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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162)

凤夙微微避开视线,并不是心虚,心都没有了,还虚什么?

“用夫子当年教导我的话来讲,只是一个女人而已,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如果我愿意,多的是女人爬上我的床。如今只是区区一个女婢,值得夫子下此狠手吗?”燕箫的呼吸拂在顾红妆耳侧,浅淡却带着丝丝缕缕的窒闷。

“知你病重,却另行狐媚之术,为师略施惩戒,有错吗?”她的声音,亦是清脆旖旎,宛如余音绕梁,深刻入骨。

燕箫轻轻的笑着:“罪不至死,若我适才不出手,他怕是活不成了。”

她红唇微勾:“……你身体重要,还是此女子重要?”

“难道今后我病重,但凡有人爬上我的床,夫子都要出手杀了那人吗?”燕箫语声轻漫,似乎只是随口这么一问,至于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

顾红妆慢悠悠的启口道:“祸及你生命,杀之又何妨?”

阿筠吸着手指头,看着顾红妆,这女人真是胆大,大概眼睛瞎了,因为看不到,所以才会无所畏惧。

如果她看到爹爹的脸色,只怕早就缩到角落里哭爹喊娘了。

凤夙静静的看着,她不得不承认,顾红妆把她学的很像,说话语态,简直是惟妙惟肖。

短暂的沉默后,燕箫一双黑眸幽光璀璨,却远不及神情间的隐晦难测。

拍了拍阿筠的背:“阿……你先出去。”有些话,不适合让孩子在场。

阿筠眼睛转了转,先是看了看顾红妆,再看了看燕箫,终究还是从燕箫怀里退了出来。

床榻太高,他便七手八脚的爬下床,模样别提多有笨拙了。

凤夙看了两眼,没忍心再看,倒是燕箫皱眉道:“慢点,别摔倒了。”

阿筠看了眼顾红妆惨白的脸色,真心同情,干脆娇滴滴的笑道:“多谢殿下,俗话说熟能生巧,奴家以后多上几次殿下的床,就不会像现如今这么磕磕绊绊了。”

燕箫微微蹙眉,挥挥手:“赶紧下去。”

阿筠坐在地上穿鞋,看了一眼身形摇摇欲睡的顾红妆,媚声微扬,轻轻唤道:“太傅……”

顾红妆扯了扯唇角,手指握紧,隐忍出手的冲动,冷冷的笑了笑,并不吭声。她叫小白吗?她记住了。

见顾红妆不理他,阿筠干脆夸张娇笑道:“哎呦,太傅架子好大,都不理奴家。”穿好鞋,站起身,看着顾红妆,声音软软的:“太傅,那你好好陪殿下聊聊天,厨房里还煲着鳖羹蛇血,那东西可是壮阳滋补的良药,听说……”

这一次,凤夙直接捂住了阿筠的嘴,但低头看向眉眼晶亮的阿筠时,却笑的宛如三月桃花,虽然脸有刀疤,却迷人的令人睁不开眼睛。

阿筠见了,也忍不住开始偷着乐。看样子,他说的话,入了娘亲的耳,要不然娘亲为何会笑的那么渗人?

但并不见得所有人都喜欢这话。

比如说燕箫,比如说顾红妆。

“咳咳……”燕箫这次是真的咳嗽出声,掏出手帕掩住薄唇,隐隐察觉出有鲜血开始浸染手帕,睫毛颤动,微不可闻的侧身向内,看着手帕,一片血色尽湿。

沉了沉眸,不动声色的收好手帕,心事刹那间宛如千金重。

而顾红妆呢?她冷冷的笑,但那样的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凤夙松开阿筠,阿筠连忙仰着脸,像个急于获得主人称赞的小狗一样,望着凤夙,咧着嘴无声将笑容扩大,口水都快出来了。

凤夙点了点他的鼻尖,小家伙立刻乐开了花,美滋滋的看向燕箫,却见他目光深幽的望着他。

东宫太子手指微微有了颤意,指着阿筠,言词无力:“你……出去。”再不出去,他怕自己会弑子。

“奴家先行告退。”

凤夙看着踩着小碎步快步离开的阿筠,笑容收敛,虽说阿筠此话甚得她意,但鳖羹蛇血能够壮阳,她真的很好奇,他都是从哪学来的?

会是三娘吗?三娘会跟他讲这个?

凤夙又有叹气的冲动了,有这样一个儿子,只怕当鬼也会折寿。

失神间,顾红妆落寞的笑了笑:“你十八岁那年前往沙场。临行前,可曾记得你在我腕间系了什么?”

燕箫眯着眼睛,看着顾红妆,良久,笑了笑:“一根红绳。”

她追问:“你说过什么话,可还记得?”

燕箫眼中有幽光闪过,“红线千匝,恩情永系,等我回来。”

顾红妆再次开口说道:“你十九岁那年,沙场战马嘶鸣,天地肃杀,你中了箭毒,我用雄黄末敷之,沸汁出愈。你可记得当时你又对我说了什么话?”

燕箫微笑,眼眸明亮如火:“哪怕血染江山,也要和你一起并肩看盛世繁华。”

顾红妆唇角微扬:“你二十岁那年,连续昏迷好几日才醒来,醒来后鞋都没穿,跑到我的庭院中,紧紧抱着我,可还记得当时你说了什么话?”

“夫子,有生之年,不相离,不相弃,可好?”燕箫眸光里仿佛燃起了两团野火。

凤夙有些晃神,那年,他病重,醒来不见她,急于找她,见她正在收拾书籍,顿时慌了,以为她要舍他而去,他竟像个孩子般,当着宫人的面,紧紧抱着她不放,他慌声道:“夫子,我会好好活下去,你不要丢下学生。”

如今,声音历历在耳,她看着燕箫,他也在看她,眸光复杂,其中感慨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

顾红妆声音响起,隐含指控:“我答应了,但你誓言何在?”

“誓言犹在。”他轻轻的咳。

顾红妆冷笑:“犹在?为什么我看不到?现如今你袒护一个宫女,胜过你我八年师生情,如此这般,你还说誓言犹在?”顿了顿,顾红妆悲戚道:“箫儿,为师眼睛瞎了,但心没瞎。”

“不相离,不相弃,我做到了。”他语声轻漫。

“我说的是心。”她迟疑开口:“你……可还爱我?”

“一直敬爱有加。”

“我说的是男女之情,你可还爱?”话落,竟是好一番屏息等待。

“你是我夫子,怎会不爱?”燕箫神态慵懒,但言语却显得极为模糊。

尽管如此,足以安了顾红妆燥乱的心。

“箫儿……”步伐微动,但还没走进床榻,就被燕箫冷言制止。

“回去吧!近几日不要再来沉香。”

眼泪,太子负疚

更新时间:2013-10-13 23:02:47 本章字数:3256

室内一片死寂。

昔日师生情深,如今却是相对无话。

顾红妆早已离开,燕箫似是动了气,背对着凤夙,卧床入眠。

凤夙见他这般,原本准备转身离开,但走了几步,隐隐觉得燕箫有些不对劲。

迟疑片刻,她走到床前,盯着他的背影:“我先回草堂了。轹”

“……嗯。”他低低的应,声音如常,只不过……只不过气息略显虚浮。

如此又看了他一会儿,脚步却没移动半分。

“不是要走吗?怎还站在这里?”他没转身看她,但却了悟她的一举一动醅。

“……要喝水吗?”她问。

虚浮的气息有片刻凝滞,然后清雅声音缓缓流溢而出,带着沙哑,话语很轻:“好。”

凤夙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转身走向床榻的时候,他已经坐了起来,靠着床头,幽深的眸沉沉的看着她,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但终是选择了沉默。

把茶盏递给他,她开口说了一句:“你喝喝看,也不知道水热不热?”

短短一句话出口,燕箫似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修长瘦削的手指想要接过茶盏,却颓然放下,一股莫名的雾气瞬间笼罩在眼里,难得的脆弱,不愿凤夙看到,将脸别到了床榻内侧。

终是他的错,若不是他,她怎会失了七情六欲,失了所有的感觉……

见他这样,凤夙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适才所言并无恶意,并非故意引他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