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卿还没反应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推到了林一染面前，被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扫了眼，有种整个人都被看穿的错觉。
林一染想着刚才的事情，也没心思去纠缠摔破花瓶的事情了，“你们有哪些房间是没用的？”
“林总要休息的话，宋一金你来带路。”刘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一金冷汗连连，“林总，我们导演就这个脾气，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对这个让顾简溪复出后第一部剧就爆火的导演，林一染可是一点儿也不陌生。因为在后面，她还安排了两人多次合作，算是顾简溪人生道路上比较重要的一个导师。
作为作者，林一染也知道刘卿性格孤僻。除了拍剧拍电影外别的什么都不感兴趣，人际交流方面更是一塌糊涂，因那正直又古板的性格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
所以面对宋一金的担忧，林一染只是笑了笑，“刘导也是真性子，可比表面笑容满面实则藏着刀子的人好多了。”她顿了顿，“当然了，宋副导演，我肯定不是在说你。”
宋一金脸上笑容一度绷不住，也只能当夸奖的话来听，“林总，您过誉了。”
“不客气。”上了二楼，林一染几乎下意识就往左转，走到中间的房间门票，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停在其中门口前了。
“林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宋一金问。
“不用了。”林一染推开门进去，发现是个卧室。
正对着门的墙壁上贴着一张男人的海报。男人二十来岁，五官有些偏向于秀气，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林一染一看见对方，心底就涌上一股悲伤。
林一染呆呆地看着，直到林语递纸巾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无意识中流泪了。
林语关切地问：“林总，您没事吧？”
“没事。”林一染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擦掉眼角的眼泪，上前一步把海报撕下来，然后揉成一团丢一边的垃圾桶里。
看她这样，林语识趣地说：“林总，我就在门口候着，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
“嗯。”
等房门闭上，林一染坐在床边，任由眼泪默默地流着，感觉自己整个人分割成两半。原来的林一染在悲伤，而她则是事不关己地围观。
不知道过去多久，林一染情绪才渐渐平缓下来了。
她之前也因为好奇在那边找过害原身自杀的男人的信息，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周秀吩咐过了，一点信息都没找到。
没想到她都放弃了，反而在这块儿见着了，而且还是本人的模样。
盯着垃圾桶看了会儿，确认是干净的，林一染才起身走过去捡起来，然后摊平，简单拼好。
只是看了眼，那股忧郁悲伤的情绪再次翻滚上心头，林一染掐了右手手背一把，硬是用痛感把那股悲伤的情绪掩盖住才满意地松手。
她摸了摸眼睛。
没眼泪，很好。
林一染掏出手机，对准海报。
“林总，顾小姐来了。”
“进来吧。”林一染一边应着一边拍照。
虽然不大可能，但万一以后能遇到这男人，她还是想替原身讨回一个公道。
赶在开门前一刻，她收起手机把海报丢垃圾桶里。
“你这是在做什——你哭了？”顾简溪询问的话在对上那双通红的眼眸瞬间拐了个弯，清冷的声音像是从雪山中穿透而出带着一股冷意，“谁？”
林一染还是第一次见顾简溪这么冷峻的神情，心虚地盖住海报，“没有，只是沙子进了眼睛。”她冲门口处的林语挤眉弄眼，“这里就我一个人，哪有什么人。”
顾简溪没说话，因为她看到了垃圾桶里的海报，下意识就弯腰下手。
林一染眉心一跳，急忙抓住她的手，“嫂嫂，这是垃圾，很脏的。”
顾简溪没说话，快速伸出另一只手抓起那些纸团，然后一一摊开，一张完整的海报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林一染得了“认知障碍症”把她当偶像的缘故，周秀为了让她配合演戏说了不少关于林一染的事情，其中就包含林一染被渣男抛弃绝望自杀的事情。
她接纳林一染后，就去调查过事情的真相，自然也见过那男人的照片，刚好就是这海报里的人。
林一染在一旁看着，莫名心虚，“嫂嫂，怎么了吗？”
顾简溪也说不出心理是什么感受，有气愤，有怜惜，还有……莫名的酸涩感。如果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林一染黏着的人应该是海报里的人，而不是只是契约婚姻的她。
她所享受的一切关爱都是属于另一人的。顾简溪突然清晰意识到这一点。
林一染看顾简溪神情突然低落下来，更慌了，急忙解释：“嫂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