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娼门女侯(194)

听她这番话说得如此古怪,神色也是怒气勃发,江小楼不禁摇头:“我从来没有和你抢,如今我就要离开谢家,你这样做实在是多此一举。”

“离开谢家,那你会永远不见大哥吗?”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谢康河心里一沉,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厉声道:“瑜儿,你说什么?”

谢瑜知道话已出口,就再也不可能改变,她冷冷道:“你不是自诩十分关心我,又怎会不知道女儿的心思?我告诉你,从第一次见到大哥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他!那时候我无数次偷偷想,将来有一天父亲会让我嫁给大哥,可是事实是怎么样的?你收了我做谢家的女儿,做了谢府的四小姐,名分已定,我和大哥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你既然疼我,为什么不问问我心中究竟想要什么!什么谢家四小姐的身份,什么富贵无边的嫁妆,我都不稀罕!我要的就是谢连城!”

谢连城看着她,眼底并无一丝波澜,眼前的女子从前是他照拂的妹妹,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面目可憎,叫人生畏。

江小楼看着谢瑜,已经全部明白过来。但她和谢连城只是寻常朋友,竟然激起对方这样大的嫉恨,岂不冤枉?

谢康河额头爆出青筋,指住她怒声道:“胡说八道,满口胡说八道!你这个逆女,竟然能够说出这样不知廉耻的话,亏我这么多年来……简直是……白疼你了。”

谢瑜突然大笑起来,她可以不承认,也可以拼命哀求,但她已经受够了!胸口累积的愤恨涌上来,她的一双妙目,独独左眼流泪,显得格外美丽而动人:“你疼我,疼我又如何?既然疼我,就该给我想要的一切,为什么我不能堂堂正正*上大哥!而这江小楼又是什么东西,与我相比,她差得太远了!只是因为你的喜欢,她就一跃成为这府中的珍宝,人人对她卑躬屈膝,而我呢,我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个被人遗忘的四小姐!不但如此,你们还打杀了我的乳母,害得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这就是你所谓的父女之情?我告诉你,我不稀罕,我一点也不稀罕!”

*慕和嫉妒不是疯狂的理由,偏偏对方毫无悔改之意!

谢康河性情温和,极少有这种暴怒的时候,此刻他的愤怒已经到了极致,扬手重重给了她一个耳光:“住口!你是要让我谢家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吗?”

谢瑜笑得不可自已:“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在乎的人只有大哥一个。”

所有人看向谢连城,神色莫名。

谢连城语气格外平静,却带着彻骨的寒冷:“谢瑜,你不应当和父亲说这样的话。”

谢瑜却推开谢康河滚下床来,在众目睽睽下向谢连城扑了过去,死死扣紧他的胳膊,哀戚道:“大哥,我有哪里比不上江小楼,论美貌论才情,我样样都不输给她啊!我不要这个谢家四小姐的身份,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让我陪在身边,哪怕做婢女,只要能远远看着你,天天陪着你,我都愿意!我都愿意啊!大哥,你看我一眼,你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

谢连城望着谢瑜良久,只是默然无语。随后,他抬眸看了江小楼一眼,见对方是一副完全莫名其妙的神情,才徐徐开口:“这件事情和江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管她是否存在,我都不可能*上你。你是我的妹妹,永生永世,不会改变。”

闹到这份上,颜面尽失。世间居然还有*慕兄长的妹妹,哪怕他们不是血亲,但名分早定,居然还敢这样大声喊出来,简直是……王宝珍毕竟管家多年,生怕被人说自己管教无方,连忙大声道:“你们还不快上去把四小姐拉开!”

几个妈妈闻言,立刻上去抓住谢瑜,而谢瑜像是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萍,口中哀哀叫着:“大哥,大哥!”她那双幽怨的眼睛,此刻悲痛欲绝地望着谢连城,充满了恳求。

谢连城却将她的手一点点的拂开:“四妹,你病了,需要好好养病。”

谢瑜被人拖开强行压在一边,她柔弱而带着哭腔的声音不断地撕扯着众人的耳膜,谢香下意识地用帕子按着心口,吓得大气不敢出:“谢瑜真是疯了,好吓人!”

谢柔却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看着谢春,有些迟疑道:“她刚刚说什么,心*的人是大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谢春张大嘴巴不知该如何回答,完全被这一出跌宕起伏的大戏给震住了。

王宝珍神色阴晴不定,谢月默然不语,谢倚舟垂下眸子。事已至此,他们刚刚的行为已经变成跳梁小丑、落井下石,未免事后算账,还是住口得好。

谢康河似乎想要向被压住的谢瑜走去,却终究脚步踉跄了一下,只能满面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脸色青白,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件事情……再也不许提起。明日就把谢瑜送到庵堂,让她落发出家。”

谢瑜被众人压住,一头青丝已经散乱,冷艳面容满是泪痕,然而那一双眼睛却透出怨毒的光芒,笔直向江小楼投去。

江小楼,江小楼,江小楼……她的心头已经如同泣血一般把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地念着,仇恨铺天盖地,几乎灭顶。

------题外话------

谢谢各位的等待,今天这一章有点晚了,感谢你们的支持与陪伴,我很*你们。

第86章 甜儿之死

安王府

房间里,美人屏风之后,秦甜儿正在沐浴,无数细小的水蒸气慢慢蒸腾开来,模糊了她娇美的面容,整个浴房内充满着花瓣的香气,芬芳四溢。

莺儿小心翼翼地拎着兑好的热水进门,取来桶勺为她继续加水,只听见秦甜儿“啊”地一声惊叫,抬起手便给了莺儿一个耳光,尖锐的声音刺人耳膜:“你想烫死我!这个家里谁都能欺负我,现在连你也这样!”

莺儿害怕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啊!奴婢不是有心的。”

“什么不是有心的,你分明是故意的,我告诉你,再有一点不小心,直接扒了你的皮!滚出去!”秦甜儿雪白的贝齿咬的咔咔作响,哪里还有往日里的娇媚可人。

莺儿战战兢兢地退出去,秦甜儿又重新回到浴桶里。安王妃有一个十分华丽的浴池,但那池子完全是为了她一个人享受,秦甜儿不要说进去沐浴,就连想一想都是罪过。弥漫的水雾中,秦甜儿想到自己嫁进来这半个月,安王妃使出的种种手段,不由自主便会产生无尽的怨恨。她原以为受了委屈,秦家会替自己出头,却万万料不到大哥竟会毫不犹豫将自己嫁给一个傻子!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啊,父母和大哥也太狠心了,完全没有替她考虑一分一毫。

越想越恨,修剪整齐的指甲不知不觉陷入桶沿,脸上被水蒸气一熏,倒显出三分红晕来。

千错万错,最该怨恨的就是那江小楼,若不是她故意使坏,自己又怎会被迫出嫁!她心头恨到极点,猛然拍打了一下水面,水花立刻高高溅起。

门被人推开了,嗖嗖的冷风一下子窜进来。秦甜儿勃然大怒:“我都已经说了滚出去,还进来做什么!”

进来的却不是战战兢兢的婢女,而是一个嘻嘻哈哈的年轻男子,他快速靠近浴桶,趴在桶沿上,口水流的老长。待看清他的脸,秦甜儿暴怒道:“怎么又是你这个傻东西,出去,快滚出去!”

延平郡王可不懂得看人脸色,他手舞足蹈,哗啦一声把水桶里的水扬了起来,秦甜儿的头脸一下子都湿了个彻底。她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未着寸缕,豁然站起来,咬牙切齿道:“你这傻子,你要做什么!”

延平郡王如同在玩游戏,欢喜之极,他不停地哈哈笑着,把水泼在秦甜儿的身上,秦甜儿快速从浴桶里跑出来,抽下屏风上的衣裳就这么披在全湿的身上,登时火从心起:“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