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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60)

肤色白皙如雪,肤若凝脂,面若芙蓉。

抱琴将她青丝挽作流云鬓,上面插着金步摇,看起来端庄而又贵气逼人,尤其是那双眼睛,经过抱琴装扮,原本就如同古井般清泠幽深的双眸,立时显得更加深不可测。

白芷忽然觉得分外刺眼,视线不动声色的从铜镜中离开,“衣服拿来。”

抱琴走到衣柜边,在里面扒了好一会儿,这才选中一件浅蓝色长袍,袖间、衣摆以白纹穿梭,看起来倒是豁亮清雅。

白芷目光微闪,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么多衣服,怎么就偏偏选中了这件?”

抱琴一愣,踌躇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不喜欢这件衣服吗?”

白芷见抱琴脸上为难,倒也没有故意刁难下去,淡声道:“听说今天皇后穿的是正红色五凤吉服?”

抱琴微讶,随即笑道,“回娘娘,皇后穿的的确是正红色五凤吉服。”

白芷眉峰轻佻,漫不经心道:“皇后既然穿的是正红色,那我穿黄色便是。”

抱琴心思慧黠,发现白芷是在故意试她,无奈笑道:“娘娘万万不可,皇后身着正红色五凤吉服,佩戴的却是千叶攒金牡丹首饰,枝枝叶叶缠金绕赤,听闻整个人似被黄金镀了淡淡一层光晕,娘娘若是穿黄色,定会惹皇后不快。”

白芷笑容淡了几分,偏首说道:“那紫色总可以吧?”

“紫色也不行,因为皇贵妃今日穿的是紫色凤袍。”

白芷无声笑了笑,隐带冷嘲,也难怪抱琴会这么上心,后宫嫔妃最忌颜色相撞,尤其是在今日。

今日看似主角是父亲,但素来有皇上的地方,自是后妃如云,一个个貌若天仙,在服装首饰上没少下工夫,今天众女眷其实都是陪衬,很多官宦女眷早在几日前就打探后宫嫔妃今日会穿什么衣服,也好事先知晓有备无患,免得到时候成为后宫娘娘的眼中钉。

其实后宫娘娘倒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娘娘们在皇上耳边吹吹枕边风,届时谁倒霉,就不一定了。

抱琴见白芷没有说话,一时也不敢多言,拿着那件蓝色长袍杵在那里,等着白芷发话。

白芷轻轻地笑了,带着点张狂,带着点傲慢,示意抱琴将蓝色长袍给她穿上。

抱琴松了一口气,大概是怕白芷改变主意,连忙服侍她穿上衣服,腰间系上了白玉锦带,中间配以蓝色宝石相映。

穿戴完,抱琴又将白色素馨香涂了一些在白芷手背上,时间已经迫近父亲寿筵,再加上还有路途行进,而步辇这时候已经停在了夕颜殿宫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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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正是春末好时节,阳光透过枝杈,在白芷身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树影,她看着连绵起伏的高墙宫苑,心却宛若寒冬腊月般冰冻慑人。

刚出夕颜殿,她四处张望,李恪在一旁似是知晓她心思,对她恭声说道:“娘娘,殿下在宫门口马车上等您。”

“怎在宫门口?”隐隐有些失望,早前燕箫特意来此,说是会在夕颜殿门口等她一同前往,如今没看到他人,难免觉得失落。

李恪眉目低敛:“云妃娘娘也将一同前往。”

白芷正被抱琴扶着欲上步辇,听了李恪的话,脸当时就寒了:“这种场合,她去做什么?”

“是皇上点的名。”李恪上前几步,凑近白芷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这位东宫娘娘,变脸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这不,李恪刚说完这句话,白芷脸色又变了变,不过这次压下了怒气,反而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是皇上亲自点的名,总好过燕箫亲自让阿七去相府,更让白芷容易接受一些。

况且,这种场合下,皇上传唤阿七前往相府,后事难定。

白芷心事落定,坐在步辇上,仰头透过枝杈看着天空,孤雁迁徙南归,何其自在潇洒?

出了东宫,果然见外面早已有马车等候多时,珠帘垂挂,不用看都知里面坐的是谁。

齐天佑掀开帘子一角,唤了一声“殿下”,东宫太子似在里面淡淡的应了一声,很快就有一只修长,骨骼分明的手指掀开珠帘一角伸了出来,纹络清晰的手心朝上,含着无言的邀请。

白芷笑了笑,把手放在他的手心,男子握紧,略一施力,白芷转瞬间就坐在了马车之内。

“走吧!”马车内传出男子淡漠的低沉声,齐天佑示意马车行进。

马车内,凤夙并没有坐在燕箫身旁,而是坐在他的对面,白芷跟她不同,自打她上了马车的那刻起就被燕箫拉到身旁坐下,抬眸望去,自是男才女貌,好一副缱绻画卷。

“云妃妹妹今日也要跟我们一同前往相府吗?”白芷依偎在燕箫怀中,笑语嫣然,似是这才发现凤夙的身影,神情略显讶异。

凤夙觉得白芷这句“我们”用的极好,直接将她摒弃成了外人。不待凤夙说话,就见燕箫将白芷的手握在掌间,温声道:“父皇点的名,大概想寻机看看云妃。”

“原来如此。”白芷恍然大悟,看向凤夙时,薄笑挂在唇角:“妹妹有福了,姐姐入主东宫将近一年,还不曾得蒙皇上亲自点名召见呢!”

凤夙笑了笑,倒也不吭声。

虚伪应酬,她看着面前两位就行了,她实在没必要也插一脚。

这对夫妻倒也有趣的很,若是白芷有朝一日知晓挖她双眸的人是燕箫,不知道还能不能笑的像如今这么灿烂?

还有燕箫,挖了白芷的双眸,还能装的若无其事,每天大秀恩爱,着实不易。

说完这两位正主,凤夙难免想到了她自己,看着自己的双眸如今在白芷脸上活灵活现,还真是……特别啊!

面前两人恩爱私语,有说有笑,反观凤夙还真像一个陌路人。

不是不知白芷的小小心机,故意冷落她,给她难堪,只是……呵呵,如此不成气候的小伎俩,真是白糟蹋了奸相之女的名号。

别人冷落凤夙,凤夙总要找些事情来做,比如说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双眸。

以前眼睛在她脸上的时候,她还不怎么觉得特别,失去后,才明白双眸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所以说,人有时候还真是贱!

那是双漆黑安静的眼眸,乌瞳沉沉,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烁出琉璃剔透般的耀眼神采。

真漂亮!

凤夙忍不住笑了笑,这么变相夸奖自己,还是头一遭。

白芷虽和燕箫说话,但目光却始终凝定在凤夙的脸上,发现她在笑,心思一动,随口问道:“妹妹笑什么?”

凤夙看着白芷,一派羡慕之色:“没什么,刚才阳光照在姐姐脸上,忽然发现姐姐长得实在漂亮,尤其是这双眼睛,慧黠动人,实在是吸引人。”

闻言,对面两人脸色都变了。

白芷脸色难看,说难看还真是牵强,完全可以用煞白来形容了。

燕萧则是意味不明的看着凤夙,眉目暗沉,令人难以窥探他的思绪。

太子妃当着燕箫的面受了刺激,燕箫断然不能置之不理,要不然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所以当燕箫眼神不悦的瞪着凤夙时,凤夙倒也配合,脸上已经开始呈现紧张之色。

“云妃——”燕箫疾言厉色,似是生气了。

凤夙惶惶不安的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白芷,又看了看燕箫,迟疑道:“殿下,臣妾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不待燕箫说话,白芷已经一把抓住了燕箫的手:“没有。”

凤夙不经意扫了一眼白芷的芊芊玉指,指尖青白交加,这姑娘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真心疼人。

再看燕箫,眉目间已有怜惜之意,凤夙差点没笑出来,狠狠掐了掐自己,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痛觉,无奈放下手,看来想要忍住笑只能靠自己的忍耐力了。

凤夙咬着唇,眼神闪烁担忧道:“若是没有,姐姐脸色怎会如此难看?哎呀,不会是中暑了吧?”凤夙惊呼,话落就要伸手撩开帘子,方便白芷透透气,那般神情急切,好像真的担心白芷在马车内晕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