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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像场人间喜剧(147)

那瞬间的,似解脱却更像被风暴狠狠席卷的矛盾让我拥紧了他,紧得近乎勒到他断气。他笑着抽出一只手,抚慰地拍了拍我的手臂,我这才松下力气。

微昂着头,那些星星在我湿润的眼中,带着一圈光晕,又因着我身下这个男人放肆的冲撞,像是在大幅度地跳跃。渐渐地,星光连了漫天,如同白昼般耀目。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美的星空。

亦如史迪文所言,是他给我的最完美的一夜。

床尾的盘香化作灰烬,一段段落下,直至燃尽,熄灭。这样高,风又疾,且人烟稀少的地方,真的会有如此自讨苦吃的蚊虫?而我才困惑着,史迪文便从旁回答了我。

他中规中矩地占据着床的一侧,我却和他垂直,头枕在他的胸膛。

他用手指描着我的眉,说何荷,我们下去吧。我始终闭着眼,心头咯噔一下,莫名地,攥了攥拳,一言未发。

这盘香,根本不为驱蚊,而是他准时而不聒噪的闹钟。

“我还有事,要走了。”史迪文对我好商好量。

我却执意闭着眼,心焦着要不要额外发出鼾声。

“小荷。”史迪文低低地唤我。

更加莫名地,我快要急得哭出来。

史迪文无奈,将手探下来搔我的腰间。

我一个激灵,翻身压向他:“怎么?要再来吗?好啊……”

说着,我便吻住他的嘴。可他却撑住我的肩头,抗拒我上半身的厮磨,直言说:不,不再来了。

我尖锐地嘲笑他:“不会这么逊吧你……”

他这一次连激将法也不吃,扳下我,坐直身:“下次。”

他这个“大忙人”,似乎不是第一次对我说下次了。

史迪文穿妥了长裤,那样好的布质,被乱丢作一团后也没有一丝丝褶皱,笔挺得仍像是新装。我不理睬他,埋着头要去拾我的裙子。史迪文却一把抢下,再次扔在地上。

他将他的白色衬衫,披在了我的身上。

纽扣由他亲手一颗颗系好,衣摆抻平,长度可观。他为我挽高袖管:“先这么将就一下。”

迈出漆白色的铁门,路过设备间铁红色的铁门,再穿过那一列下行台阶两端的两扇铁门,方可回到二十八楼。那一道道关卡开合的声响,代表我真的来过,却也真的在折返了。

二十八楼的走廊,我和史迪文的脚步声被地毯吞噬。

赤着上身的他在先,罩着他的衬衫的我在后。我不说话,他亦然。

他回头检视了一眼我裸露在外的部分,便打开-房间门,立定在门口,将我挡在身后。

阿南走出来,史迪文对他致谢地点点头,而后交代他在天亮后给何小姐带两套衣物上来。阿南不必打量我,但怎么说,也能隐隐约约目睹我的衣着。他并非纯粹的史迪文的“手下”,所以应下的同时,还调侃了他一句:“这么激烈?”

史迪文浅笑着一拳将他“挥”出。

何翱这一觉尤其安稳。我坐在床边看他,以免去看史迪文。

可他还是在余光中的。

他背向着我,雷厉风行地穿上了他孔雀蓝的上装,过程中,发力的背肌线条比任何时候都要硬朗。单是这便出卖了他,走是一定要走的,可这对他来说也并非是件易事。

“有事打电话给阿南,他就住在楼下,明天等你走了他才会走。”史迪文一刻也不耽误地收拾着电脑。

接着,他对着黑茫茫的电视屏幕抓了抓头发,理好衣领,或许也看了看我渺小的倒影,便自桌上抓上车匙,头也不回地,悄声出了门。

他连一句再见都没说。

仿佛每一次的相聚都是为了离别,而每一次的离别,更都是为了相聚。今晚的他,讲了太多道理和真相给我,收尾的一句是:听话,何荷你要听话。而我也顺从了他,说放心,史迪文你放心。

可真到了离别,仍像闹一场无所谓是非的别扭。没有对或不对之分,便谁也无须向谁致歉,或是讨好,于是双方冷艳得像什么似的,落得没有一句再见一声再联络,甚至一个拥抱,冷清至极。

毕竟,谁都是不好过的。

至此,天还尚未大亮。

早上,阿南给我送来了衣物,照史迪文的指示,不多不少,两套,供我选择。

他是在叩响门后直接将袋子撂在了门口便走。他当是我Steven的女人,于是我的衣衫不整他能不看,则不看。

史迪文给何翱买的玩具,整整塞满了一大只纸箱。我叫了侍应生,帮我送到楼下。

而随后,我和何翱要下楼时,在电梯间又“等”来了于孝。于孝闷头出来,当我是不散的阴魂,打了个哆嗦。不同于史迪文的平整,他身上的藏蓝色西装皱巴巴得似乎他是和衣睡了整宿,可眼底又遍布血丝,又像整宿未睡。

电梯还没到,于小娅反倒人未到,声先到:“他***于孝你这个怂包……”这样再度欢聚一堂,连我都尴尬了。

于小娅洗去了浓妆,又乱蓬蓬地高吊了马尾,只着一件黑色细肩带丝质睡裙,裙长勉强遮住粉臀。

于小娅比于孝敢讲话,虽不是冲我,却真是带着气的:“何小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时,何翱……竟鬼使神差地,猫着脑袋向于小娅的睡裙下打量去……

五大三粗的于孝脸一下子就黑了,大山般挡住小鸡子般的何翱,回头命令于小娅:“回房间去。”

于小娅当即自后方八爪鱼一样扒住于孝:“一个小毛孩儿你防什么防啊?亏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不如他呢,他都会看啊,你连看都不敢看……”

电梯来了,我拉着何翱匆匆而上,按下关门键。

于孝为了挣开于小娅,不得不动手,在最后一推时,于小娅一肚子坏水儿,一挺胸脯,于孝的熊掌便扣上了一团丰盈……

电梯门关闭,我和何翱面面相觑。

来时我搭的是于小界的车子,这会儿阿南在楼下大堂等我,叫好了出租车。

他送我到门口,没有开腔的苗头。我清清喉咙,装作随口一问:“Steven有什么事这么赶?”

我本不抱多大希望的,阿南却松懈了:“还不是汪小姐的事……”

可也就这么多了。

阿南悔悟:“Steven他没说吗?那……何小姐也就不要为难我了,反正,也是小事一桩。”

这样的时节,曝晒早早便拉开序幕。

我将何翱抱在腿上,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双双不认输似的地面向日头,些微眯着眼。车窗上有干涸的雨点痕迹,被投射下来,斑驳不堪。没来由地,何翱便开了口:“妈妈,你有我呢,我是男子汉。”

“爸爸说的?”这是唯一一种可能。

何翱点头:“嗯,爸爸说的。”

这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吧?

更新时间:2013-6-8 0:37:58 本章字数:3392

我失笑,使劲和何翱顶了顶额头:“咦,真叫人窝心死了。殢殩獍午”

瑞元有好一阵子全员加班加点了,所以周六也不似周六,我还须将何翱寄于我爸妈家。我妈只觉一家三口乐淘淘,张口便问:“玩儿得还爽吧?”

她说者无心,我闻者却浑身不自在:“妈,爽这个词您还是不要随便用了。”

“那个史迪文啊,”我妈一边忙活着,一边滔滔不绝,“上次还不打眼,昨儿个一来,真的是仪表堂堂呢。将来咱们厚福,最好是少一半随你,多一半随他爸爸,最要紧的是先长个大个儿再说……”

“是他说我矮的是不是?”听我妈这样话话家常,我几乎一扫阴霾骅。

“这还用他说?你这一米六站人家旁边……看也看的出来喽。”

“我说过的嘛,千挑万选,这一个的基因好。”

去瑞元之前,我先去换了表带碰。

师傅拿着史迪文的劳力士手表,听我说要换一条女士表带,牙花子都快嘬肿了,直说姑娘,咱别和钱过不去,别糟践好东西行不行啊?我多财大气粗似的:“这都是身外之物。您动不动手?不动手我另请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