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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娇(199)

作者: 香瘾 阅读记录

她没顾上冷, 好奇地抬手去触碰那块细布,指尖刚戳在上面, 就惊觉一阵难忍的刺痛。

柳恩煦靠着墙壁努力回忆着昨晚碰到神医后都发生了什么,右手机械性地去拆胸口那块包扎布,直到那块带着血浆的细布被她完全摘下,她才看清自己左胸那块嫩如玉脂的皮肤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刺上了一朵极其张扬的紫红色西番莲。

她指尖颤抖, 想去抹掉那上面仍在向外溢的血浆,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叠画面。

她恍惚记得昨晚神医面色郑重问她:“后不后悔?”

柳恩煦感觉有些冷,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她怕染脏衣服,从常备在湢室的药箱中又取了一块细布简单覆盖在伤口上。随后用衣架上的棉巾沾了热水,将身上擦洗了一遍。

她一边系着里衣的带子,一边琢磨着脑子里刚刚出现的画面。

她记得神医从药田回去后,邀请自己去房间里坐了坐。他取了个木盒子,可里面装的什么自己记不清了。

神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柳恩煦念了几页发黄的信,那里面有阿翊的名字。而后…他好像问自己愿不愿意帮他这个忙。

柳恩煦不记得具体是什么事情,只记得自己诚恳地应了声。

柳恩煦指尖从胸口划过,这…难道是自己让神医做的?

——

郁昕翊本以为柳恩煦去找了巫楠,自己便拿着一只刚削好的竹笛去药酒房看了延康。

自从柳恩初开完刀之后,一直泡在另外一个单独的小间里,离延康所在的药酒池有些距离。

灵隽这些日一直守在延康身边,他和延康可谓是过命之交,年幼时延康顶替了他身份的事,他始终是想找机会报答的,他认为延康此后受的那些苦本都该发生在他身上。

即便这一路上他没听延康谈论过半句关于身世的事,他却在默默观察着一众人的反应。而对他变化最大的就是窦褚,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那个人,竟让他对自己的态度突然间变得冷淡甚至厌恶。

直到进了圣延谷,看到神医和那个身材魁梧不喜言谈的人,灵隽才预感自己这次恐怕再也离不开了。延康的身子一直不好,这几日他基本上一直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灵隽知道自己能做的除了陪着他,就是吹吹笛子为他宽心了。

但他见到郁昕翊的时候,却依旧胆寒,可能还是因为那次要卸他肋骨的事留下的恐慌。

郁昕翊冷着脸在灵隽身边坐下,灵隽却匆匆起身,小心翼翼地站在了他身后。

郁昕翊并不打算理他,而是拿着竹笛吹了几首年幼时教给弟弟的曲子。心里却在琢磨着该怎么把灵隽那张无懈可击的脸皮挪到延康脸上。

不论延康怎么看待灵隽,但延康顶替灵隽受了这么多罪的事,在郁昕翊心里始终是个结。不管是不是延康自愿,他只觉得灵隽那张面如冠玉的脸怎么都该赔给延康。

曼妙的笛音响彻药酒房,就连陪在柳恩初身边的阿晋和夕莫都能清晰地听到。

延康神情恍惚,恹恹病容抬眼去看身边一袭青衣的郁昕翊,迷糊中呢喃了句:“翊哥哥…”

这声轻浅的声音却横冲直撞飘进了灵隽的耳畔。本还低着头的他,眼中划过一丝惊诧,战战兢兢地看着吹笛的人。

郁昕翊并没因此中断笛音,思绪似是随着曲音飘远,消融了冰封在心口的一溪风月。

直到一曲毕,他才垂眼去看记忆中那个烂漫聪黠的少年,如今却像被厚雪覆盖住的草莽,尽显调零枯萎的奄奄一息。

郁昕翊将披在延康肩头那块发凉的棉布取下,换了块刚被暖炉烘得发烫的,语气生硬地对灵隽说:“上次免了你的罚,这次一并补全吧!”

灵隽吓了个机灵,忙着跪了下去:“灵隽哪里没做好吗?”

郁昕翊侧过脸看他,双眼的凌厉像两把利剑,随时能将那个孱弱的身子戳出几个洞来。

“延康的一身病,需要个健康的人用温血喂养才有可能康复。他脸上的皮用不了了,也只能从你身上取。”

灵隽似是松了口气,他俯下身恭敬道:“若是为延康,取灵隽何处我都不会有怨言。”

郁昕翊不再看他,他只觉得他是惺惺作态。不到下刀子,这些个只会说好听话的人永远看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

他冷笑道:“那好,你的脸倒是可以趁早腾出来给他用。”

灵隽不敢说话,只保持着头贴地的跪伏状。

冼安拿着毯子进门的时候,就看到灵隽挨了罚似的跪在一边。

即便他不是个心软的人,但这少年尽心力地守在延康身边,他也是看到的。他更了解郁昕翊的脾气秉性,他刚才说的话他从门外也听到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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