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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未央/庶女有毒(984)+番外

好啊,蒋家人根本是早有预谋,一边对着她吹捧呵护,一边背地里准备好了合适人选。

“娘娘不赶巧,陛下正在午睡,怕是不能让您进去……”敏妃犹犹豫豫地说着,眼底却含了一丝得意。

李长乐面色枯败,面颊烧伤,早已不像是传言中的绝色佳人,此刻她摇摇欲坠,一脸怒容,这样的皇后绝对当不久了……敏妃强忍着心中的微笑,面上显得很恭敬。

李长乐看着眼前取代自己的年轻女子,心里一阵阵抽痛。想当年自己容貌最盛之时,谁在她的面前不自惭形秽,眼前这个女子又算得了什么?然而美人迟暮,皇帝要换美貌的女子陪伴,这话说出去谁都会觉得理所当然,可李长乐却不甘心,她像是当年的李未央一样,一点都不甘心!一口气暴喝出来:“蒋家送来这么一个狐媚子,竟然挑唆着陛下白日宣淫,是存什么心思?”说着她双眉猛地立起,喝令左右:“快把这贱人打死,免得她害陛下遗臭万年!”

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动,所有人都惊骇地看着这一幕。李长乐气得狠了,一把推开搀扶着她的宫女,扑上去就要揪住敏妃,想要用尖锐的指甲抓花对方美丽的面孔,然而敏妃年轻灵活,敏锐地闪开了,李长乐依旧不死心,充满恨意地再度扑过去,敏妃眼底嘲讽之色闪过,身形猛然避开,李长乐扑了个空,只觉得整个人一脚踩下,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众人眼睁睁看着皇后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李长乐一刻不停地滚到底,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朦胧的光影中,她看到一个女子就站在院门外,穿了一件素雅的衣裙,皮肤雪花一般的白,眼睛漆黑,面颊却泛着桃花般的红润。那一张脸……那一张脸李长乐绝对不会忘记。

李未央,竟然是她!

只不过,李未央应该早已在冷宫里无望地死去,眼前这个女子却年轻美丽,整个人散发着青春与活力。

这不是少女时候的李未央,因为李长乐清晰记得那时候这个三妹是倾慕并且依赖着她的。

也不是后位被夺时候的李未央,因为那时候的她对自己充满了憎恨、怨毒,以至于冷宫中的怨气迟迟都不肯散去,害得她经常半夜噩梦连连。

阳光下的幻影,只是平静地望着她,眼底既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平静,像是早已预料到了她的结局。

的确,她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夺走别人心爱的丈夫,总有一日也得交出去。哈哈,报应,真是报应啊。

以为今生再不得相见,谁知自己最后见到的人竟然还是她。李长乐伸出手,向着李未央的影子又哭又笑,说不清心底复杂的感觉是愧疚还是讽刺,终于一口痰没能上来,再也没办法发出一句声音,就这样永远地垂下了身体。然而,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莫名的虚空,死不瞑目。

宫女匆忙进去禀报,太监们忙着收拾皇后的尸体,而敏妃十分困惑地看着不远处:“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阳光下,李长乐刚刚盯着的方向根本是空无一人。

李未央看着人们为李长乐草草准备了葬礼,因为她得罪了新宠敏妃,所以被皇帝命令披发塞糠下葬,并且还用桃木人封死了棺材,这是极为恶毒的诅咒,让她永生永世无法再入轮回,只能在世上做不知名姓的孤魂野鬼。

敏妃见到皇后死了,十分的高兴,她耐心地等待着国丧过去,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陛下,后宫不可一日无主。”

正在品酒的拓跋真停了酒杯,笑着望她:“敏儿,不要这样不懂事,你应该明白自己的本分。”后宫不需要一个新的皇后,更加不需要一个出身蒋家的皇后。

蒋敏儿面色一白:“陛下,您——”

拓跋真淡淡一笑,勾住她的肩膀搂进怀中:“皇后这个位置不好做,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敏儿,你只是朕乖巧的小鸟,怎么能出去经历风雨呢?”

蒋敏儿心头一跳,想起蒋海说过的那些话,依旧不死心地想要努力一把:“可是……可是陛下……”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就好好服侍朕,朕不会亏待你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蒋敏儿终于明白,拓跋真的心中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自己这个敏妃,她不过是用来平衡蒋家的棋子而已。咬了咬牙,她面上恢复了以往的恭顺,只是继续言笑晏晏地伺候拓跋真饮酒取乐,拓跋真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在她的劝说下果真喝了许多酒。

蒋敏儿知道拓跋真的心情为何这样好,因为蒋海今日在朝中提出请陛下上山封禅,只有到最高的山去祭过天帝,他这个天子才算受命于天,万民景仰。

眼看着拓跋真醉眼朦胧,身体打晃,敏妃手指一转,手中酒杯倏然向地上抛掷。砰地一声,酒杯碎片飞溅。

拓跋真莫名其妙望着她,随即眼底迅速浮现出警惕:“你干什么?”

这一句话说完,敏妃已经退到了一边,大批的铁甲武士涌了进来。这些人都是拓跋真身边的禁卫军,可现在他们的统领却是一身戎装的蒋海。蒋海冷笑道:“陛下,您做错了决定。”

拓跋真一下子清醒了,他的面孔冷沉下来:“原来将军一直虎视眈眈,怎么,你对朕的龙椅也这样感兴趣么?”

“蒋家有五十万兵权,如今连城中十万禁军的控制权也已经握在我们手中,宫中的护卫一半都已经归顺,陛下,你手中还有什么底牌?”蒋海气定神闲地道。

拓跋真笑了:“事情不能说的那么绝对,将军可以出去看看。”

蒋海一愣,随即将信将疑地向殿外望去,外面本是黑漆漆的一片,刹那间亮起成百上千的火把,将笼罩在黑暗里的广场照得亮如白昼,殿内原本手持利剑的人也把武器瞬间调转了方向……蒋海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将军,其实你稳重有余,开拓不足,并不适合做皇帝。蒋洋性格阴沉,不够魄力。蒋华倒是个人才,可惜气量太过狭窄,朕的太医也救不了咳血之症。至于蒋南么,为将尚好,却骄傲自矜,任性妄为。朕早已经料准了,你们蒋家出不了皇帝,没想到你们却没有自知之明!”

蒋海想不到多年来的部署只是落入拓跋真的一场陷阱,他不由冷笑:“陛下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三弟四弟马上就会兵临城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拓跋真不屑与他争辩,他也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恶战,但这场战争他等了很久,准备了很久,很快就能将这块顽疾清理干净。于是,他挥了挥手,禁军上前将蒋海押了下去。

太子从殿外匆匆而入:“父皇,儿臣救驾来迟了!”

吩咐所有人都退下去,拓跋真笑着亲自搀扶起他:“起来吧,多亏你向朕告密,才能确认他们起事的日子。”

太子脸上满是诚恳:“能为父皇尽心尽力,儿臣万死不辞。”

拓跋真由衷感到一种欣慰,他的手用力地在太子肩膀上拍了拍,正要说什么,却猛然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子,他的儿子却惊呼一声:“父皇,您怎么了?”

拓跋真仰天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柄短剑,血水汩汩地向外冒。

他的眼睛,死死地看着眼前的儿子。

太子却抽出腰间长剑,一剑刺死了刚才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如今看到一切正要外逃的敏妃。然后他大声宣布:“你这贱人竟然敢谋杀父皇,罪该万死!”接着,他回过头来,阴冷地看着拓跋真,“父皇,儿臣没料到那贱人居然如此大胆,请父皇恕罪——”

他的眼睛,带着狡诈、阴狠、刻毒,还有蓬勃的野心。

拓跋真充满惊讶地瞪视着自己的儿子,是了,他一直看低了这个小畜生。他的儿子,怎么会是善良之辈,他分明是借机会谋取自己的信任,既除掉了蒋家,又除掉了自己这个碍事的皇帝,好,很好,青出于蓝。只可惜,他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你以为这样就能坐稳江山,你还太嫩,蒋家不会这样轻易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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