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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鲛妻(126)+番外

溥渊变换姿势, 鲛撞进那双深黑沉静的眼, 唇角立刻翘起笑意,含羞带惬,却又蛊惑人心。

窗外的几树杏花繁茂,最开始的前几年小鲛留在书阁里写字,写乏闷了就习惯将手伸向窗外摧残树上的花枝。

鲛人天真依恋的笑对溥渊而言就像温和地包裹着自己的毒药。

小鲛坐在宗长脚边的坐垫上,像往时那般习惯性地去抱宗长的膝盖。

他郁闷地仰望宗长:“方才鲛可能出现幻觉了,竟然听到阿渊不许鲛回来。”

所以他要回来和阿渊见一面,熄灭内心没有缘由的慌乱。

半晌,他听到阿渊说了一句话。

“没有听错。”

小鲛睁大眸子,似乎不解。他脖子都仰酸了,宗长的目光并未落在他身上,还是那样深静平和。

溥渊道:“小鲛,今后你不必再回宗苑。”

鲛急忙地抓住手边的衣料。

“阿渊?”

他无措,不太明白为什么阿渊会说出这种伤鲛的话来。

每次只要他出门,阿渊总会叮嘱他早点回来,要求他记得写信,这是第一次,认真的告诉他不必再回。

溥渊没有拂开小鲛的手,他用如往时叮嘱他那样专注深邃的目光,语气未变,话里的意思却不同了。

小鲛迷茫不解的目光逐渐被这双黑眸吸引,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阿渊没有和他说玩笑话,对方的眼神专注又温和,还有一种他看不太明白的,坚定的疏离。

“阿渊……”

鲛攥在溥渊衣料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溥渊却什么话都不再说了。

鲛真正的领悟到阿渊对他拒绝的心思。

小鲛渐渐松开抓得发白的手指,唇一点点抿紧。

“阿渊是坏人……”

“……”

可小鲛依然示弱。

“鲛是不是惹阿渊生气,鲛不出门了。”

溥渊没有丝毫表示,他温柔平静地望着伏在膝盖的鲛人,大概在等鲛接受这件事。

初夏的日光一点一点跃进窗内,小鲛偏过脸,眼睛被光芒刺得酸胀。

他缩回那双紧攥宗长衣料的爪子,指尖蜷在手心刺出痛感。

鲛带了几分赌气的心思:“阿渊不让鲛回来,那鲛一定不会回来。”

说完他就跑了出去,从门外直接朝着楼下跃。小鲛没接好树枝,落地时打了几个踉跄,等他站稳很快就跑出大门,跳上车。

“走吧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避在回廊转口的仆站在门外,望着如同石像静坐的人,犹豫着。

“宗长……鲛公子已经离开。”

溥渊松开袖底的手:“无事。”

鲛离开了也好,这也正正遂了他的愿。

他没有力气再送他。

刘松子有些不甘心:“宗长为何不与鲛公子说,”他难忍心绪的起伏,“宗长等了他那么多年,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年头……”说罢,仆的声音带了哽咽,“鲛公子才等了多久,有半个时辰吗,为什么他都不愿意多等几天。”

他背身而站,仍然不死心:“仆再下楼看看,兴许公子都没离开。”

溥渊稍有疲倦,背后的衣衫已微微湿透。

他的克制力一向很好,这次也没有出差错,能给的感情和温柔只增不减。这是他最后一次忍耐得还算不错,至少他不愿对小鲛严声斥责,也不愿轰赶他。

溥渊望着窗外盛开的杏花出神。

“无妨,走了就好。”

——

离开宗苑之后小鲛走了很远的路,他呆呆看着周围陌生的地方,抿紧的唇缓缓瘪起,气倒是消得快,可心口依然发涨,委屈浇得他嗓子眼还是酸涩的。

他问车夫这里是哪里,车夫道:“再往北就到苏安城。”

小鲛没听过这个地方,可他嗅到了空气中随风散来海水潮湿咸腥的气息。

鲛望着风中所带味道的方向,大致寻到源头。

“伯伯你回去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车夫迟疑,小鲛如往时那样拿去两包银钱塞入怀里,又带走几个用防水纸袋子包好的枣糕。

他从车上跃下:“鲛走了……”他慢吞吞地转身离开,走着几步,回头见车夫还在,就又补了一句,“你回去告诉阿渊,他要是嫌小鲛烦,那小鲛最近不会过去烦他的。”

鲛虽然小性子多,可从来不会发超过三天的脾气,就算对着宗长发脾气,私下里总会悄悄地偷看对方。

他的气来得快去得更快,阿渊对他那么好,鲛理所应当的认为阿渊只是需要生气几天,倘若几天气还没消,那他再等等,下次回去阿渊就不会不让他回去了。

鲛沿着苏安城的方向找到海岸,他叼着衣物潜进水里,一直游到远远的海域中心,浮在蓝色的海水上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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