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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像场人间喜剧(154)

除了史迪文,最出尽风头的,便是PRADA松石蓝手拿包了。它这一上镜,女人们一跟风,后来便一次次售罄。

我致电我爸妈,说是公司福利,我要带何翱去新加坡玩玩,明天下午,我会直接接他去机场。

晚上,我整理行李,迟迟等不到史迪文的电话,却等来了郑香宜的。

郑香宜说:“表姐,你知道于泽是在给什么人当保镖吗?”

“林志玲吗?能不能要她个签名?我有个朋友好爱她。”我苦中作乐。

郑香宜急了:“表姐,你知道于泽是在给Steven当保镖吗?”

放开她……

更新时间:2013-6-17 15:26:33 本章字数:3190

我噎住,她行云流水:“我们于泽一直被蒙在鼓里。殢殩獍午培训,培训,可三天里有一天举哑铃,两天看电影,虽说看的是对口儿的谍战电影吧,可这算哪门子培训?说老板是个有钱人,可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一问姓甚名谁,谁都闪烁其词。他不查还好,一查可了不得了,我们于泽的老板是你们Steven!表姐,Steven他到底什么来头啊?有太太,有保镖?于泽说了,他们可是一整支队伍啊。我可不答应让于泽真的打打杀杀啊。”

我瘫坐,但还得拍拍胸脯担保:“香宜啊,看电影……是看不出危险的。你不妨踏踏实实地等我消息吧。”

整晚,史迪文一直没有打来电话。

我在窗边坐了整晚。

后半夜骤降大雨,微白的雨雾中,每一辆驶来的车子都像是他的缡。

而我几乎可以确定了,他是不打算再道别的,这和忙不忙,有没有时间无关。他一向排斥且不善于道别,在这点上,我们是天生一对。

第二天,我妈反对:“厚福这么小,你带他上火星他也就像在家门口一样跑跑跳跳。要我说,干脆别带他了,他在家享福,你抬脚就走走得也自在不是?”

抢先于我,这一次我爸却要大撒把:“说什么呢你!别为难……别为难小荷。锺”

我把何翱掖给我妈,门一关和我爸大眼瞪小眼,单是他一人,双眼便一大一小,全囊括了。

史迪文有史太太的事儿,他守口如瓶,和我妈诉也诉不得,对我怪又怪不得,如鲠在喉。他问我,新加坡史迪文是不是同行。我说不,等我和厚福回来,他会去接我们回来。我爸没来由地心潮澎湃,红着眼吭哧吭哧别开身。

我说:等回来了,就万事大吉了。

我爸这个人,我若不给他何家生个孙子,这一辈子,我欠他的会利滚利,永无止境,而一旦生了,不单单我欠他的会一笔勾销,他欠不欠我的,我还大可以拿拿糖。

可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对我说个Sorry。毕竟,哪怕再重活一遍一百遍,何家的孙子,一样至高无上。

接着,我便有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于小界致电我,说有要事,一定要和我见见面。

我约摸只有两小时时间了,于小界便飞车来找我。我在街边买好了两杯汽水恭候,他的副驾驶位上却也搁了两杯咖啡了。他将咖啡拎去后排,给我让位,拿过汽水后狠狠嘬了两口,说还是汽水好。

他裸露在外的脖子和小臂上,遍布蚊虫叮咬的痕迹,大概是珠宝秀后那一夜又一夜在我家楼下露宿所致。

我爸宁死不和我说Sorry,他倒说得痛快:“何荷,Sorry,高慧的事,是我泄露出去的。”发生在新光天地的新闻,他稍加探听便探听出,那被路人围攻的受害者,是我何荷。

于氏珠宝秀“红极一时”,除了于小界的狼狈,冰山化为河流,泡了多少双名媛的鞋子,也一样被人津津乐道。于老爷子气到抱病,于夫人自然也对“囚禁”一事耿耿于怀。莫说于烨了,连于小娅也进入了于氏珠宝,伴在于老爷子左右。

如此一来,于小界第一口反咬史迪文,乔先生以及乔泰股份,倒也无可厚非。

“牵连到你,是我计划外的。”于小界将汽水一饮而尽,舔舔嘴唇仍口干舌燥。

我将我的让给他,他接下。

于小界的右腿频频颠着,新学的臭毛病。他语速飞快,说何荷,假如二十三岁的我没放弃你,没放弃嘿摄汇,我不会是今天的样子,今天,二十六岁的我不能再放弃于氏珠宝了。我几度张口,却又无话可说,末了点点头,说了句祝你好运。

“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他换话题换得快。

我踌躇。

他下了肚的汽水化作汗从额头汩汩地冒出来:“因为我变坏了吗?不择手段了吗?可是何荷,他Steven又能好到哪去?每一个所谓的事业有成成功人士又都能好到哪去?”

“他和你不一样。他做了坏事我会打他骂他,但你做了坏事,我就只能不要你这个朋友。”

于小界手指一握,汽水杯微微变了形:“那你可不可以,再帮我最后一个忙。”

于小界说于夫人传染着于老爷子,误解了他,因此他拜托我和他一块儿去见见于老爷子。他说何荷,我不求他再重用我,只求他不要误解我们,你不是坏女人,我也不是什么被坏女人迷惑的庸才。

而我大概是铁石心肠了,我说这个忙,我帮不了你,我只是个外人。

于小界手指再一握,汽水便从吸管中喷了出来。他胡乱抹了抹,四处湿漉漉地粘腻着。

时间有限,我要下车,于小界抓住我,拧着眉头说求求你了。我从旁拒绝他,说我一小时后还要去机场。于小界一顿,扔掉汽水,换两只手来抓住我:“你和我去见见他,十分钟就行,何荷,这次真的算我求求你了。”

他几乎哭出来。

途中,他车速飞快,一言不发。

我说:“于小界,你就真的这么想被爸爸肯定吗?理解……这我理解,我都三十年了,一直都想被他肯定。哦,我说的是我爸爸……”

二十分钟的车程,我们只有这一句话。

然而,就这同病相怜的一句话,最后,还变作了一个笑话。

位于市中心的子爵酒庄,只临街设有平平常常的一扇门,进了门,便是一圈圈盘桓向下的楼梯。下了楼梯,陡然开朗,用餐区仿佛一座地下王国。墙壁四周是满满的镜面,若不是有侍应生领路,真会如入迷宫。

而史迪文的身影乍现在镜面中时,我将头左右甩了又甩,他便乍隐乍现,我用了好一会儿,才锁定他的真身。

他穿着青黑的棉麻长裤,浅卡其的鸡心领T恤,T恤上印有水墨风景的图画,除了和我遥遥相望的面孔,似是倏然戒备,双手插在裤兜里,整个人好不清风徐徐,与世无争。

我承认临行,我无比期盼见到他。

可怎么就……这样就见到了他?

他理应是在这儿用餐,出来透透气,或是才吸了一根烟……

这时,于小界握住了我的手臂。

我幡然得了要领:“于小界,请问令尊,真的在这儿吗?”

于小界不再惶惶地发汗,带着我笃定地迈开步子。

我要挣脱,他便喋喋不休:“何荷,今天不管怎样,我也要带你过来。谢谢你,答应了和我来,不然我……有在咖啡里加了一点点安眠药的,即便是扛我也要把你扛过来,谢谢你没有让我走到最无奈的一步。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只针对他们,我不过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太过震惊,愈加挣脱不开,踉踉跄跄地随在他身后。

史迪文终于快要追了上来。他压着嗓音:“放开她……”

可来不及了,于小界抵达了他的目的地。

又一面顶天立地的镜面后,是偌大的宴会厅。左右而立的侍应生为我们双拉开门,于小界第一个挺拔地站到门口。顾名思义,宴会厅用以举办宴会,纯净的Bandari扑面而来,达官贵人鲜有喧哗,只混合作嗡嗡的谈话声。

里面有人唤了声于四公子,于小界手腕一用力,便将我带到了他的身旁,露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