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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往生-a版(119)

许半夏道:“可是我与对方老板的交换条件就是他交给我抓进去的人,我下手瓦解军工厂工人的抵抗,我跟你说过的,你忘了吗?我要是没完成瓦解的话,那人还不得找我算帐?”

赵垒道:“妞,回到家里,你才是地头蛇,你还怕他们干什么。我昨晚说起我想出一个险着,结果……嘻嘻,我们后来没说下去。我的意思是,先把人换出来,然后你促使屠虹去写那篇他们可能早就想写的文章,搞得那个老板无暇来搭理你这边的事。他们这种企业的资金链一般都是很脆弱的,我看屠虹那么急迫,可能也是有看到这一点,知道可以一击就中。我说的险就在这里,因为我也不能保证屠虹们能不能写出这篇重磅文章。只要写出,后面的事就可以拭目以待了。你说呢?”

许半夏连连摇头,道:“不行,这个我早就考虑过的,万一那家上市民企垮台的话,军工厂头顶的紧箍咒不就是没了?他们不就是可以复工了?那些技术员还能不回去?不行,怎么也不能让他们复工。”

赵垒也是摇头道:“妞,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有两点考虑,一个是年轻人的忠诚度与年纪大的视那个军工厂如自己儿子的老人不同,他们只要有良好的待遇,前景广阔的发展前途,他们是不会再愿意回去拿几百块钱维持生计的,现在能有几个人有那种强烈的主人翁意识?他们当时反抗的最主要原因是逼急了,而现在有了好的退路,他们又到你这儿吃上几个月甜头,哪里还会可能想到要回去?只有去信去电话叫过去的同僚过来的。第二点,你说军工厂既然是那么好的一块地块,垂涎它的哪里会只有上市民企那一家?多少人等着它倒下,自己接上继续开发那块地呢。卖出去的工厂,只有转手,没有收回的道理,军工厂的老人们没有那资金实力收回工厂,除非政府干涉,但政府怎么可能管这事。我的意思是,不管那家上市民企会不会倒,军工厂是迟早要夷为平地的,老年人有时候比较容易老脑筋,你以为年轻人会看不到这一点?他们真愿意回去捧那体制不行,设备不行,资金短缺的臭脚?所以,根本不用你去作恶,只要拆军工厂有巨大利益,就不愁没人拆它。而且都还是急吼吼地想拆它。军工厂没有复工的机会,不用等你去破坏。”

许半夏一听,低头咀嚼再三,觉得有理,可是让她一下改变口风,承认错误,又觉得难堪,犹豫磨蹭了好一会儿,才道:“看来我得考虑一下怎么引导屠虹写这篇文章了。对了,其实屠虹这人你应该见过的,就是那次你瞒着我诱导伍建设买鑫盛,我在你和高跃进的两个包厢之间流窜,后来我们结束的时候你们一桌还没完,我和屠虹出来遇见你,你们还寒暄过几句。”

赵垒见许半夏不肯定也不否定,心里知道她在闹别扭,原本自以为是的计划给他否定了,一定会觉得难堪,为免她为难,也就只有顺着她打岔了。“我见过屠虹?噢,想起来了,我还以为是你临时找出来气我的张三李四,所以也没怎么去在意他,我没有什么惊艳的感觉啊,也就一个上海写字楼里随处可见的高级白领。”顿了一顿,又笑嘻嘻地道:“比我还是差点。”

许半夏只会笑道:“有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不过还真是实话。那我下午还是打那个东北老板电话,不过是叫他放人,事不宜迟。然后给屠虹一个电话,说说证据到手,看看他的反应再定。帅哥,你在宏观把握方面,我不如你。”

赵垒笑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你在随机应变、冲杀拼抢方面,我不如你。不过妞啊,你现在实力已经不是一年前可比,现在开始,你也应该学点通盘考虑了,否则忙死不说,还得捡芝麻丢西瓜。”

许半夏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上回已经提醒过我,但是真要做起来,还是有难度的,我起点低,很多事情还停留在土法上马上,不像你起点高,见过的大场面多,看多了心里有谱。你得等我慢慢习惯起来,不许笑话我。”

赵垒笑道:“你还说嘴,你的起点怎么低了?以前骗我说你看《商界》,我还真是相信了你。你不是起点低,你是好胜心太重,事事都要抓在自己手里才觉放心,所有让你看上的你得争取到你才安心。以后你的庙大了,得给人分享一点甜头才是,有些事情也得知道适可而止,抓利益也得抓重点,小的你就算指条路,犒劳为你效力的兄弟手下,大家都开心。”

许半夏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拿叉子拨拉着盘子中的煎蛋,心想,还真是这样的,经她眼的有利益的东西她都不愿意放弃,所以追得很苦很累,但也收获颇丰。说起来,还真有雁过拔毛的嫌疑。犹豫了半天才道:“我是不是很像那种圈地运动时期的资本家啊?就是那种被马克思批得很彻底的剥削阶级。是不是姿态很难看?旁人看着特小农经济那种?帅哥,你还是分次批判吧,一次批判太多,我会自卑。”

赵垒难得见许半夏有那么克己的时候,他心里很清楚,他说的这些话要是换成别人说的话,许半夏可能会激烈反弹,可在许半夏眼里,他不同,他说的她都会认真考虑,所以许半夏反应才会那么大。不过他还不是为了她更好,才会这么直接指出吗?他按住许半夏捏着叉的手,温柔地道:“妞,这一年,我算是看着你披荆斩棘过来,你要不是有这么强势的力量,要是如我原先所设想一般稳扎稳打,也就不可能有今天,你是非常不容易。但你走到现在这规模,应该已经遇到问题了,比如前段的考核问题。所以我感觉你应该调整策略了,否则如果继续这么硬性扩张,可能会步很多昙花一现企业的后尘。我只是旁观者清,所以能给你看法,你不用自卑。等下解决完你的问题,我也有大堆麻烦事要找你,你要自卑的话,等下就得轮到我自卑了。我们自卑来自卑去,那多没意思。”

许半夏岂能听不出赵垒这些话是掏心窝子的实话,他这人话少,谨慎,多虑,所以一下跟她说那么多有点刺激的话,才难能可贵。她细细把赵垒的话都记下来,才笑嘻嘻地道:“我对你可是从来没有志在必得过。”

赵垒微笑道:“我还能不知道?”

许半夏一笑,心说,离得那么远,以后想志在必得,也有点玄。只好继续原先的眼开眼闭政策。他那么清楚一个人,更是可以有恃无恐。想到这儿,心中很是无奈。

赵垒原来真有很多事要与许半夏商量,比如他们公司征用的某村土地,当地村主任跟地头蛇似的,非要组建车队承包赵垒公司的货物运输,可是他们又疏于管理,用不上手。可是不用他们,他们又拿车堵住公司进出通道,县里来人相劝都是没用,农民耍赖的时候,谁劝都不听。比如公司贴补的食堂村人肆意进来揩油,随意使用里面的健身娱乐设施等。虽是鸡毛蒜皮,却也着实叫人头痛。而这些,许半夏最是拿手,或高明或促狭的主意随便拿出,如果遇到简单的,赵垒当即就电话过去解决。原来,他现在的公司规模太大,办公室天天有人,周末也有关键人物在。赵垒要不是今天出来,一般周末也是蹲在公司。这让许半夏很放心。

许半夏也是没有闲着,革命娱乐两不误。她和赵垒都是太理智的人。

可惜春宵苦短,两人依依不舍地吃完周末的晚餐,便要分手各奔东西。餐桌上开始,两人已经不约而同地话少了,携着手与其回房,都走得特别慢,电梯不乘走楼梯,可那也有完的时候。进门,许半夏便紧紧抱住赵垒,叹道:“我不想离开你。可是我元旦没法去看你,因为东北那些人可能刚好那个时候过来,那时最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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