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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颜:阿呆皇后(119)

“云玄洛成亲当夜逼宫,就算文太后和淮南王相助,云焕依旧无法力挽狂澜,所以便想到遁世谋划,等待时机,对吗?”朱雀的声音听起来冷峭而压抑。

朱灵苦笑道:“你生性睿智,瞒不过你。”

朱雀低低的笑,隐含讥嘲:“呵呵……可怜我奔前忙后,一心为大战做准备,却想不到只是你们眼中的一场笑料。”

朱灵微怔,说道:“小五,没有人把你当成是笑料,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卷进朝堂风波之中。”说着,她重重一叹:“云焕爱你,胜过一切,你不该忽视他对你所做的一切。”

朱雀犹漾着笑意的嘴角轻勾,“四姐,你可知,在我心中,要的从来不是苟且偷生,而是生死与共,奈何他终是将我摈弃在外,我又岂能不寒心。”

朱灵的眼神咄咄逼人:“小五,当时宫内局势剑拔弩张,若不把你送走,云玄洛岂会认为云焕求生无望,云焕又如何遁世而出。”

“当时死的人是谁?”她听闻瑜景宫毁于一旦,文太后和云焕的尸体虽然被烧成焦炭,但是身上佩戴的东西却证实身份无误。

“我身边的太监杨勇和宫女无双。”

朱雀扫了她一眼,春山玦落曼曼而开,软声浅颜:“你在凤国之所以和云玄洛在一起,是因为你一直是云焕派在云玄洛身边的细作?”

“是。”

朱雀屏息问道:“文太后呢?”

“死了。”朱灵淡漠的吐出冰冷话语。

“怎么死的?”朱雀吃了一惊,没有想到霸气威仪的文太后竟然早就死了,她那样的人是怎么死的?

朱灵淡淡一笑,唇畔勾靥出飘忽,凤眼淌出淡淡妩媚,嗤笑道:“淮南王深爱他的妻子,当年文太后害死他妻子,抢走云焕,你以为淮南王不恨吗?他在外接应云焕和文太后当夜,便毒杀了文太后。”

朱雀秀眉蹙了一下,复又淡淡的瞥开,说道:“云焕没有阻止吗?”

朱灵唇瓣轻抿,低声说道:“云焕为什么要阻止,文太后不该死吗?如果没有她,我们何须沦落到这番田地?”

朱雀心头一转,适才的蹙眉渐渐舒展开来,低低的问道:“卿颜呢?”

朱灵脸上这才有了一丝迷离,呢喃道:“被云玄洛囚禁在冷宫,试图牵制淮南王的势力,免得他另起反叛之心,只可惜云玄洛棋差一招,他根本就想不到卿颜并非是淮南王的爱女,而是他仇人之女,所以卿颜的死活,淮南王又岂会真的放在心上呢?”

窗外的落花低垂着流转,朱雀好像没有听到朱灵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些飘落在窗柩上的花瓣,投射在眼睛里,艳丽的余光仿佛幽瞳深处。

朱雀轻叹:“女子果真是乱世下随处便可牺牲的一缕亡魂。”

朱灵怔了一怔,随即浅声笑道:“小五,你又何须替他人鸣不平?卿颜骄奢成性,残暴无德,倒是和她母亲一样,如今被囚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管怎说也是和云焕夫妻一场,她……”一阵恶心感涌上来,朱雀压下,浅淡出口:“不说也罢!”

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如今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反胃。

朱灵羽睫上翘,清冷的双眸更是神色迷离不定:“淮南王现如今将你囚禁在王府之中,并非是云焕的意思。”

“我明白。”云焕若能对她如此,那他就不是云焕了。

朱灵却摇头道:“不,你并不明白,就在我来找你下棋的时候,云焕要求淮南王释放你回凤国,淮南王同意了。”

朱雀一震,恍然明白过来什么似的,神色蓦然明朗起来,“四姐想说什么?”

朱灵不由幽幽道,“小五,如果我不是你四姐,云焕也不爱你,知道吗?囚禁你在淮南王府是最理智的选择,需知日前司徒空已经率领众家将归顺凤国一起反齐,凤影势如破竹,已经攻陷城池三十余座,照这样下去,齐国很快就要落入凤国之手了。”朱灵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低敛,一派闪烁之色。

朱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问道:“云焕和淮南王准备何时行动呢?我听说云玄洛在元祈也是连番告捷,你们若不趁着现在这个时机策动叛乱,更待何时?”

朱灵唇瓣淡然轻启,“这就不是我能下决定的事情了,淮南王总归要再见你一面才行。”

朱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嘲讽之意,“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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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室之内,侍女端着玉瓷镶银兽鎏壶往玉杯中斟了一杯暖酒,淮南王一口饮尽,见朱雀未动,不由轻笑:“娘娘怎么不尽饮此杯酒呢?”

“我不喝酒。”怀孕饮酒不好,凤影已经说过她多次,她自然放在了心上。淮南王半开玩笑道:“娘娘担心我本王下毒吗?”

“呵呵……王爷真会说笑。”朱雀听出淮南王话语中的讥诮之意,嘴角已经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陆游,你替我饮尽此杯酒,代我谢过王爷。”

“诺。”陆游上前毫不犹豫的饮下杯中酒。

淮南王眉目低敛,低低的笑:“陆将军倒是好气魄。”

陆游恭谦道:“王爷谬赞,陆某只是深信王爷是胸怀坦荡之人,决计不会做出这等下毒卑鄙之事,倒和气魄无关。”

淮南王朗声笑道:“不愧是娘娘悉心栽培之人,所说言词倒是字字尽得我心。”

“陆游不懂规矩,在王爷面前造次了。”朱雀风华一笑,端然明丽,但却训斥陆游道:“还不自罚一杯,给王爷赔不是。”

“诺。”陆游自己倒了一杯酒,对着淮南王的方向轻轻送出,然后一口饮尽,算是赔礼道歉了。

淮南王目光锐利一闪,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问道:“不知娘娘在府中这段时间,住的可好?”

朱雀的眼睛清澈幽深如古泉,上面隐约笼罩着一层薄纱,“有我四姐每日陪着,倒也玩的舒心。”

淮南王举杯说道:“那便好,倘若有不尽人意的地方,还望娘娘海涵。”

朱雀哑然失笑,沉吟了片刻,才淡声道,“王爷说笑了。”

“原本我想多留娘娘逗留几日,但是想到娘娘如今已是凤国国母,今时不同往日,想必您此刻也是归心似箭吧?”他的语气不冷不热,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朱雀仅是低头笑笑,佯装羞涩不语。

淮南王声音压低,目光瞬间变得犀利深幽:“娘娘,若不是他让我放你离开,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走出淮南王府半步的。”淮南王口中的那个他很显然指的是云焕。

朱雀轻笑,笑容浅而明亮,简单而又肃静,“我不明白王爷的意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是盟友关系吧!”

淮南王的眼睛微微一变,低声道,“事到如今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娘娘打的是什么主意,您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愿闻其详。”

淮南王冷声道:“你想让我们现在发动叛乱,到时候云玄洛便会自顾不暇,云玄洛届时和我们两败俱伤,凤国好坐视渔翁之利,不知道本王分析的可对?”

朱雀心思一动,移开视线,低垂的睫毛缓缓盖住灵动的双眸,漫不经心的问道:“王爷信不过朱雀吗?”

淮南王看着她,目光里有灰暗的笑意,“娘娘,人为名死,鸟为食亡,本王不得不多为自己想想。”

朱雀听了,心里冷嘲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皮笑肉不笑道:“如此说来,王爷心中可是有定论了?”

淮南王看着她,嘴角扯出一抹干冷的笑意,说道:“娘娘,待云玄洛剿灭元祈,届时和凤国一争天下的时候,我愿领兵相助凤国一举歼灭云玄洛,不知道娘娘觉得如何?”

笑容在朱雀脸上浮现,一时间令她光彩耀目起来,她想了想,说道:“我能拒绝吗?”淮南王倒是棋高一招,如此一来,倒是牵制了凤国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