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渍青柠(92)

大家为之动情，坐在前排戴着口罩的某人带头鼓起掌来，会场里一时间掌声雷动。林放起身，朝着大家鞠躬致谢。

此时馆长适时登场。

“我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林放老师给我馆授权了两年这幅画作的三维展示。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的两年内，我馆多媒体厅将持续用立体动态的方式展示这幅画作。”

底下一片哗然。这座展馆是南方最大规模的艺术馆。一年里高规格展览无数。这种方式相当于长期给这幅画做广告，今日不管是谁拍得这幅画，都可以至少吹牛两年。

时柠被这一系列操作惊得目瞪口呆。她半天才缓过来，偷偷发了条短信。

青柠：你们公司就是这么忽悠发展起来的吗？

之砚：正解。这叫宣传的力量。

拍卖师终于登场，大家屏息等待。按照惯例，拍卖师先是对着头顶的吊灯叫了几个无中生有的价，此时一名眼镜男直接出价450万。座位上的看客交头接耳。

场内也有其他感兴趣的买家，价格很快加到550万。宋之砚和黑胖子都岿然不动。

离时柠不远处另一个眼镜男此时举牌……580万。此后的时间里，两个眼镜男和另外两位竞拍者把价格咬得很死，每一次都小幅提升，接近700万。大家都看的出来，价格接近买家接受的极限了。

就在此刻，一直按兵不动的黑胖子第一次举牌768万。地产商处处图吉利。

“靠，这不是冤大头吗？”时柠身旁的人吐槽。

时柠心下暗喜。快速计算着宋之砚能挣多少钱。按道理，超过低价的部分宋之砚都有佣金。宋之砚的保底价是500万，此时已经挣了80万了。

可是时柠高兴了也就半分钟，坐在前排的另一个戴口罩冤大头终于举牌：800万！

时柠欲哭无泪，眼看到手的钱又要打水漂了。这么一幅画花800万，这些男人为什么这么好赌。

黑胖子不满的侧身看了看不停举牌的口罩男，觉得眼熟，可是又确实不认识是什么来路。

宋之砚很快出到850万，这一下燃起了黑胖子的斗志。他大小也算地头蛇，怎么被一个外来户镇住了。

“999万！”拍卖师太兴奋，喊得破了音。

宋之砚带着笑意侧身看看胖子，两指并拢在额角轻轻往上一划，表面看是致意，实则挑衅。

“1060万！”那人不急不徐的吐出几个字。

时柠觉得血液都不够用了。她有点呼吸困难。

黑胖子顿住了。情况大大超过他了预期。这幅画他本是打算送人的，按理说橘子香蕉这么吉利，又有三维展览这样的噱头，他志在必得，可是万万没想到碰到这么一个搅局的。

“1060万第一次，1060万第二次……”拍卖师的喊声捶在时柠心上。她已经在考虑自己住的房子是不是保得住了。

”1200万！”黑胖子突然发狠的喊了一声。时柠能听到场上整齐划一的吸气声。

“1200万第一次，1200万第二次。”拍卖师看向宋之砚的方向，那人摘下口罩，微笑着摇摇头。

“1200万成交！”

随着拍卖师的一锤定音。时柠看向老板林放和他身旁的顾凯。只见两个人深深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木纳的表情。看来吓坏了的，不止时柠一人。

这件拍品终于花落胖子家，剩下的两件拍品也水涨船高，卖出了令人惊叹的价格。

拍卖会结束，林放迅速起身，走向黑胖子。林老师深情的握着地产商的手，眼尾都红了。

此时宋之砚也慢慢起身，闲庭信步的走过来，主动伸出手对黑胖子说：“赵总与这幅作品有缘。宋某实力不足，输得心服口服。”

黑胖子带着狐疑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宋之砚，幸会！”他说完话点点头，转身离开。

时柠早就等在会场外，待看到快步向她走来的宋之砚时，姑娘小碎步跑过去抡起小拳头就是一下。

“你吓死我了。你就不怕失手？”时柠一张小脸通红，看来的确是着急了。

那人呵呵笑着攥住她的拳头说：“怕什么。大不了1000万把画买了。好歹橘子香蕉也是你画的。”

时柠拉着他就赶紧往外走。

“快走吧，回头那胖子发现猫腻，该来寻仇了。”时柠一面走一面回头望风。

那人挑挑眉毛说：“他得到签合同的时候才会看到我的名字，足够咱们离开深市的。再说现在这个局面皆大欢喜，寻什么仇。”

“皆大欢喜？”时柠发现这人自打上班后完全是另一幅面孔，和她那个温润谦和的师哥完全不一样了。

宋之砚慢慢走着，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数着说：“我给你分析分析啊。林放赚了钱，高兴。拍卖行做了广告，高兴，我赚了佣金，高兴，你报了仇，自然高兴。赵老板买到了心仪的画，也高兴。五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