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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之谋夺天下(113)

作者: 奈何飘零风吹过 阅读记录

夏侯家后继无人,现在所能依凭的,也就只有他与张暮了。

“大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精神不振,需要休息。”说话间,伏安嘴角无奈的扯动了一下。“你也知道,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受到不小刺激的。”

张暮点点头。

父亲的死,给了夏侯芸很大打击。昨夜夏侯芸领着数百将士进入战场的时候,恰逢夏侯霖战死,夏侯芸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被邹翼斩杀的过程。从别人口中听说,她当时就好像疯了一样,什么都不顾的向着敌军阵营冲去,奈何人数差距太大,几百人的队伍再精锐,也很难于正面战场上冲破数万人的阵势。

更何况,这数百人也不过是残军败将,并非什么无敌的精锐。

所以,最终夏侯霖的尸首也没有抢到,如今依旧落在敌人手中。而夏侯芸也在这战过后昏厥晕倒,现在都未曾睁开眼,双目紧闭,让人感受不到一点能够苏醒的迹象。

也许是两人都在回想昨晚的经历,房间里出现了短暂沉默。

不过很快,又被伏安打破。

“张暮,我能问你一句,昨晚为什么又回来了吗?”伏安看着对面,对于张暮能够回来,他并不诧异,只是他多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这个素来淡然的年轻人,会做出偏向危险的选择。

“伏安将军恐怕忘记我在昨夜说过的话。”张暮轻笑着感叹了一句。“人生啊,难得糊涂。”

两人相视一笑。

张暮没有明确说出为什么,但伏安却在内心中有些明了。他还记得昨夜奋战的时候,因为夏侯霖阵亡的缘故,数百人士气低落,部队于战线的最外沿陷入胶着,眼看全军就要崩溃,张暮与宣再两人却忽然出现。两者奔向这数百人的队伍,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着援军将至的假消息。

如此,数百人的队伍才将将稳住,才没有出现立刻败落的情景。

现在,夏侯芸昏迷,夏侯霖身死,偌大的夏侯家族里已再无他人,接手城中夏侯霖剩余的势力的,也只有房间中的这两个人。

“一会要赶往天官都城的议事厅,不知道这次又将商议什么样的事情?”伏安眉宇间忧愁闪过,夏侯霖阵亡,他的打击也不小,但此时此景,他不能有丝毫气馁。

心性,就在此刻所体现发挥出了它的作用。

张暮眯着眼,他沉吟了一下,十七岁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不相符的老成。“伏安将军无需太过忧虑,此次商议的事情,无外几种。”

“首先,就是夏侯将军身死,不谈冀州局势如何,单是现在的天官都城里,就已打破了三方势力间的制约平衡,此次会谈,很大程度上,将会是衫山一郎与景国然的交锋。”话语于此,张暮略微叹了一下。“话句话说,在这天官都城的三方棋局里,我们已经率先出局了。”

伏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现在情形如此,在州域大战来临之前,夏侯霖势力就只有最少的一万人,万阜会议后,夏侯霖将一万人分成了两股,一方是驻守广罗的三千人,另一方是奔赴天官都城的七千将士,而经过景国然的偷袭与天官都城的攻城战后,夏侯霖身死,整整一万人,也变成了2500余人左右。

实力如此大降,自然只有出局的命运。

“第二,就是王维昌毁掉了敌军中军大帐中的攻城器械,魏衡势必会因此而改变攻城战略,会议上应该也会谈论到这个方面。”张暮继续说着,他脑中高速运转,正在不停的思索。

“第三嘛……”张暮皱了一下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他厌恶的事情。

“第三是什么?”伏安出声相询,张暮长于谋略,但这恰是他的短板,以现在的情形而言,他很需要张暮的看法与建议,哪怕张暮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已。

“第三,恐怕就是王维昌对于昨夜的解释与说法了。”张暮顿了一下。“原定计划中的响箭并没有出现,夏侯将军之死与王维昌脱不了关系,如我所料不差,以廖奕的性格,他必会在会议上先行发难。”

“廖奕……”伏安皱着眉。

“不错,廖奕应该是一直被蒙在鼓里才对,他当初同意王维昌的决定,完全出自于战局考虑,如今夏侯将军战死,他多多少少都有一点逃脱不开的责任,这也是为什么他昨夜会出兵相救我们的缘故。”

伏安烦乱,夏侯家明显大势已去,但他作为夏侯霖手下的追随着,并不想就这样放弃。

“伏安将军勿要忧虑,凡事都有两面,议事厅里,我想我们还能做一件事。”张暮看着伏安,他能猜测出这个人心中的所思所忧,哪怕看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事?”

张暮嘴角翘起。“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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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戏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戏

上南楼二层的窗旁,依旧是张暮是最初来到这里时的位置,只是人烟稀少了很多,也没有了夏侯芸的陪伴,男扮女装?张暮望着窗外风景,微风吹拂,让旁边拉开的帘布晃动,纯洁浮云点缀着蔚蓝色的天空。

眉头轻皱。这一刻,他似乎想到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诸侯长府邸上,三方势力的会议他并没有去,不是不能,而是张暮不想。夏侯家的覆灭已是定局,如果夏侯霖健在,也许还有那么一点悬念,但现在,结果已经无法改变。

伏安是夏侯霖势力的偏将,而他也只是个统军参谋,两者想将夏侯势力整合,重新介入冀州地域的版图,谈何容易。更何况,眼下州域之战爆发,整个冀州的胜负都尚在两说。

张暮回来,不是为了介入冀州的内部征战,只是心中有所记挂,多了一种未曾出现过的执念而已。最重要的是,张暮不想这样逃避,一个人的成功与否,与能力和性情都有密切的关系,正如夏侯霖曾经所言,内心的追求与坚持,才是人们成功的根本。

景国然如此,夏侯霖如此,蒋靖也如此。

他轻笑了一声,然后站起身,走到上南楼里一楼的柜台前。

“这位客官,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备两瓶好酒,我带走。”

“好嘞~~”掌柜的以一种习惯性的声调喊着。

张暮从他手里接过瓶装的酒,味道很浓郁,酒瓶在他手里轻晃,沉沉酒香就开始散出,上南楼外,依旧是一副萧条的模样,有些人奔走,有些让人叹息,夏侯霖阵亡,让他总觉得这座都城里,升出种不一样的气氛。

似乎有某种消沉混乱存在。

他抬起头,有些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阳光充足的照耀着他的脸,让他不由眯起眼。“张暮,你好像学到点什么了。”

……

内城不同于外城的高大。同样是青灰色城砖铺砌,但规模却比外城差了最少一等,内城里,都是官方性质的建筑,粮仓、兵营、诸侯长府邸等等,都建在此地。

这其中,也包括了战死将士的陵园。

张暮此时正站立在一座墓碑前,碑石用一种他所不了解的石料雕砌,颜色洁白通透,光芒照耀,给人一种很晶莹的感觉,他安静的看着,对面墓碑上的朱红大字显得格外注目。

“夏侯霖之墓……”张暮笑笑,他清楚,这里面没有尸首,只是一个衣冠冢。

夏侯霖喜不喜欢喝酒,张暮不太清楚,只是曾经夏侯芸提到过他与顾安的故事,张暮觉得如果来看夏侯霖,带酒更加合适。

他打开酒瓶,刺鼻的香味让张暮鼻子一酸,然后将酒水顺着墓碑的前沿倒下,流水落地的声音响起,在这安静陵园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忽然想起夏侯霖曾经在平安面馆说的一句话。

“人不能为自己而活,不要做辜负别人的事……”

张暮长长呼出一口气,这句话的寓意所指,他现在多少有些明白了,其实不论为谁,都是一种动力的存在,有动力就会有信念,而乱世中没有信念的人,往往会迷失自己,只是对有些人而言,为别人,终究比为自己的动力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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