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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满天下(38)

任意见她不肯说出原因,也不去再问她,知道这小鬼头决不会做得无缘无故."奇怪,我们在这儿坐了半天,怎么没人来对付我们?"

安胸有成竹地道:"不用说,一定已经在对岸安排妥当,专等我们乘船过去,可以打个措手不及.你如果担心的话,我们可以分批前后船走,我先上去收拾他们,收拾不了,逃得也快一点."

任意斜了她一眼:"现在还说这话就很没义气了."

安听了还是忍不住一笑,道:"原来我们居然会成难兄难弟.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一下击倒伏击我们的人,不让他们有机会有力气服毒自杀,然后从他们嘴里掏出话儿来?"

任意边走边道:"你以为他们是怎么吞毒的,他们一早嘴里就含着毒,有情况只要咬一口就是.除非你有本事跟踪他们别让他们发现,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们麻翻.不过这麻药也得选我做出来的,普通的生效太慢,人家一警觉还是可以有机会咬毒的."

安道:"对,那我们得乘晚点的船过岸,我半空里追踪过去别人也不会发现.今天老天帮忙,天也比较阴.对了,你上回麻倒我的毒药就厉害得很,我才刚一感觉,人就全软了."

任意见她随口提到这事,知道她既然说出来,心里便应该少了芥蒂,想到后面用着她处多多,心里放心不少."我们要用的就是那药.你上回也是飞在我们头顶偷听偷看,也算自己撞上来的吧?"

安一笑:"还好那天没飞得太高,否则小命就没了.我飞天小狐狸如果给摔死,那说出去,以后还怎么投胎做人.哈哈."

两人在岸边指点长江,说说笑笑,真等到天快暗才招船渡河.

才到江心,安便拍手道:"好了,我知道他们有几个人了.来,我指给你看大致方位."说完,就着岸边稀疏的灯光,两人轻轻地交流了解的情况,完整制定上岸最佳方案.任意对阿弟的死耿耿于怀,自然大力要求承担大部分的杀人任务.安不敢告诉她自己学艺不精,象她那样天女散花般地飞暗器自己做不到,免得万一以后两人有矛盾,她被揪到弱点.这一点任意自然是不知道的.任意只觉得功夫好到那种会飞地步的人,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她不杀人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计划妥当,任意自然是摸出她的宝贝们擦亮待用,安闲闲立于船头没事人一般.忽然笑道:"这人也太能干了,虽然说现在天气不冷,泡水里不会冻着,可埋伏在跳板下面等我们的那两个只怕已经泡了一天了,水在口鼻间一漾一漾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任意问道:"你这也听得出来?"不由惊诧莫名.要确定一个人的大致方位还容易,但要知道得那么精确,任意自问即使再接近一点,她也做不到.

安笑道:"本来也不知道,但听到后来觉得奇怪,那两人的呼吸怎么时断时续的,而且有时候还冒出一声怪声来.一转念就知道了,一定是呛水了.也难为他们这么忍得住.怎么就不来两条扬子鳄捣捣他们的蛋."

任意前面听了只觉有理,心想这小姑娘聪明绝顶,怪不得多尔衮那么器重.后面一句就莫名其妙."你说扬子什么?"

安知道自己疏漏漏了嘴,忙掩过去道:"是一种鱼,据书里面记载说,此鱼长于扬子江,好食荤.如果这长江里面真有这鱼那就热闹了."

任意想她聪明伶俐,一定博览群书,这典故不知是从哪本野史小传里面看到的,竟一点都没有怀疑.

船近码头,任意才辩出潜伏的几个人的方向,有几个还是听不出,或者觉得那些人潜伏的地方太过匪夷所思.快要靠岸时,安见任意伏在甲板上面手一挥打出两件黑黑的东西入水,然后冲她伸出两只指头一晃.依前面商量好的暗语,这就说明已经结果了两个人.安猜测应该是伏在水下的那两个,心里大惊,想好厉害的毒,小小两枚东西就能把流水里的人毒死,要吃进嘴里,真不知道什么光景.

船在黑暗中终于"嘣"地一声轻轻靠上木制码头.安扔下一锭碎银上岸,任意接着上来.那船老大早就知道这两个女人是什么货色,收了钱掉头就走,生怕这俩煞星又跳上来.才走得几步,忽然只听前面"噶"一声,一只夜鸟从草从中飞出,任意知道对方将有行动,忙身形一沉,暗自运气准备出击.不想这一使劲,只听身下木板脆生生地发出"喀啦"一响,木板齐根断裂,顺势载着两人朝下游飘走.

安忙身子一拔冲天飞起,任意不慌不忙地脚尖一点也飞向土岸,夜空中只见她姿势美妙,犹如仙女下凡.见她俩冲天而起,各伏击之人雨点般地撒出暗器,以之开路,人在后门也飞纵而出,全身墨黑,连手里的刀都是黑漆漆的,在星月全无的黑夜,乍眼非常难辩.这种不上不下时候要避开那些暗器,安是容易,只要往上继续飞就是,但任意就麻烦了,她上不及天下不及地,人又转不了弯,劲又使不上,只有凭双手抓了.但那么多东西哪里抓得过来,顿时轻轻哀叹一声"完了".

安听她一说,才知道她避不过去,连忙回转心思发功扭转那些暗器行进路线,好在那些暗器都是金属制造,反应灵敏的很,一使力就纷纷如受磁吸般冲另一个方向急飞,正正地打中迎头冲上的两个黑衣人,把他们弹回好几步才跌倒丧命.任意见了又惊又喜,忙抽出腰中系着的软剑,飞击另外两人.安一刻不停,挟余力并指飞梭般冲向第二批掩上来的黑衣人,那两个黑衣人根本还未反应过来,身上已经中指,顿时全身如强电击穿一般,一声不吭软倒在地.安一击成功,来不及高兴,忽然觉得脑袋一晕,人似乎轻飘飘的.忙斜飞出去到别处大口吸气.知道这是因为重创初愈,精力尚未完全恢复之故.不敢怠慢,忙坐下来五心朝天,照大喇嘛最早教她的坐功练了一遍,这才稍稍恢复.但她知道后面是再也不敢这么用力了.

重回场中,却见黑衣人已全部现身,地下躺倒的又增加了三个,可见是给任意击倒的.依旧有五人围攻,功夫都相当不错,但碍于任意身体周围一团白朦朦的烟雾,都不敢近身过去.安猜想那团烟雾一定是任意布的防身毒烟.

眼见久攻不下,其中一黑衣人大声说了几句,另几个齐齐"嗨依"一声,居然不顾白烟,红了眼似的冲任意杀去.安在旁边听得明白,这话明明是以前学过的日本话,心里大惊,知道日本人拚起命来真的是不顾自己性命的,果然只见任意慢慢动作迟滞,开始有点招架不住.安忙找出任意刚刚船上给她的毒针,伺候在侧,果然过不多久就有一人退出攻击圈大口吸气,安连忙悄悄掩过去扎他一针,然后拔腿就溜.

圈里的人闭气攻击一久总得换气,但见一同伴换气被刺,不敢再退,无奈,只得吸入任意布置的白烟.过不多久,剩下四人毒气上涌,攻击渐渐软弱,任意趁机反败为胜,但久战之下也已脱力,最后一个倒下后,她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安这才从老远地方飘回来,对着任意道:"你受伤了,有没有中毒?"

任意虽然疲累,但总算是替阿弟报了个小愁,心中畅快,轻轻一笑道:"他们的刀剑上自然是抹上了毒,但也不看看我是谁."

安忙送上一个马屁:"是啊,比起你在滚滚长江之中还要毒死两个高手,他们那种未末小毒简直比蚊子叮一口都不如."

任意道:"你知道我的绰号叫做雪蛛毒仙,刚刚毒死那两个水鬼的就是雪蛛之毒,这毒奇寒无比,若是那两人不是浸在水里,现在你去看,尸体一定都已经结冰了. 这雪蛛啊,还是我前年与阿弟一起在西域找来的,非常罕见,用了几千只肥羊的血才引来这么六只雪蛛,但已经够我用一辈子的啦.唉,可惜......."

她不说下去,安也知道她想起了阿弟,便陪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们遇到的这几个阻击人似乎是东洋人,就是倭寇.我不知道怎么会是这么些人,东洋忍术非常厉害,怪不得刚才两人可以浸在水里一天都不吭一声.看来要杀我的人昨天一举不成,知道已经暴露目的,所以前面如果还只是想取我性命,但不是很迫切的话,现在是非杀我灭口了,只怕后面我们的麻烦更多.可是我今天用力了才知道,我身体还虚得很,一使劲人就发飘,这可怎么好,到北京的路还远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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