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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室友(11)

作者: 白马游缰 阅读记录

他俯下上半身,凑近周自恒的手臂,轻轻吹了吹上面的伤口,撕开一个创口贴,小心翼翼地贴上去。

周自恒的手微微一抖,也或许是微微一缩,最终还是让傅梧帮忙处理了伤口。

其实一会儿回宿舍就洗澡了,贴什么创口贴?但这句话压在周自恒嘴里出不来,他低着头静看傅梧细腻地压平胶布。

傅梧抬头撞上周自恒的目光,笑得露出光亮的整洁牙齿:“你看你,让我白白丢了一个请假的机会。要是刚刚我被撞了,接下来就不用军训,可以天天躺宿舍休息。”

“那不就白剪头发了吗?”

“凉快!”傅梧摸了摸扎手的寸头,朝周自恒扮了个鬼脸,“我们刚刚成语接龙到哪啦?”

“直抒胸臆。臆字确实没有成语可接,我认输。”

傅梧笑得合不拢嘴:“那你得叫我一声梧哥,快叫!”

“你本就比我大,叫一声哥也不为过。”

傅梧发现了盲点:“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大?那你是宿舍年纪最小的。”

“昨天交身份证复印件,无意中看到的。”

“平时也不见你叫我梧哥,而且我还是舍长!今天这一声梧哥可是我赢来的,我得录下来。”傅梧打开手机,开始录音,“叫吧。”

周自恒悄悄翻了个小白眼,长吐一口气,“梧……梧哥。”

傅梧笑得前仰后合,高高地抬起手臂来摸周自恒的后脑勺,拿腔拿调:“恒弟乖,恒弟乖。”

月光皎皎,校园寂寂,两人的笑声格外清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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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军训

“1,2,1……”

浔安大学大一新生共有近五千人,军训口号喊得震天响,紧接着便可以看到这群人抬头挺胸地站军姿、踢正步,在教官的训练下有模有样,仿佛立马就可以拉去战场歼灭敌军,英姿勃发,势不可挡。

但实际感受却不那么舒服,甚至可以说痛苦。

浔安是亚热带季风气候,9月初依旧热辣辣的,天上仿佛有十个太阳,一点看不到要下雨的可能。每个人都湿透了,热得哭爹喊娘。

已有数位同学受不住,请了假去医务室。

笔直而立的傅梧满脸大汗,汗珠滴到长长的眼睫毛上,欲落不落,痒痒的,他也不敢动,只能忍着,脑海里嗡嗡地背起了白居易的《长恨歌》。

周自恒作为军训模范,奉教官之命,一排排一个个地纠正士兵的动作。他笔挺地走到傅梧面前,傅梧立刻想起昨晚他那声不情不愿的“梧哥”,忍不住想笑,嘴微微一咧。

周自恒忙假装帮他把头摆正,其实是用手捏紧他的嘴,以免他笑了出来,心想:“臭小子,你敢笑出来,今天一天别想休息。”

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帮傅梧把睫毛和额头上的汗珠擦掉,低声说:“别动,教官在后面。”

傅梧眼含笑意地微微点头:“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下一句是什么?”

周自恒蹙起眉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傅梧。

傅梧又低低地说:“《长恨歌》。耿耿星河欲曙天,下一句,我脑子卡壳了。”

周自恒恍然大悟,想起昨晚说,站军姿的时候转移注意力,可以背诵《长恨歌》,眼前这小子居然真的在默默背诵。太阳烤得人都要失去思考的意志,他还口中念念有词,真是……傻瓜。

他假装给对方扶正军帽,在傅梧耳边咕哝:“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傅梧脑中电流接上了,又想起第一晚同睡一床的事,恶作剧的兴致来了,挑了挑眉:“与君共。”

周自恒愣了愣。

傅梧得意地继续背下去:“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

比日头更毒辣的是学长学姐坐在树荫底下,吃西瓜、赏军训。开学当天给傅梧发材料指路的萧九思和彭萼就是其中两个混球。

趁着休息时间,他们还会来招揽学弟学妹。

“傅梧,你还记得我吧?我是大二哲学系的萧九思,也是咱们人文学院哲学社的社长,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哲学社?”

“记得记得。”傅梧摘了迷彩帽,顿觉凉爽许多,帽檐都湿了,头发也黏糊糊的。他笑嘻嘻地说:“我是中文系的,加入哲学社做什么?”

萧九思拿出一瓣冰镇西瓜,傅梧忍不住诱惑,立刻大快朵颐。萧九思扶了扶金框圆眼镜,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人文学院一家亲。有谁规定中文系学生就不能加入哲学系吗?没有!哲学是智慧之学,傅梧学弟一看就有智慧的人,岂能不加入哲学社?”

傅梧本是理科生,是被调剂到中文系的;对哲学虽说不太了解,但读过《苏菲的世界》,也有些兴趣,加入哲学社未尝不可,就答应了萧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