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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像场人间喜剧(5)

我回到家时,史迪文正在我家门口捅咕我的门锁。我一露面,嘎嘣一声,他一张银行卡折在了我的门缝里。

小生我可是哪里冒犯了小姐

更新时间:2013-4-27 1:20:09 本章字数:1678

我双手环胸,顶着胯一站,不怒自威。铫鴀殩午

史迪文也不心虚:“哟,幸好是张作废的。”

史迪文吭哧了半天才把那残余的半张银行卡从门缝里拔出来:“我还当是一扒拉就开呢?何荷,你这锁质量过硬,难得,难得!对了,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

我没有掏钥匙开门的意思:“手机没带。”

这也是指南上说的,手机辐射不可小觑。

“开门啊。”史迪文说得多天经地义似的。

“你……找我有事儿吗?”

“有事儿没事儿的你也先开门,这儿阴风阵阵的,咱进去才好取取暖。”史迪文的邪恶劲儿上来了,瞳孔直犯绿。

“今天不方便。”我应答如流。

“嗯?算算日子好像是呢,不过我们还是可以看看电影谈谈心什么的嘛,我又不是只有……下半身。”

史迪文长手一伸,便拽我入怀。

我的反应不迟钝,但有孕在身,不宜反抗,反倒有了点儿配合着投怀送抱的意思。

史迪文对我的“配合”满意至极,下巴硌在我的头顶上,骚包地,小幅度地左右摇摆着身体,像是带我跳一曲贴面舞似的。他油腔滑调:“小姐近来反常得紧,小生我可是哪里冒犯了小姐?”

我僵直地由着他摆布:“我和你说过了,我们的不正当关系结束了。你抱住个同事二话不说就大跳扭扭舞,反常的是你吧?不,你这根本是脑子不正常。”

亦邪不亦正的笑意一点点从史迪文的嘴角隐去,接着,他松开了手,投降似的举着手,走掉了。

要说没一点点失落,那是假的,怎么说这寒冬腊月的,有个活物儿陪着,也好过形单影只。可我也是当妈的人了,念及大壮,牺牲还是要有的。男人是种小气的生物,数以亿计的种子,到了播种的时候便不允许哪怕一颗流落在外,我自是小心点儿为妙。

周日,于小界给我打来电话,既不在我意料之中,也不在我意料之外。我是个口口声声说怀孕了的,憔悴的,可也清水出芙蓉的,“无邪”的女人,这足以叫他天人交战的了。

于小界说:“今天我要出个外景儿,你一块儿来吧。”

“这算是约会吗?”当时我正在小口小口地抻着脖子吞咽面包。

指南上说,孕妇是越饿越反胃,饱了反而好,我持怀疑态度,倒要试试看。

“约会有不下十种的定义。”于小界和我打太极。

“假如你相信我是孕妇,旨在拉我这桩孕妇照的生意,那么我就定义这是你和潜在客户半友谊半利益的会面,那么,我去。说白了,我也是活在客户脸色下的一名业务员,所以会对你惺惺相惜的。”

于小界缄默了三秒钟,妥协道:“好吧,潜在客户。”

你呢?

更新时间:2013-4-27 1:20:10 本章字数:1608

挂了电话,我啪啪两下掸落了面包渣。铫鴀殩午既于小界问走了我的电话号码之后,我这也算扳回一城了。由着他当我是欲迎还拒吧,反正我是开诚布公了,后果自负。

于小界除了是个拍照的,还自己是自己的老板。

他的工作室叫“嘿摄汇”,他语毕后,我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就了事儿了。他心痒痒地问我,你不认为这名字很棒吗?我面无表情,说很棒啊,黑社会,让人过耳不忘,不过你不是不让我拿名字做文章吗?你不是说那样不不礼貌吗?

就这样,我又扳回了第二城。

于小界的“嘿摄汇”大小通吃,世道不济,他孤芳自赏不了。他最小的拍过一只宠物龟,拍摄过程中那龟主人滔滔不绝:“北鼻,来,朝麻麻这边,北鼻,comeon,换个姿势。”然后拍了总共三百多张,全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最大的,他拍过某百强企业的大合影,那乌嚷嚷的上千颗脑袋,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一准儿会拍出命来。

在我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对近视眼之时,那新娘子却裹着婚纱,袒胸露乳。她根本用不着腮红,这五级的北风足以叫她双颊红扑扑的了,又或者,是归功于那永结同心的心火。

我站在一旁,悔得肠子都青了。要出个外景儿?该死,于小界没多说,我也没多问,而这外景儿偏偏拍的是婚纱照。我没有伤口,但它就像粒粗盐似的,在我单身的神经上碾来碾去。

于小界单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鸡心领薄毛衫,连同里面的衬衫一并卷着袖子。他根本不像个艺术工作者,他太规矩,太书卷气了,反观那位擎着反光板的助理,一簇簇卷曲的络腮胡子,反倒能唬唬人。

那对新人任凭于小界摆布,亲亲我我,有伤风化。

我咂着舌回避。

这会儿的绿植,是清一色的松柏,苍茫,骄傲。我步入其中,不消一会儿便不辨方向。那些过时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轮换:我爸叹着气对我妈说,哎,怎么不是个男孩儿?而我在门后将小辫儿连同橡皮筋一并剪了去。男友搂着他的新女友,那么小鸟依人,那么惟命是从,她说达令,我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史迪文压在我的身上,搔我的痒,他问何荷,你一直都这么骄傲吗?一直吗?

“在想什么?”于小界找到了我。

透过松柏林,我找到那对新人,他们在补妆了。

我反问:“拍过上百对了吧?每次面对这样的画面,你又都在想什么?”

我甚至没给于小界应答的机会,自顾自地不吐不快:“随便个新娘就貌美如花吧。好比这位,鼻孔太朝天,下巴两三个,拜拜肉太呼扇,可她……也还是美的。”

“你呢?”于小界就磅礴的这两个字。

他这个人说来有趣,长篇大论往往漏洞百出,不说话或是少说话的时候反倒能钓出我的真心话。

“没有,我没有当过新娘,没有这么美过。”我不禁丧气。

这少年郎是吃了秤砣了

更新时间:2013-4-27 1:20:10 本章字数:1740

于小界回去了工作岗位,他的背影没什么异样,但我知道他在浅笑。铫鴀殩午我没有当过新娘,所以没道理怀孕,所以我是个无邪且时常说说小谎的顽皮女人,我知道,他在因为这个推论而在浅笑。

这少年郎是吃了秤砣了,铁了心地认为怀孕和结婚,新娘,戒指诸如此类的身外之物密不可分,他青春期的生理卫生课都白上了,这叫人精子卵子情何以堪。

收工后,我抢在于小界还在收拾器材的时候,匆匆道别。我们这样的“约会”,并不适合谁送谁回家这样的尾声。

“喂,何荷。”于小界叫住了我。

我回头,他咔嚓一声,捕捉到了我回眸的那个瞬间。回眸,这么典雅的词儿不是我自诩的,是后来,于小界真的把这“作品”命名为回眸了。帽子围巾中间,我的两只近视眼,让我不禁默默背诵:雌兔眼迷离。

毛睿这次又没食言,他又带了他的朋友来宏利,开户。

毛睿的座右铭是“红花须有绿叶衬”,所以朋友圈儿里无非是些瘦皮猴或是胖头鱼,果不其然,今天又带来个酒糟鼻。

开完了户从小会议室里出来,途径秦媛的位子,她又话里藏刀:“呵,还有没有底线了?这么小的苗儿。”

我效仿她,自说自话似的:“小苗儿才好消化啊。”

秦媛也是我的前辈,比我久上个五六年的资历,她至今虽没谋得一官半职,但常年稳坐市场部头把交椅,薪资远远高于瞿部长或部门里任何一个职位。我们这一行,不求权,但求白花花的银子。她离异,有的女儿,传闻说她年近四十了,那么,她没白白保养。

秦媛在宏利没有朋友,连面子上说得过去的同僚都没有,她一向我行我素,任凭旁人议论她不光陪客户吃,还陪客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