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娼门女侯(132)

伍淳风却开了口:“夫人可是属龙?”

杨夫人一愣,立刻道:“是,我正是属龙的。”

伍淳风指着红鲤道:“常言道,鲤鱼越龙门,只要越过龙门便能成为一条金龙,夫人属相是龙,这又有一条假龙,两龙相争必有一伤,依我看还是小心为好。”

江小楼连忙致歉:“夫人,都是我的不是,竟然没有想到这一条。”

杨夫人笑道:“你真是个傻孩子,这点小事又有什么好道歉的。道长,可有什么化解之道?”

伍淳风沉吟片刻,才道:“这样吧,鲤鱼先让我带回去供奉几日,消了戾气再送来给夫人。”

杨阁老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红鲤鱼,才道:“好,那就拜托道长了。”

伍淳风站起身来道:“阁老言重。”

经过这样一件事,伍淳风也成了阁老府上的常客。阁老从初始的怀疑到渐渐深信,慢慢也经常会招他问一问吉凶。

这一日,杨夫人正在与江小楼叙话,却听见外面有人惊呼道:“夫人,不好了!”

杨夫人一愣,看见伍淳风脸带怒气地闯入道:“夫人,那一条大红鲤鱼,被人夺走了!”

杨夫人立刻站了起来,充满震惊:“你说什么?”

伍淳风满面愧疚,脸色苍白道:“原先我在道观中为那鲤鱼做了供奉,谁知被人一眼瞧见,他竟丢下白银五十两,捧了鲤鱼就走!我阻挠不住,硬生生被他抢了鲤鱼,心头实在愤懑,赶到他府上说理,谁知却被人轰了出来,实在是羞煞我也!”他刚说完,竟然气急攻心,猛然喷了一口血出来,向后栽倒。

这一幕吓得杨夫人怔住,连忙吩咐仆从将伍淳风抬下去休息,随后转过头来看着江小楼道:“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呀!”

江小楼同样是满脸的惊讶,安慰道:“夫人不必着急,这事情咱们慢慢商量就是——”

谁知此刻杨阁老怒气冲冲进来,一进门便把一个锦盒放在了桌上,脸色极为古怪。

杨夫人一瞧,锦盒里躺着的不正是那一只大红鲤,她心头一惊:“老爷,这红鲤怎么在你的手上?”

杨阁老眉头禁不住抖动,气急败坏道:“这个小畜生,竟然把抢来的东西当成自己买到的礼物送给了我,还口口声声说这只红鲤是他如何精心挑选送去琢磨!呸,你说这等人,何等的无礼!”

江小楼听到,神色一动:“阁老,说的到底是谁?”

杨阁老面上有些尴尬,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除了秦思那个小畜生还有谁?”

杨夫人叹息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他!刚才道长来说红鲤是硬被人抢走的,谁知转身之间秦思竟将红鲤当成礼物送来,这是何等嚣张霸道,实在是无耻之尤!老爷,当初你千挑万选,要为国家选择栋梁,竟然选了这样一个人出来,简直丢进了老爷您的颜面!”

红玉经过雕刻,早已是与从前模样天差地别,完全无法辨认,秦思认不出来并不奇怪,借花献佛并且将所有功劳占为己有是人之常性,秦思从伍淳风处高价购买了这一尊红鲤,立刻捧来献媚,他哪里想得到,江小楼在这里等着他呢!

杨阁老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越想越是愤恨不已,口中连声道:“秦思啊秦思,秦思啊秦思——小畜生,真是小畜生!”他一边说,一边竟然压抑不住满面的怒色,砰的一声,拳头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题外话------

备注:红鲤鱼的变废为宝,实际上是吕不韦慧眼识珠的传说故事。

猴子屁股的论断,是钱钟书先生说过的一个笑话。

月票不给力,小秦很伤心,决定让男主延期,秦渣继续猖狂的活着……

☆、第70章 探花夫人

江小楼重新接管了江家铺子,立刻将所有的铺面重新装修。很快,铺子就开始重新运作起来。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早已换了主人,只有看到崭新的牌匾时,才会诧异地多问一句。然而京城里姓江的人太多,他们怎么样也不会想到铺子早已物归原主。

江小楼把十五家店铺的价值重新估算,按照现银这算给谢康河。

谢康河再三推拒,可看到江小楼十分坚持,这才勉强收下,然而心中却是暗暗打定了主意,等到江小楼出嫁的时候,他会将这些银子作为嫁妆替她送嫁。江小楼原本想要单独买一所宅子搬出来,可是谢康河却坚决不许,特地召她反复劝说。

“如果就让你这样搬出去,将来到了地底下,我有何面目见自己的老朋友,难道我要向他说一个谢家偌大的地方,连一个孤苦的女孩都容不下吗?”谢康河神情认真地道。

江小楼知道对方的心意,只是微笑道:“谢伯父,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想要搬出去,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江家的宅院。那宅子是父亲亲自布置,我必须将它买回来,再把父亲和兄长的牌位重新迎回去。”

谢康河一愣,随后沉思良久才道:“是我疏忽了,你说的不错,江家的宅子也应该尽快买回来,才是真正的物归原主,只不过——”

江小楼看着谢康河,明白对方的为难之处:“只不过如今这宅子落在了秦家人手中,一时半会想要从他们的手中把宅子拿回来,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是么?”

一语中的,谢康河的脸色一变。这一段时日他也曾经几次与秦家交涉,希望能够花大笔的银子暗暗把江家的宅子给赎回来,可他没有想到无论出多少银两,秦家就是咬死了不放。占据了人家的地方,屠戮别人的子女,死不悔改甚至引以为荣,这世上竟有此等人家,实在是叫人叹为观止。谢康河不由带了些愧疚:“是伯父无能,不能帮你。”

江小楼连忙道:“伯父千万不要自责,江家的宅子本就应当是我亲自赎回。麻烦伯父已经不少,小楼心中十分过意不去,怎能让你再这样操劳。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把江府重新拿回来,绝不会叫父亲和大哥看着寒心。”

谢康河心头忧虑,忍不住说道:“秦家并不是好相处的,那宅子地方大,环境优美,风水也好,只怕他们绝不肯轻易点头——”

江小楼神色淡漠道:“现在当然不会,可是总有会的时候。”

她说话的时候,洁白的面孔流露出一丝决断,谢康河有些吃不准,秦府家大业大,又有一个深受太子宠*的儿子,想要从他们手指中讨回江府怕是难于登天。再加上江家和秦家之间的旧怨……事情闹大了,恐怕会翻出许多旧事,对小楼声誉有损。他低声地劝说道:“小楼,伯父会为你买一所新的宅院,这个宅子以后再徐徐图之。”

江小楼眸子如水银一般清澈,果断道:“不,这宅子的一草一木全都是父亲亲手布置,无论如何我也要想方设法拿回来,伯父你不用替我担心,我自有主张。”

谢康河见她坚持到底,只能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现在才明白江小楼的个性其实与当年的江乘天十分相似,外表看起来随和,性子也很温柔,但遇到自己坚持的事,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想到江乘天当年打定主意躲避自己,再看看如今江小楼的模样,谢康河慢慢道:“无论如何,伯父都会支持你。对了,刚刚接手的那些铺子运转还顺利吗?”

江小楼露出笑意:“小楼从前虽然没有像大哥一样到处跑,可也曾经帮着父亲看过帐本,对帐面上的事情多少还懂得一些。至于铺子那些掌柜,能用则用,不能用就发还银两让他们离开。不是什么大事,小楼应付得来。”

更换主人,有些人却是欢天喜地,有些人如丧考妣。因为他们之中有些是江家的旧仆,有些则是更迭之时进入铺子的新人。但江小楼却一概不问,只是在数日内请来专人检查账簿,究竟有谁做了手脚,到底贪墨了多少银子,平日里做事谁勤快谁懒惰,一概查个清清楚楚。有了证据,当断则断,该赶走的绝不手软,该奖励的也不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