子里的史迪文,如常的不卑不亢,无懈可击。谁人皆有底线,纵然史迪文铁骨铮铮,在乔先生的频频触及下,也不免一时放肆。他本无须自投罗网,他本可以令乔先生只闻其声,但他不,他偏要他的脸映在乔先生一旁,像是小试牛刀,像是给对方忠告:他带给他的灾难,终有一天,他会一桩桩讨回。

乔先生打了头炮,史迪文随后,接着彪形大汉们鱼贯而出。

邵姐被警告:嘴巴严,日子才能安稳蕊。

屏幕上,只余下Donna和邵姐。Donna迟迟惊魂不定,邵姐给她扎下一针,她平复下来,昏昏欲睡。

我一直枯坐着,直到电话铃响。

是阿南打来的:“何小姐,可以下来看看Donna小姐了,还是直接走?要不要我叫人帮你把车开到门口?”

医务室里,中药香中混杂着隐隐的血腥味,以及苹果的香甜。

Donna在药物的作用下,肌肉僵硬归僵硬,却无妨她面色的乍红还青。那一幕幕的热吻,她当我不知道,我便也当我不知道。

我坐在史迪文适才坐的床沿,Donna顿时泪如雨下。女人对女人总是“矫情”,一个说谢谢,一个说是我害了你,来来回回原地踏步。更何况,心结还是有的,鼻青脸肿的Donna,此时唯有两片红唇粉嘟嘟的娇艳欲滴。史迪文这厮,是真***下了把气力的。我腾地站直身,要走。

Donna气若游丝地叫住我:“何荷。隔墙有眼,你还装什么装啊……Steven都和我说了。”

我不得不重新坐回去。

Donna翻了个白眼:“他可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到底懂不懂得吻技为何物的?冷得像块铁,害得我一直在脑子里默念小九九,这才不至于太无聊。”

我哭笑不得:“对着你这张猪头能亲下去就万幸了好不好?”

接着,Donna又倒退回去,说谢谢,说抱歉,也还真说要给我和史迪文做牛做马。我拦她,说别,千万别,什么年代都一样,这女人一说给男人做牛做马,到最后基本就做妾做小了,我还是别没事儿找事儿了。

后来,Donna眼前一黑,喃喃地说想回家,我应着她,说想回家咱就回家,伤好了马上就回家。Donna一笑,昏昏沉沉地眯了过去。

可惜,一直到后来的后来,她始终有着钢铁般的理由,扎根于此。

阿南在大堂等我,仍是一副侍应生的打扮,扔在人堆儿里找都找不着。

我才等在门口,车子便被人驶了来。

前挡风一来只贴了浅浅的车膜,二来或许这“荷”度假村洞察了此乃“荷”的坐骑,代为冲刷了个一尘不染,所以,但凡我投去一眼,一眼就好,也不至于落得等绕过车头,拉开车门,才被驾驶位上的史迪文结结实实地惊了一把,自己用车门撞了自己,人仰马翻。

史迪文冷若冰霜:“我是不是该转行做泊车小弟去?真的有这么像?”

我立稳脚跟,打量他。

他换了行头,黑色西裤和黑色衬衫,全然不畏惧似火骄阳,鼻梁上架了茶色墨镜,新刮了胡茬,像是十八年后,又一条好汉。我扶着车门弯下腰,还能闻到他散发的香皂味。

“何方妖孽啊你?”我一张嘴带了哭腔,“不是走了吗?史迪文不是走了吗?你谁啊你?”

“少给我来先下手为强,上车。”史迪文淡淡下令。

我不动,嗓子眼儿发咸,一口口咽下。

“我再说最后一遍,上车。否则我走。”史迪文作势便要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