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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像场人间喜剧(166)

我爸妈想家了。金窝银窝不如自个儿的狗窝,更何况度假村的日出,也真真不会比自家的壮观。

我向史迪文传达,说我爸妈想家了。

史迪文对答如流:“度假村买下了旁边的一块地,在建设种植园,我会叫人带他们过去转转,换换环境。”

“度假村还有你一席之地?”

“迟早还是我的。暂时用来保我要保的人,也是小菜一碟。”

我不能再难为史迪文,他尽力了。

乔泰股份在股价连日跌停后,申请停盘。股东大会将于明日召开,史迪文和乔先生亦将进行“久别”后的首次会面。而明日尚未到来,今晚史迪文如常给我打来电话。

他回京后一直住在饭店里,电视昼夜不息地停在购物频道上。他说枯燥且激昂的购物频道,莫名地便能鼓舞人心。于是在“九九八,九九八,真的只要九九八”的嘶吼中,他独树一帜地淡然道:“何荷,明天大克会过去新加坡。”

何翱睡了。

卫生间的地面我擦了一半,停下:“我和何翱,暴露了?”

“没有,我只是以防万一。”

明日的股东大会,和股权转让脱不了干系。乔先生至今按兵不动,似乎愈加预示股权转让后的暴风骤雨。

“我不会有事。”我杵着拖把,“你都不知道我行事有多低调,大海捞针让他捞好了。”

“是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翻来覆去。该不该送你走,还是把你拴在裤腰带上亲自管着会不会更好。”史迪文苦恼。

“呵,拴在裤腰带上就不必了,你的皮带我一解就开。”我不爱沉重的话题。

史迪文低笑:“单手呢?”

“也不在话下。”

“用嘴呢?”

“No-problem!”我大言不惭,撂下了拖把,机械化地一下下擦着镜子。

就这样,史迪文吞了口口水,喉结势必上下耸动,该有多性感。啊哈,我用嘴解开他皮带的样子么?滑稽之余,大概还真有一点点撩人的。电视中的女声填补着空白:“效果真是太神奇了!”

“睡了?”我问。

“睡了就好了,”史迪文抱怨道,“何荷你好烦人。”

光是随口说说他便快着了火,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除了女人,还有他史迪文么?镜子中的我笑得邪气,自己吓得自己倏然背过身,清清嗓子:“躺着呢吗?”

“干吗。”史迪文一副懒得搭理我的口气。

“你躺着我才方便行事呀……皮带,裤扣,最后是拉链……史迪文,你都不知道我的嘴和牙齿这么攻无不克吧?”

“哈哈哈!”史迪文干笑,“成人热线吗?真是笑死人了。”我出师不利,提上一口气来,对着话筒湿答答地一亲:“唔,这一下就先给你解解馋。史迪文,我就跨坐在你身上,上衣你还没脱,急什么……我是撕烂你的上衣呢,还是钻进去好呢。”

“Fuck!”史迪文低吼,“何荷你行不行啊?这个时候你说说你自己才对吧!比如你先脱了你的衣服,比如你穿了黑色蕾丝或是T-back,比如你也欲火焚身,你的手划过你自己的哪里哪里,这样我才有画面感身临其境啊!你***钻我衣服里干什么……”

我硬着头皮,难堪地啧了一声,索性不再发言,嗯嗯啊啊地哼唧开来。

史迪文顿时噤声。

我便愈发卖弄。

“何荷你给我适可而止。”史迪文嗓音沙哑。

我关了卫生间的灯,百折不挠:“怎么办?不想停,想停也停不下来了哟。嗯……”

“别怪我没提醒你,酒店这种地方我一通电话就环肥燕瘦真人还是热线任君挑选,到时候我选谁也不会选你这蹩脚的家伙。”史迪文发狠。

我好脾气地:“别多此一举了,就我吧。”

史迪文天人交战:“妈的那你别再不着调地给我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不然中途扫我的兴我将来会,会落下毛病的。”

后来我全力以赴,黑暗中,总以为我说出那样的话会笑场,可一旦说出口,脸便烫得下不去手,血液沸腾地冒着泡泡,浑身都不对劲了,还哪里有工夫笑场。再后来我豁出去地感慨了句“好大……”始终只发出呼吸声的史迪文给足了我面子,终于“嗯”了一声。我蜷坐在马桶盖上,将脸埋在膝头,全情地陪他到最后,他的低吟拂过我的耳畔,深深深呼吸,便能嗅到他的气息。

最值得笑场的仍是电视中的女声:“马上拨打我们的订购电话!”

史迪文唤我:“何荷?”

我要化解尴尬:“咳咳,跟我这蹩脚的家伙你还不是会缴枪,哈。”

我运气一向好……

更新时间:2013-7-1 22:53:31 本章字数:3243

史迪文的嗓音仍带着余热:“不如下次,我们一起啊?”

我跳下马桶:“一起?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不必了,谢谢。璼殩璨午”

夜间,我梦到史迪文。我倒不是常常梦到他的,一星期至多两次,且今夜在梦中,他也不似电话中的活色生香,不过是坐在饭桌旁,吃着家常便饭罢了,主菜是红烧带鱼。

第二天,我上网解了解梦,说吃带鱼是吉兆,会有财运。

我欢天喜地,却也没多想想,细嚼慢咽地包圆儿了一盘子红烧带鱼的是他史迪文,今儿个乔泰股份召开股东大会,将来乔泰姓不姓乔就要另当别论了,如此一来说他史迪文迟早有天大的财运也真不为过玑。

至于我,梦里连筷子都没动一下。

晴空万里,我领着何翱在附近逛逛,没等花一分一毛,便确定了有人盯梢儿。

我有过半的把握,来人并非大克啊。

当初史迪文人去了东京,将大克派给我,人海茫茫他神出鬼没地就像个隐形人,不像这来人般不得盯梢儿的基本要领。

大风大浪我吹的还是有限,于是在街边坐下来点了一杯冰咖啡,然后就恍恍惚惚地将何翱的水壶送到了自个儿嘴边,冰咖啡则苦了何翱。

何翱吃药似的,咕咚咽了一口。

我求教他:“厚福,有坏人怎么办?”

何翱想了想,说了三个字:找爸爸。

我像是得了圣旨,立即致电史迪文。鉴于尾巴就甩在街角,我脸上还得挂着盈盈笑意。

这个时间,史迪文势必在开会。

在乔泰股份方兴未艾的股东大会上,在群英荟萃的会议室中,我不用管史迪文坐在哪里,也不用管乔先生坐在哪里,只管一点:若史迪文接通我的电话,我大喊一声“Help”,他势必会比新闻发布会上乔先生的失态有过之而无不及。

“馊主意啊……”我埋怨何翱。

而就在我要挂断电话时,史迪文接了:“何荷,出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带着回声,大概是在走廊。

“没事。”我一口咬定。

“没事你不会这个时间打给我。说。”

“大克到了吗?”我笑得嘴角抽筋,“有人跟踪我。”

史迪文疾步走了两步,像是砰地一声推开了一扇大门,接着万籁俱寂,稍后有一把中年男声唤他:“Steven?”那大门必是会议室的出入口,那门内必是西装革履的乔泰要人们。

或许乔先生仍坐于主位,而史迪文立于门口,二人的敌对就这么旁若无人着。假如是玩一场看谁先眨眼的游戏该有多好,分分钟雌雄可定,可却是要看谁先置谁于死地,偏偏人类的生命力又该死的旺盛。

我先开口:“史迪文,我报警会不会太小题大做?”

史迪文微笑,并不是对我:“诸位,我订了长富宫的茶点,有我最推荐的酥皮挞和绿豆蓉饼,我们先休息休息。彭先生,一定要尝尝他们家的普洱哦,您是行家,帮忙给打打分。”

时间像是把握得刚刚好,有细碎的脚步声,送来了茶点。

史迪文始终没有挂断电话。

人生苦短,其余众人乐得吃吃喝喝,窸窸窣窣声混杂着笑谈。史迪文走上几步,说乔先生,我给您斟茶。乔先生始终没有发声,直到史迪文将茶水淋在了他的手机上,他拍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