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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时节(139)

田景野顿时惊讶了,想不到是简宏成特意布置简宏图为难陈昕儿。但田景野想了想,道:“答不答应,一句话。要不然我分分钟翻脸,你从此别出门了,继续给我屋里呆着。”

简宏图好生纠结,可最终还是颓然道:“田哥,我不敢。”

“要不,你告诉我东西在哪儿,我自己撬门进去取,你哥查起来完全跟你无关。”田景野知道简宏图对哥哥的绝对忠诚,只好循循善诱。

可简宏图哭丧着脸,坚决不上当。虽然嘴里甜甜蜜蜜地“田哥哥田哥哥”地叫着。

田景野黔驴技穷,只得愤愤踢开门,道:“收拾行李,跟我下去退房,找你哥去。你姐闯祸坐牢去了,你哥现在跑到简明集团威风八面,咱看看去。”

简宏图顿时乐得鸡飞狗跳的。而姐姐闯祸坐牢?关他屁事。

简宏成坐在最近易主易得飞快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从人缝中看见田景野进来,后面还跟着个活蹦乱跳的简宏图,立刻欣喜地起身招呼。“成了?”

田景野满不在乎地道:“成了。”

简宏成却像只螃蟹一样举起两条手臂,意味深长地道:“暂时成了。他当时就这么举着双臂,眼睛里是我见过最阴毒的仇恨。”

田景野摇头,叹了声起,拉简宏图出去旁边小会议室入座。

简宏图一头雾水,问:“怎么回事?难道还有问题?那我现在就回家收拾收拾出国。”

田景野想了会儿,却回头道:“你田哥哥有办法,只要你把陈昕儿的家当交给我。”

简宏图再度陷入纠结,可很快,他毅然抬头道:“不行!先不说这事是我哥特意叮嘱的,关键是恶人自有恶人磨,陈昕儿这种人只要不是我出马,她还得要死要活缠住我哥一辈子。为了我哥,我得把这事收拾干净了,再逃出国去。”

田景野哭笑不得。

宁宥终于忙完告一段落,她赶紧将自己关进主卫,避开儿子给公婆打电话。

“真不要意思,我妈送了两次急诊,我忙得都没时间看手机,这么晚还给你们打电话。”

郝母道:“哟,看我们这么没眼色的,这当儿还打搅你。亲家还好吗?在哪儿?我们这就过去探望。”

“还好,危险算过去了,观察后出院了。我想这事儿紧急,再晚也得赶紧说,省得你们担心。既然灰灰爸没意见,我就继续用着我老板推荐的律师。大概过几天律师会再过去会见一趟。你们想想有什么要跟灰灰爸说的,赶紧列个清单,过几天我让律师带过去。”

郝家父母顿时傻了,对着电话不知说什么才好。

宁宥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惊讶地问:“怎么了?”

郝父代替郝母,艰难地道:“我们以为……我们下午让青林签了新的委托书。”

宁宥只会苦笑,但依然客观地道:“现阶段彼此之间缺少点儿信任。但新委托书还是留中吧,我建议还是用原来的律师。”

“宥宥,我们这阵子方寸大乱,对不起,太对不起了。”郝母哭了出来。

宁宥依然只有苦笑,“我倒是没什么,但灰灰爸在里面要想不开了。不知他会不会不理智。”

再想到老家还有一个从此后更加凶顽的简敏敏,宁宥头痛得脸埋进膝盖里,都不愿起身。

第26章 第 26 章

宁宥依然只有苦笑,“我倒是没什么,但灰灰爸今晚要想不开了。不知他会不会不理智。”

再想到老家还有一个从此后更加凶顽的简敏敏,宁宥头痛得脸埋进膝盖里,都不愿起身。

郝父无奈地叹道:“那也是青林自作自受,他应该从中汲取教训。”

宁宥勉强撑起脑袋,提起中气,正色道:“我最怕他不理智之下做两件事,一件是自暴自弃,那么他以后的一辈子都毁了。而他如果过得很不好,你我往后的日子都不好过,尤其是灰灰;另一件是穷凶极恶,他现在最容易做的报复就是把他认为对不起他的人都举报为同案犯,让这些人进去折腾个半死再出来。我显然是首当其冲。就灰灰爸目前境遇来看,他做这两件事的可能性极大。可怜的灰灰已经因为他爸的事让他们班主任敲掉下学期的班长候选资格,我不能让家里再出事害得灰灰期末成绩一落千丈,为班主任的无理行为提供口实,害灰灰从此抬不起头。拜托你们,你们今天做的这件事必须立刻纠正,千万不要拖延。”

结束通话后,一向将知识分子风度保持得挺好的郝家父母不由得都全身佝偻了,低着头久久不语。好久,郝父自言自语:“我们都老到这么没用了吗?平日里看着还能应付,可一出现异常,什么都做错。连青林即使知道我们是他最能信任的人,他都不要我们给他打理官司。现在眼看又要害了灰灰。临老临老,真要成孩子的大包袱了吗?”

郝母有些儿不服气,抽泣着道:“可能我们做得更好也说不定,只是青林不要我们做,他在里面蹲得不理智了也难说。”

郝父叹道:“我们怎么可能做得更好呢?青林可能诬攀这条我们就没想到。我们已经误事,不能再耽误灰灰了。”

对于老年人而言,十点钟已是夜深。

郝父如常地倒一杯水,有意如常地当着郝母的面打开一只只的药瓶子,将日常必须坚持服用的药吞下去。但他偷偷将一粒小小的降压药圈在手心里,随即去洗手间冲掉。而后,郝父一如往常,坐床头看会儿书便熄灯睡觉。

郝父的镇定如常令郝母安下心来,郝母熄灯不久便睡着了。

郝父这才轻轻起身,轻轻唤一声郝母,没听见老伴儿有任何气息变化,便摸黑起身,抱起衣服走出卧室。他穿戴整齐后,摸出预先准备好的纸条,压在客厅茶几上,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

很快,一条苍老的身影没入黑暗的树阴下。唯有玻璃镜片依然坚定地泛着亮光。

而此时,简宏成才刚结束一天的接手工作。不过他并未怎么显出疲态,最后一个走出办公室,用新换上的钥匙锁死新换上的锁,让新同事们先回家去。而他自己拐进旁边的小会议室,见简宏图埋首玩手机玩得专心致志,而田景野躺长沙发上睡得非常香甜。他便走进去,拉住简宏图的一撮头发轻轻一扯,简宏图便惊讶地扬起了脸,开心地喊了一声“哥”,就像小时候两人常完的见面仪式。

简宏成笑笑,又摁下简宏图的头,示意他继续玩游戏。他则是拨通了宁宥的电话。“有空说几句吗?”

宁宥看一眼儿子,故作轻松地笑道:“有。今晚为了给儿子一个安静学习空间,我已经不知第N次关进洗手间偷偷接电话了。你稍等,我先自闭起来。”

郝聿怀以为妈妈是真的轻松,一只手还在写字呢,却顽皮地扬脸对着天花板大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不——怕——吵,妈——妈——栽——赃。”

连简宏成都挺清楚了,不禁笑道:“你儿子在提抗议?”

田景野听见响动醒了过来,一听简宏成说话的声调,便歪了歪嘴,早猜到那一头是谁了。他也懒得起身,手一伸,指向简宏图,“宏图,替我下去拿一下后备箱的小黑包,我要给你哥的。”

简宏图一听哥哥说话怪里怪气的,立马放下游戏,来了精神。被田景野差遣,他颇不情愿,“田哥哥,等下反正一起下去的,再拿也来得及。”

简宏成立刻醒悟,低喝一声:“还不快去。”

简宏图虽不情愿,还是飞奔下去了。田景野笑道:“可真听话。”等脚步声走远,才道:“帮你清场,回头你怎么编那只小黑包的故事骗过宏图,我反正不管了。”

宁宥在电话里问:“田景野也在?”

简宏成索性按了免提,一边起身将会议室门反锁。“对。他赶过来帮我跑宏图被你弟弟告发的那事,应该说暂时告一段落。”简宏图说着坐到田景野同一条沙发上,让刚起身的田景野一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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