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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54)

那般轻盈的身姿,那般出神入化的轻功,流转中带着凛凛寒光。有谁能想到很多年前她轻功资质平庸,若不是碍于她是当朝公主,只怕教导她习武的武将早就拍案走人了。

那日,湖畔暖风直熏得人浅浅欲醉,她一身的伤就那么狼狈的出现在少年面前。

他在树下凉荫处看书,她有心吓他,但因太过莽撞,脚下被树根所绊,心一惊,身体已向一旁跌去,闭着眼睛,等待痛楚袭来时,却有人接住了她肇。

抬眸,少年一袭月白长袍容颜优雅尊华,眼神虽温润如水,但却透出三分睥睨之态。

他轻刮她鼻子,嘴角流泻出一丝笑意,宛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淘气,以后走路万不可这般莽撞了。”

一笑,铭记一生。

他是楮墨,那时候是被囚凤国的楚国质子,如今却是楚国皇帝。

在这世上,有一种人会像鸠毒一样钻进一个人的内心,化为永世的梦魇。

他是她有记忆以来,除了父皇之外,第一个欣赏的男子。

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少年,无关身份,仰慕他的才华,喜欢他的笑,喜欢他的落寞,喜欢他眉眼间的那抹沉静。

但就是这样一个他,离开凤国的时候走的那么匆忙,甚至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

她一个人坐在树荫下发呆,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受伤,什么叫舍弃。

很快,国破家亡,她流落漠北,记忆中的他,身影越来越朦胧,直到二十岁,吴、楚两国来使入燕,她献舞燕国朝堂,和他再见。

再见,已不识。

大殿送酒,他黑眸暗沉,微透精光,薄唇轻掀,笑道:“素来听闻六王爷教习夫子惊艳绝伦,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她无法心思雀跃,反而因为他的话,身体越发寒冷起来。

他早已忘记她是谁,她又何须记得他是谁?

他心狠手辣,她自是比他还要心狠手辣数千倍,沙场嗜血厮杀,争得不是儿时舍弃,而是一方之土,一国天下。

犹记得,少年握书手指冷秀清美,宛如初春嫩芽,他戏谑开口:“原指望小女侠练就一身好本事,纵使刀枪棍棒不甚精通,至少轻功了得,免得有一天我被仇人围截堵杀,无人带我逃命。”

凤夙笑了笑,她一直以为她资质太过平庸,不是学武的料儿,后来皇爷爷教导她习文练武,她才明白,不是她平庸,而是教习师傅没有大才,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险些误了她终生。

她轻功了得,不为搭救任何人,而是自顾逃命为先。在这世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亦是。

想到昨夜草丛乱情,凤夙轻叹,她第一个真心相待的男人是楮墨,换来了舍弃。

第二个真心相待的男人是燕箫,换来的却是背叛,也许……并不尽是背叛。

燕箫是什么人,她很清楚,他先杀她,后来又救她,可见自是为了在燕皇眼皮底下保住她的命。

归根究底,一切都是错错错。

他现在那么维护顾红妆的尸体,可知间接害了她的“生”?就是因为不知误事才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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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云阁,庭院清幽,却像是野草荒地,过膝草丛间古槐树枝干茂密,没有隐世仙气,倒增添了几分鬼气。

凤夙初来云阁,第一眼就选中了这所庭院,刘嬷嬷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姑娘,怕是不妥,这里哪能住得?”

“有树有草有花,庇荫处内室清凉,我看很好。”

刘嬷嬷似是懒得跟她计较,不紧不慢的说道:“姑娘若真的喜欢,老身这就吩咐宫人把这些杂草除掉,免得夏季招蚊子。”

“无妨,我血多。”

刘嬷嬷听了凤夙的话,当场气的脸色发青,连续哼哼了好几声,转身就走,却是连话都不愿意跟凤夙多说。

于是,凤夙就在这座庭院里住了下来,命名“草堂”,刘嬷嬷见了,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飙到牌匾上,毕竟有经验,当天晚上多吃了两碗白米饭这才将血压了下去。

云阁宫人都觉得这位云妃娘娘品味非同寻常,平时来她庭院的人没几个是心甘情愿的。白天还好,到了晚上,草堂黑灯瞎火,阴气森森,别提有多吓人了,真的不知道这位云妃娘娘这辈子是什么投胎转世的,胆量惊人。

如今一大早,虽说晨曦浮动,但云阁因为古树参天,恍若五更天,凤夙回到草堂,步伐反倒慢了下来,自家地盘,如果还跟做贼一样,岂非凄凉?

但身后却有一道阴测测的声音突兀响起,“姑娘一大早好兴致,难得起床这么早。”

凤夙笑容率先浮上唇角,转头看着刘嬷嬷:“是啊!没事散散步,有益于身心健康。”

刘嬷嬷端着供凤夙洗漱的银盆,里面清水荡漾,映照出她面无表情的苍老脸庞:“姑娘这步散了多久?”

“不算太久。”凤夙说着,理了理胸前有些散乱的长发,神情淡定自若。

刘嬷嬷没什么表情的笑笑:“看姑娘眼下泛青,好像缺眠,一夜未睡,不会是从昨夜散步到现在吧?”

“被嬷嬷一语道破,我也不瞒你,昨天梦游在草丛里睡了一夜。”这话也不算说谎,她确实在草丛里睡了一夜。

刘嬷嬷干笑两声:“看来今后老身夜间要守着姑娘,云阁多湖畔池塘,姑娘若是夜间跑到那些地方入睡,岂非要出事吗?”

凤夙一直都知道刘嬷嬷嘴巴毒的厉害,知晓她说谎,才故意拿话讽刺她。

讽刺吧!她装傻佯装听不懂,刘嬷嬷念叨几句,此事也就过去了。

果不其然,眼见凤夙推门入内,刘嬷嬷把银盆放在架子上,摆好架势,开始训话了。

“姑娘,有一句话,老身不得不说,你以前怎么样,老身管不着,但现如今你也算老身半个主子了,有些话说出来虽然难听,却也是为了你好。以后诸如此类夜间梦游还是不要发生了,免得梦游出了岔子,届时就得不偿失,麻烦大了。”

刘嬷嬷训话的时候,凤夙已经走到了床边,被白眼狼折腾了一夜,她现在真的很困,话语难免有些敷衍:“嬷嬷教训的是,以后梦游,你多看着我点,免得我真的掉进池塘里,跟那绿芜姑娘一样,年纪轻轻就一命呜呼……”

刘嬷嬷脸色忽然变了,怒道:“好端端的,怎又提起绿芜来?是谁在你耳边乱嚼舌根了?”

凤夙原本没想到刘嬷嬷会发这么大的火,见她这样,眼眸一闪,漫不经心的问道:“嬷嬷似乎很忌讳我谈起绿芜,这是为何?”

刘嬷嬷微愣,为了掩饰不自在,轻轻咳了咳:“你想太多了,一大早就提死人,姑娘不怕,老身还怕呢!”

刘嬷嬷说着,见凤夙淡笑无语,躺在床上似乎要睡了,不由皱眉道:“姑娘这是要睡下了?”

凤夙不作声,翻了个身,背对刘嬷嬷,意思很明显,人家云妃娘娘要睡觉。

刘嬷嬷盯着凤夙的后背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无声退下。

凤夙睁着一双清冷的双眸看着床帏内侧纱幔,想起刘嬷嬷适才谈起绿芜时言行闪烁,缓缓闭上了眼睛……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豁然踢开的同时,已有人快步上前,手法疾快的掀开凤夙衣襟,

那一刻,胸前点点青紫斑痕,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暴露在空气里……

凤夙淡淡睁开双眸,看着暴怒的白眼狼,凤夙没有惊讶,没有愤怒,有的只是戏谑和平静,“殿下,我胸好看吗?”

帝业,女子无才

更新时间:2013-7-22 18:17:25 本章字数:3163

凤夙猜到燕箫醒来会找她,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先前说他是白眼狼,一点也没说错。吃干抹净,不念及她的好,反倒前事尽忘,如今这番架势,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倒是奇了怪了,昨夜宫内设宴,东宫太子被白玉川下药,险些酿成祸端,他若想兴师问罪,也该找白玉川才对,跟她置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