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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受不哭(26)

“家里头有医保吗?”

成子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和我爸商量了一下,实在不行就把我们家那小饭馆给卖了。”

“卖了饭馆,你们家就没了经济来源。你妹妹不是还得考大学么?还有你,你也还在读书呢。”杜微这时候插了句话。

成子垂着肩膀,低头坐在医院的塑料椅子上,低声开口:“没办法,我们家是真没办法了,在乡下还有几门穷亲戚,借不出钱……”

杜微这时候掏出了一张卡,塞给成子:“里头有点钱,你先拿去应急,钱不急着还,把妈……你妈的病治好要紧。”

第二天成子妈就转了院,到了二附医院。这二附医院治疗性脑血管疾病是出了名儿的,当然了,来这里看病的老头老太太也就特别多,早上七点之后来排队,就别想挂上专家号了。

不过给成子妈看病的大夫是个挺有名的专家,对成子家态度也挺好的。成子妈又动了一次手术,身体就渐渐好转,只要留院观察,坚持吃药就成。

老实说,那药费单子也挺吓人的,一天用的药得好几百呢。这要是没杜微那些钱撑着,成子家恐怕真应付不来。

那之后我们和成子就走得近了,杜微有时候就带着我,一起去成子的大学,找他打篮球。成子是校队的,那些人都拉过来,再加上我和杜微,组成两个篮球队没问题。有时候会去医院,看看成子妈,帮着照应一下什么的。

经常和成子一起玩之后,我就发现,成子这家伙真听杜微的话。杜微让他别逃课,他就乖乖回了教室,让他别再去赛车了,他还就真不赛车了。

我有一回就问杜微:“你让人家成子别赛车,说那个危险。既然知道危险,那你也别玩了啊。”

杜微就笑了一下,说:“成子有爸有妈,有妹妹,而且他还在读书,这么年轻,出了事怎么办?我没人惦记,所以无所谓。”

我心说你怎么能这样呢。没人惦记,我不会惦记你嘛!不过这话我不好意思说,感觉挺肉麻的,我就跟他说:“那展总不是惦记着你吗,你看他对你多好啊,你要是受伤了,他准得心疼。”

杜微就叹了口气,说:“凌云现在是一直在围着我转,我不希望他这样,他应该过自己的日子。”

好吧,说老实话,我觉着杜微和展凌云这俩人真的挺基情的。我不由自主地就在心里头想,这俩人会不会有什么啊?他们俩要是有什么,那谁上谁下呢?

一想到杜微和展凌云两人抱在一起,我就感觉怪怪的,至于为什么奇怪,我也说不上来。

那之后我瞅着展凌云的时候,就总是会忍不住想,这家伙要躺杜微身下,该是个怎么样子?可是我实在是想象不来。因为这展凌云有着一张十分阳刚的俊脸。我可没办法想象一脸阳刚的展凌云嘤咛一声,满脸娇羞的样子……

想太多果然要出事,有一回,展凌云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他满脸红晕躺在杜微怀里的模样了。估计是我表情太古怪了,展凌云皱着眉头看着我:“江小健,你在琢磨什么呢?”

我就忙道:“没什么啊。”

“你刚才表情那么奇怪,肯定是在琢磨什么坏事儿。”

“展总,您想太多了。”

“行啊,那你说说我刚才都说了什么?”

老实说,他刚才对我说的话,我还真没听见。我就忙看向站在一边的小沈,向他救急。结果小沈这家伙,太绝情绝义了,他把脑袋转过去,愣是装作没看见我求救的眼神。

展凌云就有些无奈地看着我:“你这人,怎么跟你说话说得好好的,都能开小差啊。我刚才是跟你说,XXX号房间有人预定了。”

我挺纳闷儿的,问他:“是谁预定了啊?这么大面子,能让展总您来通知?”

展凌云笑了一下,开口道:“你说呢?”

我就知道了,是杜微。

杜微要过来,我还挺开心的。但是一见到他身后跟着的人,我就不开心了。他身后跟着那个花衬衫杨云。

杜微和他大概是有事情要谈,径自进了房间。我倒了两杯水,端进房间里,一面把菜单放在两人的面前。

杨云看着杜微:“你来点吧。”

杜微接过菜单,看着我,眨了眨眼睛。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眨眼睛是什么意思。杜微咳了一声,翻了翻菜单,开口道:“你们这儿有什么推荐没有?”

如果要服务员推荐的话,一般都是推荐店里的招牌菜,招牌菜一般来说都是有提成的。

我就报了几个菜名儿。

杜微点点头,要了一份牛排,一瓶红酒。酒店里头酒水是最挣钱的,所以他点的这瓶红酒,服务员提成都有好几块钱。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买单的是杨云,杜微多半是想让我宰杨云一顿呢。

我就不由得笑了起来,问了杨云要吃点什么,就出了房间门,把单子下了。然后进房间去摆台。

把餐纸,刀叉还有口巾布给杜微摆上的时候,我就听见杨云在跟杜微说话,口气里带着一股子热乎劲儿:“上回我给我爷爷打电话,他还问你来着。让我问问你过得好不好。”

“外公身体还好吧?”杜微问道。

“还行,就是想你,说你怎么过年也不回杨家老宅去看看。”

“过年太匆忙了,没空过去。”

我把台摆完了,就收好托盘出去。

这俩人吃了有一个来小时,杨云就一个人出来了,看脸上表情,似乎是心情不错。他看了我一眼,跟往常一样调侃了两句,买了单,就乘电梯下去了。

我就跟小沈进去把碗碟收了,台给撤下来。

过了会儿展凌云从楼顶上下来,问我:“杨云走了?”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问他:“他怎么和杜微搅一块儿啊?”

展凌云就冷笑一声,开口道:“他巴着杜微吃饭呢。”他说着,让我上壶茶,进了房间找杜微玩去了。

我端茶进去的时候,就听见杜微在跟展凌云说:“那块地他没争过崔冰,就想让我给他另外指条路挣点钱。”

展凌云有些不屑地笑了一下,开口道:“他们杨家不像杜家,人多压力大呢,杨云虽说是嫡系,但是想夺下继承权,不拼下一番事业不行。不过他老巴着你,让你给指路子,跟着你做投资,算什么啊?”

杜微就笑了一下,开口道:“算了,谁让他是我表哥呢。”

我把茶上上去,杜微看了看我,开口道:“今晚去我那儿玩吗?”

我笑了,说:“不是天天晚上都去么。”

杜微就嗯了一下,说:“那我等你下班。”

展凌云扫了我们俩一眼,就露出一脸揶揄的笑意。

大概是因为有杜微在,我出门去干活都有点轻飘飘的,心情特别好。结果这心情一好就出问题了。

有个房间的客人点了一壶蓝山,我们这儿上的一壶咖啡,除了意大利咖啡,其他都是用的比利时咖啡壶。这种咖啡壶,利用的就是个虹吸效应。要给客人倒咖啡,就得先把咖啡壶顶端的阀门打开,空气对流压强平衡了,那咖啡才倒得出来。

不过这咖啡壶给烧得滚热的,那阀门又是铁做的,不知道有多烫,开的时候就得用布裹着。我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下子犯抽,直接就上手去拧了。

结果烫得我立刻就是一缩,手上马上就红了起来,一抽一抽的疼。

我疼得眉毛都皱起来了,那客人也看见了,就问我有事没有。

我摇摇头,用布裹着阀门拧开,再打开咖啡壶的壶嘴龙头,给客人们把咖啡倒了。

然后就没我的事了,我收好托盘,把门关上回了服务台。

大概是我脸色不对,小沈立刻就看出来了,问我:“你怎么了?”

“……手给咖啡壶烫了。”我把手伸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