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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像场人间喜剧(7)

我斜过眼珠子,鄙夷地瞥着史迪文。

史迪文撒了气:“好吧……我承认,是我先对她放电的,是我不对。”

再转个弯儿就到宏利了,史迪文一心二用,招呼司机:“停停停,我就在这儿下了。”

紧接着,他还对我锲而不舍:“对你的好姐妹放电,更是我不对,可只有这样你才会注意到我啊。谁让你这些天对我若即若离呢?”

“若即若离?离是真的,即,是你误会了。”这时我不得不力挽狂澜了,“史迪文,之前我们一向谨慎行事,就算是一块儿下班,也从来是一个冲锋,一个垫后,一公里开外了再会和,不是吗?你和姜绚丽不妨也这么着,不然她这初出茅庐的,你一上来就叫她在人前和你演对手戏,演不好也是人之常情。慢慢来,总有一天……她会上道儿的。”

我的言外之意便是史迪文,我巴不得你和姜绚丽情投意合。

史迪文面无表情,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力道不小。

一下子我便甩开了头。

他没再说什么,下了车。

这一天,我一直粘在位子上干巴巴地给潜在客户打着电话。这是我最普遍的工作状态,没有三寸不烂之舌,但有大海捞针的信念。

秦媛走过来,半扇毫不下垂的翘臀坐上我的桌沿,等我挂了电话才慢条斯理道:“你这工作方式,还真传统。”

我接着在花名册上搜索:“传统的,才是不朽的。”

秦媛的翘臀还在。我才又抓上话筒,她把握时机,说走吧,陪我喝杯咖啡去。我吐了口气,反正今天的潜在客户个个吃了枪子儿似的,对我的热忱推介个个置若罔闻,我也不妨顿上一顿。

“茶水间在这边。”楼道里,我叫住秦媛。

“速溶咖啡不叫咖啡,叫垃圾。”秦媛按了电梯。

蓝鸟咖啡厅。她叫了一杯曼特宁,而我只有喝鲜榨橙汁的份儿。她处处找茬儿,问我,你多大了,还喝橙汁?我泰然自若,说总之比你青春年少。

秦媛甩了下头,乌亮亮的短发飞扬,紧接着又服帖地回归到耳畔:“你来宏利多久了?”

“两年。”

欧耶,妙!

更新时间:2013-4-27 1:20:13 本章字数:1629

秦媛点点头:“我来了快八年了,才找到你这么一个……同类人。铫鴀殩午”

我一振:“你说我们是……同类人?”

秦媛马不停蹄:“我们都在掩藏着什么,欺骗别人,可久而久之,快要连自己都欺骗过去了。”

这回振动的不光是我的心了,还有我手里的橙汁,咄咄地泛着波澜。秦媛趁胜追击,她说何荷,你是寂寞的吧?即便你逢人便笑,处事谦谦有礼,不惹是生非,不与人结怨,但笑过之后,你是寂寞的吧?

我身子向后倒,那沙发背垫未免太软绵绵了些,倒下便溺在其中。我被拆穿了。不与人结怨,可也不和人交好,我一向是执着的倾听者,站在倾诉的对立面,这样的我,寂寞像是必然的产物。

然后,我便倾听到了秦媛的威胁。她说,别再打毛睿的主意,有钱人多如牛毛,少了他一个,你照样维持得了温饱。我下意识地激将,说维持温饱我哪里满足?我还指着他奔小康呢。

就这样,秦媛说:“随你吧,只不过,替我向……史迪文问好。”

如此说来,我和史迪文的装劲儿,还远远不及她秦媛,我们引以为傲的奸情就这么大喇喇地被摆到了明面上,而在暗处的,是秦媛这么大张旗鼓地“解救”毛睿,到底是为哪般。

我爸的六十大寿,我和我妈在家为他庆祝,八个菜,四荤四素,外加长寿面和茅台酒。两杯下肚,我爸的脸孔村红似的,一个劲儿地叨叨:锦上添花,锦上添花啊。

我买了一台四十寸的液晶电视,给他们更新换代。这电视不过是添花的花,至于那锦,自然是我腹中的大壮。

我爸亲自夹了块儿红烧肉给我,肥瘦适中:“多吃点儿。”

我还他一杯酒,亲自给他斟满,差点儿就问他了:爸,我这就叫母凭子贵吧?

饭后,他已有些摇摇晃晃,但还是细致地摸了香烟去了阳台。我妈追着他发牢骚:“说了你二十几年了,白说,非得在屋里抽。六十了,这才心疼我们娘俩儿?你这到底是心疼谁哟?还不就是孙子……”

她以为我听不见,可我听见了。

我爸生日的第二天,便是史迪文的生日。他说过:“欧耶,妙!何荷,你这辈子也忘不了我的生日了。”

史迪文三十五岁整了。

他说过,男人的黄金年龄是三十三岁。是的,就是这么个有零有整的数字,因为他和我说这话时,正好是三十三岁,这个厚脸皮的男人的潜台词是:何荷你好有福气,拥有了我新鲜出炉的大好年华。

我不领情,说我宁可找初生牛犊,至少,他们“精力”充沛。

而后,史迪文就把我掀翻在床上,向我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三十三岁的他,“精力”不减当年。

如今三十五岁的他,一准儿会对另一个女人夸夸其谈,说三十五岁,才是男人的巅峰。

被我挑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了

更新时间:2013-4-27 1:20:13 本章字数:1840

这一天,直到下班,史迪文连个影子都没露。铫鴀殩午然后到了下班时间,他给我打了电话:“何荷,我病了。”

我是念在是他生日的份上,才接电话的。

“哦,好好养病。”这点儿表里不如一的本事我还是有的,不可否认,他病怏怏的小腔调,的确让我心里紧了一紧。

“蛇蝎,太蛇蝎了。我这儿生日都快变忌日了,你就这么袖手旁观?”

“哦,对了,今天是你生日。”

史迪文噗地一声,吐了血也不为过:“你你你……你忘了?”

出了宏利,我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苹果和梨,这种地方,品种不佳,价格不菲,图的也就是个便利。但一出门,迎面撞上姜绚丽。

“咦,你也买水果?”她问。

“你‘也’是?”我反问。

“嗯,去探望个病人,朋友,普通朋友,你不认识的。”姜绚丽道行太浅,话太多。

“快去吧,被我挑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了。”我又说出这等歹毒的话里有话来。

我直接回了家,并没有按计划去史迪文的家。适才在电话中,我拒绝了他邀我去探病的邀请,所以他才会启用第二套方案,姜绚丽吧。我倒不是出尔反尔,而是口是心非罢了,从他说他病了的那一句,我就计划好了去的,亲自下厨太亲昵了些,但买上两三水果和一份病号饭,没什么不大了。

总之,天助我也,不然届时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谁是谁非?

那一整晚,史迪文都没有再打电话给我。他亦假亦真地挣扎了这么几个回合,而我还是翻脸不认人的我,那么他也是时候咽气了。

第二天,地下餐厅。

我被姜绚丽拖着早早用餐,在餐厅门口便目睹史迪文端着餐盘冲刺似的抢了个座位,坐下后还对其余落败者抱拳,那意思是承让承让。姜绚丽咯咯地笑。我垮着张脸:“呵,幼稚。”

史迪文一向是中心人物,所以即便他喷嚏连连,鼻涕哈哈地,他的四周还是聚满了人,围着他侃侃而谈。

我和姜绚丽坐在他的邻桌。

假如说于小界是颗雷,那么他给我打来电话时,史迪文便俨然是一灵敏的探雷针。史迪文假模假式地过来了我们这一桌,和姜绚丽来八卦港台明星。

我坐得稳稳当当,没道理回避,对着电话呢喃道:“好啊,没问题,好啊,下班见。”

史迪文竖着耳朵。也许是我眼花了,我竟眼看着他的耳廓噌噌地动了两下,好不机警的样子。

于小界在宏利楼下等我,借着给我照片的名义,继而请我吃饭。也许当日他给我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就设计好了这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