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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遇江少陵(80)

不过生日,让你等我这么久,是我的错。"

伽蓝心里忽然一阵难过,她不知道他不过生日,更没有站在他的立场上尝试着理

解他。她伸手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再多的话也是枉然。

深夜的宿舍楼下,他和她沉默拥抱,后来他笑着说他饿了,让她陪他一起去校外

吃碗面。

两人没有走远,是在校外的夜间大排档吃的饭——两碗热腾腾的长寿面。伽蓝心

里很清楚,他不过生日,却记挂着她还没吃饭,叫两碗长寿面不过是无言的抚慰。这

个男人寡言惯了,很多暖心柔情其实藏匿在他的一举一动和不断的妥协让步中。

有一句话是必须说的,尽管他不过生日。伽翳刨郅牟子看着他。少陵,生日快乐!"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从此以后有她在,她会陪他度过很多个生日,哪怕只是坐

在一起吃一碗长寿面,她也希望简单之余还有那么一丝温暖在。

"生日快乐!"是回应,也是自语。隔着餐桌,他抬手勾住她的脖颈,拉她靠近

后,落了一个吻在她的额头上。

伽蓝笑了笑。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吻她,她就会喜不自胜。

这天深夜吃完面,江少陵开车送伽蓝回去。伽蓝准备开门下车时,江少陵握住了

她的手,她转脸看向他,直接跌进一双温润的眼眸里。

"蓝蓝,我没和女孩子单独相处过,和你在一起的所有言行不过是依循本能。作

为男朋友,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或不称职,你要告诉我,有错改之,无错加勉。".

这是江少陵的心里话。伽蓝有一些意外,也有一些感动,她在他温情的言语攻势

下轻轻地抱住他。少陵,你对我来说,只有好或更好,没有不好。"23点左右,不同于大学校园里,数不尽的车辆在s市主干道上汇集成河。4月正是

满城飞花的季节,车窗半开,一缕缕凉风吹打在江少陵的脸上,混合著花香,在这样

的环境中,想要做到心境平和似乎并不难。

分开前,伽蓝让他开车慢一些,路上注意安全。她一句话,注定这车他开不快。

行车缓慢,迟一些回家倒也不打紧,但他忽略了苏姨。回家开门后,江少陵见苏

姨正坐在客厅里昏昏欲睡地看电视。对于他的迟归,苏姨倒也没有埋怨,见他手里拿

着一个扁平的盒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礼物。"江少陵换好拖鞋,拿着礼物盒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苏瑾瑜愣了一下。少陵从不过生日,今晚回来却带着礼物,这并不寻常。

江少陵在卧室里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幅宛如高清照片的肖像油画,画中的主角是

他。无论是他的面部线条,还是他的身形,荏至他衣服上的小褶皱,都被伽蓝描绘得

很逼真。

江少陵注视着油画里的他,抬手滑过"他"的头发,"他"的额头,"他"的眼

睛,"他"的鼻梁,还有"他"的唇......手指落在"他"的唇上时,他忍不住笑了,

不由得想起去年8月,她在医院里手绘他的肖像画,画完之后却淘气地亲了亲"他"

的唇。如今忆起,江少陵的眸子仿佛浸润在湖水里——创作这幅油画的过程中,画中

的"他一怕是没少被她调戏。

苏瑾瑜端着一杯水走进江少陵的卧室,看到那幅画,心里一惊,再看了一眼油画右下角的名字一伽蓝。

苏瑾瑜皱着眉。她皱眉是因为她陷进了某种思绪中,这个名字很眼熟,她之前好像在哪儿见过,在哪儿见过来着?

江少陵见苏瑾瑜盯着"伽蓝"两个字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苏姨,你还记得吗,2003年10月,建筑学院有位女同学丢了手绘本,被我捡到带回家里,你还记得那个女同学的名字叫什么吗?"

经江少陵那么一提醒,苏瑾瑜茅塞顿开,笑着拍了一下手:"伽蓝,对,就是这个名字"

江少陵笑着不说话。

这时苏瑾瑜笑着笑着,笑容突然消失了,纳闷少陵怎么会接受一个女孩子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呢。

迎上江少陵带着笑意的眼眸,

苏瑾瑜心跳加快天啊,该不会是......

"苏姨,同样是2003年10月那天晚上,你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有女孩儿能走

进我心里,让我一定要告诉你.....江少陵顿了一下,见苏瑾瑜既激动又紧张地行将

他,他笑了笑,把水杯递还给苏瑾瑜,并不急若说话,直到苏瑾瑜喝了半怀水平复呼

吸,他才语气湿软地道"苏姨,今天晚上我想告诉你的是,有一个女孩儿不仅走进

了我心里,也人住在我的喜怒哀乐里,我喜欢她,也许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喜欢她。她

叫伽蓝,今年18岁,我喜欢听她说话,喜欢她对我微笑,喜欢她给我起一大堆外号,

喜欢她理解我并且懂得我的沉默,喜欢·......

江少陵忽然止住话,他脸色发白地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自嘲一笑道"苏

姨,我竟然不知道我这么喜欢她,她可爱的时候,我喜欢她使坏的时候,我也喜

欢。她是我喜欢的女孩子,也是我想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完一生的女孩子。你是我的苏

姨,也是我的母亲,我喜欢她应该让你知道,也必须让你知道""

苏瑾瑜喉咙发紧,最终还是没忍住,当着江少陵的面潸然落泪。她该感到高兴

的,她的少陵终于不再像一个冰冷无温的木头人,终于不再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只

懂得学习和工作。有些话他虽不说,但她都知道,他童年时期经历了太多变故,以至

于冷了情,也冷了心,他成年后所做的一切努力无非是为了让她拥有更好的生活......

她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心疼,所以才会在听到他说"喜欢"时,忍不

住潸然落泪。

江少陵走上前抱住苏瑾瑜,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无奈微笑。苏姨,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哭的。"

"我是喜极而泣。"苏瑾瑜靠在江少陵的怀里,悄悄地把泪擦干净,但想起一路

走来江家经历的坎坷和困境,难免悲从中来,"少陵,苏姨这辈子别的愿望没有,只

盼你能多一些开心。"

江少陵眼神幽深。人生在世,能够多一些开心自是再好不过,但若开心难觅想必也是强求不得。

况且,一个苏姨,一个蓝蓝,她们又何尝不是他多的那一些开心。

四月下旬的某一天,苏瑾瑜好奇心作祟,瞒着江少陵前去建筑学院寻找一个叫"伽蓝"的女孩子。

伽蓝是建筑学院的名人,没有学生不认识她。苏瑾瑜从学生那里得知,建筑学院上午会举办一场公开讨论会,主办人是伽蓝的恩师廖院长,届时伽蓝一定会照拂恩师的面子,积极参与讨论会。

阶梯教室里坐满了学生,苏瑾瑜在后排就座,环顾教室一圈。不过,她不可能一眼找出伽蓝,她基至不知道伽蓝长什么模样。

她轻声询问身边一位女学生。同学,伽蓝在这里吗?

"她还没来。"

女学生虽然对苏瑾瑜的身份有些好奇,却没有多加追问。几分钟后,女学生热心提醒苏瑾瑜,指着一位刚进门的女孩子对苏瑾瑜说阿姨,伽蓝来了。"女孩子容貌很清秀,披散着长发,穿着白衬衫,黑色长裤,赤脚穿着一双帆布鞋,手里拿着一个手绘本和一个文具袋,不紧不慢地走进阶梯教室。

伽蓝坐在中排靠窗的角落,落座时,周遭学生纷纷看向她,虽然人缘很好一但没有人和她过多攀谈。苏瑾瑜忽然想到了江少陵。少陵容貌太过英俊,院系学生对他的态度也多半如此,坐在他身边时虽然会激动和紧张,但难免会心生距离。

伽蓝毫不在意,讨论会展开过程中她始终没有参与讨论。苏瑾瑜观察她好几次,她一直在低头画画,专注地盯着画本,偶尔会抬眸扫视一眼四周学生的讨论现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