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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未央/庶女有毒(962)+番外

王子衿微笑不语,跟着他一同走了出去。

一直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的元烈,这时候才走过去,毫不避嫌地直接坐在了她的床边,也不说话,就这样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人,如果可以,他更想就这样将她揉进自己的心里,再不放开。他好怕,表面看起来很镇定的他,其实心都在揪着,他真的很害怕她会一睡不醒……

元烈的神情全都落在了李未央的眼里,他在害怕……这样的他,她并不陌生,每一次,似乎都是因为自己,这样一想,李未央突然眼神温柔起来:“我已经好了,别为我担心。”

元烈紧紧搂住了她,力气无比大,像是害怕她会再度消失一般。烛光之下,他的面孔俊美而柔和,李未央笑了:“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两日后,南面战场的拓跋玉因为军中发生政变而被朝臣们囚禁,战事就此结束。大周看情况不对,也立刻上了请和书,齐国公班师回朝。

天还未亮,街道上寂静无比。

不多时,一辆马车从街角那边拐了出来,车头上挑着一盏火红的灯笼,随着马车行驶微微晃动着,离着老远,就能看到灯笼上写着的那个“郭”字。

郭素穿着朝服,微闭双目,看似小憩的样子,外人却不知此时此刻的他,脑海中正在盘算着些许事情。而郭澄则是默默地坐在一侧,也不言语。车内气氛略显压抑,车外亦是如此,马车两旁跟着十几名骑士,个个身形彪悍、眼神凛冽,在队伍的最前面则由一名青年将领骑着马带队,此人穿着正四品武官的官服,亦是不发一言,绷着一张俊脸,眼神锐利的扫视着眼前的一切,正是郭敦,因为立下战功,如今他已经被封为威兴将军。

接近皇城的时候天仍未亮,不过马车却多了起来,一路上走来,众人都客套交谈或是点头示意,便一同朝着御殿走去。

近来陛下的身子每况愈下,上朝的时间也越来越少,这让朝中臣子担忧不已,然而所有人都把这话咽在了肚子里。众人眉眼之间还是忍不住会露出些许焦虑,心中更是小心翼翼地盘算着,到底哪位皇子有机会在将来登上大宝,他们也好早些和将来的掌权者打好关系。

“皇上今日怎么还不出来呢?”一位颚下有须的男子转头朝另外一人说道。

“哎!恐怕今日这早朝是上不了了!”那人微微摇了下头。

这样的等待,对于大臣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因为皇上现在上朝的时间越来越短,今日恐怕也是来不了了。

正当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就听一个尖锐的声音喊道: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御殿之上,诸位大臣的脸上顿时露惊愕之色,显然是不太明白这是闹的哪一出。自从雍文太子自缢、裴孝被诛,裴后便足不出户,自闭在自己宫中,连世家贵妇们也少有能见到她的时候了,怎么今日竟会突然出现在这朝堂之上?

裴后把扶着太监的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殿中的高位。

自进殿后,裴后的唇角一直都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当她走到殿中龙椅之前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慢慢地转身,带着一股丝毫不逊于元锦丰的威势,从上而下地俯视着殿上的臣子们。

跟随裴后而来的女官们已经在龙椅之前拉起一道美丽珠帘,裴后的美丽容貌以及惊人气势在众人惊鸿一瞥后,就消失于珠帘之后,但那若有若无的注视,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让人浑身不自在。

隔着珠帘,裴后的眼神一一扫过下面这些人。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诸位大臣仿佛猛地从惊诧中一同醒过神来,在下面齐声高呼着,声音在御殿中回荡不绝。

千岁吗?

裴后勾起一抹笑意,芊芊玉手雍容地一抬:“诸位爱卿,平身——”

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御殿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今日皇后怎会到御殿来呢?她虽然是皇后,可也只是一个女流之辈而已,更何况她还是裴家之女,以皇上近年来的强硬态度,也不可能允许裴家之女公然干涉朝政吧。

仿佛不曾看到众人怀疑、不屑甚至是茫然的目光,裴后不疾不徐地说道:“皇上近来身体有恙,朝政之事便委派本宫暂代处理,诸位今日可有什么事情需要上奏吗?”

这几句话虽是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说完之后,坐在了龙椅右边的一个位置上。

“皇后娘娘,不知皇上何日才能早朝?”说话这人正是站在文官行列中的陈尚,他本就是三公之一,在朝堂上颇有些威信,就连皇上也要给他些薄面,见今日朝上竟然是裴后出现,自然心中不悦。

而陈尚这一问正好也问出了朝堂上其他臣子的心声,只是他们对于这位皇后却是敢怒不敢言。

“皇上现在的状况只适宜静养,因此他才会让本宫代理政事,本宫自然也希望皇上的龙体能够早日康复,如此我也能卸下肩上这副重担!”面对质问,裴后一点也不慌张,从容地说道。

不过她看向陈尚的目光却带着些许寒意,虽然寒意转瞬即逝,芙蓉面上挂着的一直都是淡淡的笑容。哪怕隔着一道垂帘,她也依旧是雍容的,美丽的,高贵的。

听到裴皇后的解释,众臣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就在这时,齐国公郭素从队列中走出来,拱手道:“既然皇上龙体抱恙,那臣等只好待得皇上龙体康复之后,再来商议政事了,平日政务各部想必自能保持往日秩序,皇后娘娘身居后宫,对朝政之事并未涉猎,若是贸然接手,未必能够做得更好,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

不见垂帘后有何动静,郭素继续说道:“不过今日皇后娘娘在此,老臣倒是有一桩奇事想说给这满朝的文武大臣听听!”

说到这里,深深地望了一眼坐在垂帘后面的裴皇后。

“哦,什么事让齐国公如此郑重?”

“数日前我的女儿郭嘉突然昏迷,后被诊断是中了蛊毒,其后我们想方设法才捉住了下蛊的人,偏偏此人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爱臣赢楚!敢问娘娘一句,你对此是何看法!”郭素抬眼看向高坐在垂帘后的女子,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郭家兄弟面无表情地站在队列里,心里并不意外父亲的突然发难。

裴后语气平淡地道:“赢楚杀人与我何干?我能体谅齐国公忙于政事过于疲惫了,在朝堂上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奇怪,不过还请国公爷谨言慎行。”

郭素也不再掩饰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愤怒,锐利目光直射向帘后的身影,冷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皇后娘娘,您做过些什么想必心中有数,还用老夫多言吗?赢楚已经交代,谋害小女之事正是受命于你!”

他手一抬,直直地指向她。

裴后却在帘后傲然不动,连说话的音调都不曾有着变化。她淡淡地道:“齐国公,你可知污蔑一国皇后是何罪过?”

“赢楚伏诛之时,郭家众人都亲眼所见,不止如此,还有王家也可以为我作证!”郭素冷冷地道。

二人已是撕去方才还遮着的和睦外衣,在大殿上对峙起来。

“事情竟是这样?”垂帘后面的裴后突然笑了起来,清冷的声音也随之传来,“齐国公,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有证人,那事情的第一当事人赢楚呢?他的证词又在哪里?”在最后一句时,已变成了凛冽的质问。

“你……”郭素正要说话,却听裴后再道:“赢楚既然亲口承认了一切,为何不在这里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再说一遍!”

郭素目光冰冷道:“娘娘,您明知道赢楚不会背叛您,更不会指证您,所以才会如此!”

郭澄上前一步,目光冷沉道:“敢问娘娘一句,陛下的病情到底如何,他请娘娘代政的旨意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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