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百万哄不好(80)

“好。”

“妈妈，舅舅教了我新的古诗《游子吟》。”

“嗯。”

“妈妈，我身上穿的是奶奶给我买的裙子，她说我穿裙子最好看了。”

“嗯。”

那天的车直接开进了地下室，宋希牵着她走了一段又黑又长走廊，牵着的手很温暖。再走廊中唯一的温暖并没有温暖到她。

走廊尽头的关上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些冰冷的仪器，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温暖，但是是跟妈妈待在一起，再冰冷她也愿意。

只见宋希走到一个柜子前，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颗绿色的，只有自己拇指大小的糖果。

“这个糖果全世界只有一颗，妈妈给你吃，好不好？”宋希摘下口罩，看着她。

“全世界只有一颗吗？”苏沁对着她眨巴眨巴眼睛，说：“这么珍贵吗？”

“嗯。”

“那舅舅肯定也没吃过，留一半给舅舅吃吧。”

“舅舅吃过了，只剩下这一颗了，留给你吃的。”说着，将糖果拿出来递给她。

苏沁接过，又问：“妈妈吃过吗？”

“吃过了，你吃吧。”

听见了他们都吃过后，自己才将手中那颗绿色的糖含在嘴里，嚼成粉末后一股浓郁的苦味接触到味蕾后直击大脑皮层。

她感到吸进来的气都是苦的，想要吐出来，宋希连忙捂住她的嘴巴，说：“别吐出来，吞下去。”

刚才那个司机一直跟在她们身旁，这时递给宋希一杯牛奶：“让她喝下去。”

“牛奶会对药效缓解。”宋希推开那杯牛奶。

“那你忍心看她这样？”

司机也摘下了口罩，露出他那下半张脸，鼻梁挺直，丹唇外朗，就算实验室中的灯是冷色调的，但打在他脸上也能感受到温暖。

只是这张脸，苏沁看着颇为亲切。

“都带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不忍心的。”宋希没有看男人，不知道是不敢面对还是不想面对。

男人点点头，说：“也对。”说完就将牛奶倒进了污水池。

完全封闭的实验室很大，大到她总是找不到妈妈。同样，实验室很小，小到除了母亲和司机，谁都没有。

“妈妈，我的小辫子是舅舅给我绑的。”

“妈妈，舅舅喜欢盛童叔叔，你不知道吧？”

“妈妈，打架很厉害的盛童叔叔打不过舅舅的，哈哈哈。”

“妈妈，上次舅舅带我去的游乐园，我们也去好不好？”

“妈妈，舅舅有打电话过来吗？”

“妈妈，我不喜欢这里，这里没有舅舅家热闹。”

“妈妈，我想舅舅和盛童叔叔了。”

“妈妈，舅舅不是说会来接我吗？”

“妈妈，舅舅怎么还不来接我啊？”

一次次的询问，总是没有得到回复，热情也一点一点的消散。

苏沁已经不知道多久都没有见到舅舅了，也很久都没有见到盛童叔叔，于是找了实验室中除了妈妈以外另外一个人。

“叔叔，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给我舅舅打个电话啊？”苏沁够不到他的衣角，只能拉着他的裤腿。

苏杰低头看向脚边的小不点，说：“你舅舅现在还不能来接你。”

“我知道。”苏沁看着他，说：“我就是想他了。”

他蹲下都不能跟她平时，摸了摸她的脑壳，说：“那你记得他的电话吗？”

“妈妈把我的手环拿走了。”苏沁摇摇头，说：“里面有舅舅和盛童叔叔还有奶奶的电话。”

她的手上一直都有一个手环，里面只有他们三个的电话，因为方便，还有定位功能。宋希把她从家里带出来的时候就把她的手环摘下了。

手环一但摘下功能全部丧失，无法定位，无法通话，也不能查看她的心率。

“我也没有他的电话。”苏杰叹了一口气，说：“你为什么不去问你妈妈呢？”刚说完这句话苏杰就后悔了。

这么久以来，哪怕母女两人就在身边，苏沁说的话也不能被她听见。

“妈妈很忙。”苏沁的回答让他很吃惊，他本以为她会埋怨，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苏杰叹了一口气，说：“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她摇摇头，说：“妈妈做的菜很好吃，但是我更想吃盛童叔叔做的菜。”

只有苏杰知道，她嘴里说的“妈妈做的菜”并不是她做的，只是为了哄她吃饭罢了。

“叔叔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苏沁开心的点点头，说：“叔叔你会做榴莲千层吗？盛童叔叔做的可好吃了。”

苏杰一边答应着一边牵着她去实验室里面五脏俱全的厨房里。

苏杰抱她坐在台子上，说：“我做的可能没有你盛童叔叔做的好吃，你可不能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