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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像场人间喜剧(179)

我松掉浴巾,赤-裸裸地白得发亮。史迪文自手边抄了他早早备好的衣物丢给我:“穿上,今天我不行。”

我又丢回给他,腆着脸:“不行也得行,大不了我再主动点儿。”

史迪文再度丢给我:“何荷我是不是没对你下过逐客令?”

就这样,我穿回衣物,保守地爬上床,和史迪文对分天下,中间裂着万丈沟壑。他是无所谓的,我则是煎熬的。我说咱们说说话吧,史迪文不语。我无畏无惧地跨过万丈沟壑,他却用冷冰冰的手掌推开我,说他带着伤,还请我多多体谅。我伸平手臂:“来,这个给你枕。史迪文这是我的底线了,你要是再拒绝,我真的会翻脸。”

史迪文缓缓地缩了身子过来,小鸟依人般如了我的愿。

我就此罢休,闭上眼偷偷掉眼泪。不愿和他不欢而散,所以来找了他,可最后的耳鬓厮磨又有什么好处?和他的分离不止一次两次了,可这次是和他选了不同的路,像是会去到两个不同的世界,于是这一次的分离与众不同,怕是再无重聚。我若赢了他,换回何翱,我会恨他的野心冷血恨到入土。而我若败了事,他不会原谅我,我又何尝会原谅我自己。

史迪文的手臂,悄悄缠上我的腰。

他和我有着一样的试卷,试卷上仅有这一道你死我活的难题。

会哭上一夜吧?我的发鬓都被打得湿漉漉的了,难得的是还能紧紧咬住牙关。长痛不如短痛,说都会说,做却太难。不来就好了,接受像砍头般的短痛就好了。

史迪文的手轻轻拍打着我:“别忘了明天……明天上午十点的会议。睡吧。”

我浑身一震。他史迪文是大智若愚了,还是大愚若智?我抛弃了他,选择了乔先生甚至“选择”了于小界,他还做得到按部就班?我要开口,说你别逗了,但他不给我机会:“嘘,睡吧……”还真的没有哭上一夜。我甚至迅速地便被史迪文拍打着了,直到后来他突然抽身。

史迪文趴在马桶沿,不停地呕吐。

我追过去,手足无措:“吃坏东西了吗?”

“水。”史迪文不抬头,还微微别过身,藏住他奄奄的病态。

我木讷地倒了水给他,他漱了漱口,立直身后赖赖地抱住了我:“哎,好难受。”

“好端端的……你,你害什么喜啊!”我含着眼泪抢白他。

后来,史迪文说,是抗生素过量导致了他呕吐。我真的快要一夜急白了头,我说史迪文你快要久病成医了你。

后半夜,我和史迪文其乐融融。他说他胸口闷,要坐一坐,这会儿他不提他的伤了,贡献了他的大腿给我枕。他问我,于小界怎么会找到锦州会所?我反问,你不是偷听了吗?史迪文瞪我,说偷听这么不光彩的事儿,他真的不屑于做,所以他天人交战……miss了来龙去脉的上半段。我将上半段娓娓道来。末了,史迪文扼腕:“于泽?哼,我真是多余培养了于泽……”

我咯咯发笑:“小气鬼。”

我于天蒙蒙亮时准时醒来,没有混沌的过程,直接一张眼便清醒地醒来。我将史迪文的腿结结实实地枕到了这时,难得他坐着也进入了梦乡。我坐直身,细细地端详他。他另一条腿曲膝,手肘搭在膝头,头低垂着,像一道要入画的风景。我说过,我没有史迪文的冒险精神,我连他的指尖都没胆再碰上一碰,走掉的时候,连头都没回一下。

机场。

一小时后,我抵达机场,看到……看到史迪文的时候,我真的呆若木鸡。他穿了黑色西装,自从日子艰难,他最常常穿的便是黑色西装了。

他穿过人潮,像个没事儿人:“我来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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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灵犀不好吗?

更新时间:2013-7-16 16:22:26 本章字数:3288

我怔住。咣玒児午墨镜他还是要戴着的,可仿佛因祸得福似的,天生一副九十九分的容貌,戴着墨镜有如遮着一层令人挠心挠肺的面纱,一下便是一百零一分了,引人瞩目。他还刮了胡子……他还有时间刮了胡子……

“你……怎么会?”

史迪文接手我的行李袋:“车子开得比你快那么一点点,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你装睡?”我板下脸。

“怎么是装睡呢?我是闭目养神。韪”

我几乎是恶人先告状:“那,那我走的时候,你一声不吭?”

“怪只能怪你不回头,我有目送你。”

我口干舌燥:“你……不拦我?珥”

“我也得拦得住啊。”史迪文自嘲地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稍后,我一把夺回行李袋,飞快地抱了抱他:“就送到这儿吧。”

“说真的,我更建议你坐火车。”史迪文双手***裤兜,像个挚友。

我冒了冷汗:“你知道我要去哪?不可能,谁都不知道的,我甚至连机票都还没买,你不可能知道的,除非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你……你诈我?”

“锦州。”史迪文的话头,叠合着我的话尾,抢答似的。

我被狠狠噎了回去。

“可不可以不说蛔虫?心有灵犀不好吗?”史迪文得饶人处且饶人,直接进谏,“北京到锦州没有直航,所以你不如乘火车到锦州,再从锦州换乘到义县,这样更省时省力。”

我陷入被动:“没有……直航啊。”

下一秒,我幡然:“我果然还是被你诈了。”

史迪文浅笑:“这用得着诈吗?你要走,你要自作主张,你要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留下,你坚决不要留下和我并肩作战,可你还说你爱我,那么你去我的家乡走一走,这是不二之选吧?”

我溃败,可还得故作,于是眼珠子转来转去:“你真是的,做好人不会从头做吗?要坐火车你不早说?你的时间不宝贵吗?早说的话,送我到火车站不就好了?十点不是还有会议……”

史迪文伸手,将我的脸揽向他的胸膛:“就是说么何荷,你看看你变得有多鲁莽,你知道目的地,但不知道通向目的地的路,你这样子不会迷路吗?我的时间是宝贵,但只要能让你回头,什么都值得。别走了……好不好?”

后来,我和史迪文自机场分道扬镳。

我独自驶向火车站。这一次,史迪文没有再说要送送我。

我哭了来着,我说对不起蚊子,对不起我这次真的不能和你统一战线。乔先生人面兽心是不假,可一边是抗衡,一边是屈服,我这个做妈妈的选择屈服。

我哭得太凶,末了史迪文还得反过来劝劝我:“好了好了,何荷啊,你换个角度想想,你我对立,最后总会有你或是我,可以接回厚福,这样叫不叫万无一失?”

“可我们呢?将来我们怎么办?”

史迪文双手箍着我的头,大声地亲了我的额头:“什么怎么办?我们最好办了……”

锦州义县全县有八镇三乡,生养史迪文的镇子,是全县人口最少的镇子,总人口不足一万。

纵然史迪文推荐了最佳线路给我,我抵达镇口时,天色也擦了黑了。

自机场取车时,史迪文说,不过五百五十公里的路程,开车是最快捷的,六个小时便能到了。他说何荷啊,下次我们开车去啊。下次,他说得自然而然,真教人士气大振。分头取了车,我们直到驶上机场高速,有了最后的稍纵即逝的交集,他车速快,从我后方刷的一声过去。十点钟,乔泰的会议……新任CEO不翼而飞的会议,想想我也真是将他逼入绝境了。

镇口,我抓住了第一个和我面对面的大娘:“请问,史家怎么走?”

“史家?史弟家啊?”

我发笑:“嗯,史弟家。”

大娘随手一指,说顺着这条最好的路笔直地走,最大最气派的,盖得像天-安门门楼的,就是史家了。我道了谢谢,走出十来米了,大娘又追着问,你是史家什么人?他们一家子都出门了。我一边退着走一边回答她:没关系,参观天-安门门楼,谁管里头有没有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