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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鲛妻(136)+番外

鲛人总是没心没肺不受拘束的嬉笑玩乐,如今倒有几分借酒消愁的心思。常人这么做还好,小鲛做起来,非但没让姬红息心疼,嗤笑道:“不伦不类的。”

鲛睁着雾湿湿的眸子横去一眼:“我在难过。”

姬红息认为人间最不值得留恋的就是情爱,他想让小鲛学会忘记,每隔一段时间就带小鲛出去和他安排的男子见面。

上至天潢贵胄,下至商贾文人,小鲛与他们见面并不出声,实在被问得厌烦,就稍微把人蛊到角落里蹲好待着,让自己耳根清净。

鲛变得更加想念宗长了。

红鲛带他见过外面的好多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宗长在他心里的位置。

姬红息看着小鲛不为所动,坐在他身侧饮酒。

“说你笨还真一头撞去南墙,我比你早经历千年,这么做当真为你好。”

鲛扭过脑袋,声音闷在臂弯之间。

“鲛不会忘记阿渊的。”

姬红息失笑。

“你想记得他多少年?你们又才认识多少年,当他死去,也就五六十岁的寿命,兴许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大梦千年,依然记得消失了太久,久到连你都数不清时间的人。”

小鲛沉默。

他问:“兄长会记一个人记住千年吗。”

姬红息淡声叹息:“嗯。”

鲛竖起耳朵,不确定地问:“是……是画上的夜温澜?”

姬红息淡道:“你还知道他。”

小鲛点头:“是孟临之说给我听的,我还见过你们的画。”

姬红息:“画能不能给我。”

小鲛没出声。

姬红息:“我去抢——”

话音未落,手臂已经黏上一只鲛。

小鲛使劲摇头:“别抢嘛。”

姬红息笑着看他:“逗你。”

冬去春来,小鲛闷闷不乐地在姬红息身边留下三个月,等街上人潮随着连绵雨水逐渐热闹,小鲛迎着岁旦那日,忍不住悄悄去了一趟宗苑。

他裹紧面纱在角落里猫身躲藏,偷窥到阿渊独自坐在堂屋安静用饭,四周空无一人,他的心不由酸涩。

阿渊不愿看见鲛,小鲛便没有惊扰任何人。今年的岁旦没与阿渊过,也没朝阿渊脚底砸雪团。

小鲛揉了揉眼睛,没出声。

他并未离开,自潜进宗苑后就不曾变化过位置,柔韧得不可思议的身躯蜷在极小的角落,先有雪花落在肩膀,接着雨水把雪花打散。

不记得偷窥了几天,鲛趴在角落没有动,甚至将两条手臂交叠垫起,直接趴在角落的地面闭眼困倦地沉进睡眠中。

直到一道阴影罩在脑袋,纸伞隔开了淅淅沥沥打在鲛人身上的雨水。

小鲛微微抖动双耳,趴在地面迷糊看了看蹲在他面前的人,又把脸埋进臂弯。

他喃喃自语:“随阿渊怎么说。”

“反正鲛不知道,鲛没听到。”

他好像好久没看见阿渊了,两颗漂浪珍珠悄悄滚到地上。

溥渊看着趴在地面掉珍珠的鲛,珠子越掉越多。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谢谢大家。

第73章

轻密的雨刷得土地湿黏, 暴露在泥里的珍珠至少也有不下百颗。

溥渊低声:“先出来吧,地上凉。”

小鲛怕听到阿渊又叫他走,缩起臂弯还要朝里拱, 腋下一紧,雨重新落在他眼睫, 鲛被溥渊从角落里挖了出去。

鲛一双手趴久了酸软无力,软塌塌的垂在两侧,触手冰冷。

他避开宗长的眼眸,轻声地自言自语:“鲛不走, 什么都没听到。”

似乎反复催眠, 阿渊就不会再叫他离开。

溥渊低声叹息:“先随我进屋。”

溥渊回头见那鲛没跟上,只得开口:“没让你走。”

鲛这才扭扭捏捏地跟上,脚步声相继落在每一格木阶, 溥渊听到那鲛小声说话。

“手软, 腿也抬不动。”

溥渊直到走上楼方才转身,孤零零站在木阶的鲛见到溥渊望着自己,手挺费力地捂了捂面纱。

鲛在地上躺了那么些天, 面纱都是泥, 又湿又脏地贴在面孔上,看起来滑稽可怜。

小鲛向溥渊解释:“鲛来的时候没让人瞧见。”

他有点难过, 可见到阿渊之后对方没叫他走, 心中欢喜大抵还是多过失落的。

热水和热食相继送进屋内,有小鲛喜欢吃的枣糕。他看着阿渊将热食摆好, 枣糕放在最容易拿到的位置,眼泪一下子又收不住。

珍珠落在地上砸出声响, 溥渊望着那鲛躲躲闪闪地避开脸去擦泪, 嘴边停滞了些许的话。

小鲛转到屏风后褪去衣物泡在热水中, 他不停揉弄酸胀的眼睛,暗道自己真的不太好。

阿渊叫他至少三十年都不能过来,这才半年,他悄悄回来偷看就被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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