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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鲛妻(8)+番外

宗仆伸手狼狈地将打在脸上身上的水擦了擦,瞥见宗长纹丝不动,讪讪收手。

鲛物吃饱喝足,短时间内不会离开祭坛,溥渊带着仆从出了祭坛,这阴沉晦暗的天不知何时才能迎来天光。

夜深了。

宗仆小心翼翼地跟在宗长身后,垂眼询问:“宗长,要不要将口风遮得严实点,万一穆长老派人潜入祭台……”

近日族中虽有盛典在即,可所有人都不知这场雨会何时停下,那些长老也许会借此机会暗中做些手段,祭坛往日虽只有每一任宗长有进出的自由,但那几位长老真要发起疯,偷溜进祭坛做手段也不是不会发生的事。

溥渊道:“明日起你负责看好那鲛物,一日三餐不可轻怠。”

宗仆连连点头,溥渊又道:“带些治疗外伤的药过去。”

宗仆继续点头,心道他们宗长莫不是要养那鲛不成,实在匪夷所思。

且不论鲛人在历史记载中凶恶危险,都是些祸乱人世魅主的妖物,若宗主真要饲养鲛人,有朝一日被族中发现,那是要戳脊梁骨钉在罪恶当中呢。

不过……换另外一种方式观摩,能将本事通天的鲛物饲养驾驭,亦是一种天大本领。

刘松子自幼就跟在溥渊身边专心伺候,他明白族中再找不到第二个像溥渊这般有本事继任宗长位置的人,刘松子敬仰追随着对方,不论溥渊下什么命令他都一一照办,就是这鲛妖实在出乎意料。

纵使此刻宗仆有再多疑问,也都默默地憋回肚子里。他追随信奉了这么多年的宗长,做什么都不会出错。

翌日,刘松子带了食盒跟上药前往祭台,小鲛人一早就侯在那两块的圆拱形状巨石后,看到昨天给他送吃的人上来,犹如蛇一般从湿冷的石块上滑动身躯。

刘松子压抑着尖叫,定睛一看,很快脸红地把眼神移开。

鲛人实在美艳,每一个眼神都跟带了钩子似的,看一眼就让人心驰神漾,加之鲛没有衣物蔽体,美好柔韧的身躯根本不敢多看。

宗仆结结巴巴地开口:“宗长让我送些吃的来,还有伤药,将药粉洒在伤处愈合的效果十分好。”

这伤药还是族中大祭司专门为宗长调制的,宗长却让这只鲛物把如此好的伤药用了,宗仆一时无话。

小鲛人嘴里咿咿的要宗仆将食盒打开,像昨日一样把吃食摆好。

宗仆会意,找了块平坦的地逐一把食盒里的食物摆上,小鲛迫不及待地用蹼爪勾着点心往嘴里送,那奇怪的汤喝了一口便被烫了舌头,呸呸几声泪眼汪汪地望着宗仆。

刘松子心口突突直跳:“汤还热着,可以等凉一些再慢慢喝。”

话虽如此,小鲛人却不再碰那一碗汤,吃完食盒中所有的东西后,唯独鲜汤一口未沾。

宗仆把汤默默收好,又道:“还有伤药。”

他将装药的瓷瓶递出,小鲛人用蹼爪一勾就勾走了,差点往嘴里送。

宗仆连忙制止:“这个吃不得,药粉需洒在伤处。”

小鲛兴味阑珊,宗仆擦了擦脑门的汗,继续解释:“用了这药伤口痊愈的速度很快,宗长吩咐一定要用的。”

最后一句是刘松子自己加上去的,小鲛人听完,看着人问:“宗长?”

刘松子连连点头:“对啊,宗长担心你的伤势,希望你敷上药后尽快恢复。”

小鲛挑起飞扬昳丽的眉梢,把药粉悉数往背后倒,高兴了,一个准头借着尾巴的力撑起身跳跃。

银蓝的身影没入水中,刘松子杵在原地傻眼,这药……

罢了,反正用上了其他的他也无权关涉,完成宗长的吩咐就好。

又过三日,小鲛人趴上石块望着祭坛外的天,兴奋地朝广阔的海域潜游。

成年雷劫已过,雨过天晴。

宗仆如同往时般来送饭时,整个祭坛上下都找了两遍不见鲛影,立刻去向宗长传报。

溥渊放下手里的族卷,道:“那鲛物好动,躲在祭坛这段时日恐怕早就闷坏。”

刘松子想问鲛妖会不会出去了祸害海岸的族民,可细观宗长神色,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他清楚不过。

鲛自那日离开后就像消失了一般,曲黎族内的日子日复一日,那次天象异常的大雨消散之后,宛若神话中才会遇到的妖魅鲛人也随之消失。

夜深,异族的宗长随着清风潜伏一个蓝色魅幻的梦境。

鲛物细细的一截尾椎上蓝色的纹路犹如优美藤蔓,他忽然伸出手臂,渐渐与鲛妖尾椎交叠。

手臂与尾椎两处繁复的古纹奇异的吻合在一起,图纹中所绘的画,竟是两条交缠在藤蔓中显得邪/淫不堪的长尾。

溥渊自梦中睁眼,狭长冷淡的眉眼望着暗无光影的窗外夜色,未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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