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谋夺天下(70)
张暮的眼睛眯了一下。
“是豫州里的其他势力?”
周语叶有些惊奇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对张暮得到这个答案有些诧异。
“当年景国然也是这么说的。你与他的结论一摸一样。”
张暮笑了一下。他把筷子放在一旁,然后目光看着眼前散发着惊人魅力的周语叶。
“我能问你三个问题吗?”
周语叶笑着点点头。不同于张暮的淡然,他的神情,一直都很清淡。
“第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周语叶。”说这句话的时候,周语叶的脸上有一种很奇怪的神色。
张暮轻笑的摇摇头,他是想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显然这个女人并不想告诉他。
“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周语叶又笑了。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那你知道为什么夏侯霖会帮你吗?”
闻言,张暮一愣,为什么?他自然知道,因为夏侯霖有事要向他请求。但这个女人又是什么意思呢?同样有事请求吗?他不懂。
“什么意思?”
“后路而已。”
张暮眉头一挑。“你要离开衫山一郎?”
周语叶忍不住笑了一下,却是没再对这句话说什么。就算张暮绞尽脑汁,恐怕也想不到周语叶与衫山一郎之间的关系。他此时的脑海里,也确实有一种雾水。张暮只能把这个女人归结到神秘的那一类。凭他所知道的东西,实在无法推断太多,也无法理解太多。
“我想我现在应该走了。”这个时候周语叶忽然站起身,向着对面的张暮笑道。
“等一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既然故事如此,为什么衫山一郎还要背叛景国然?”
周语叶转过身,正在旋梯走去,闻言,他顿了一下。银白色的绸缎长衫与长发相映,绝色的人影让整个上南楼里都哑然无语。
“你喜欢做一只笼子里的观赏鸟吗?”
“恩?”张暮一愣。
周语叶忽然轻声笑了一下,他偏过头,向张暮的身后指了指。“我倒觉得你应该先关心一下自己。”说罢,他离楼而去,在走出上南楼的时候,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阳光倾泻在他的身上,仿佛在把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目光吸引。
“夏侯霖,你的眼光确实不错,只是世事无常,你想的太理所当然了……”
而在上南楼中的张暮,听到周语叶的话语,回头看去,却发现夏侯均满面寒霜的站在那里。她的目光里有一种喷火般的愤怒。
“张暮,你就是个白痴!”又是一个让上南楼里都可以听见的声音响起。说罢,转身又离去。
张暮眨着眼睛。
他突然发现夏侯均就如同刚才那个女人一样。
让人不懂。
……
夜色慢慢降临。
张暮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夏侯均的气总算莫名其妙的消了。但他自己却还有很多思绪。今天那个神秘的周语叶,说出了许多隐秘,十年前战争的缘由,还有衫山一郎这个人的往事。都让他不觉的陷入某种沉思。
一条一条未解的谜团,张暮开始梳理。
齐家大张旗鼓的意义,荀智阳与南斯的所图,今日周语叶话语中的含义,夏侯霖想要自己做的事,还有最近冒出的一个很敏感的时间,十年前。
齐家家主十年前死亡,荀智阳、南斯十年前升将军,十年前的那一味神药,十年前的州域战争。
种种事情,似乎都在往十年前上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暮有些隐约的感觉到,这个让夏侯霖、衫山一郎、景国然三人都不得不钻的局,似乎与十年前有关系。可莫非有人能布出十年的局?
他被这个有些惊悚的想法弄得一笑。
“怎么可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存在?”
这可是十年,整整十年的局。
“睡吧……”张暮有些自言自语的将烛火吹灭,然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窗外,月色明亮。
清冷的银辉色普照在大地上,一时无比寂静。
好像在宣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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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十年局(六)
第七十一章 十年局(六)
乱世,不太平。
五百年大陆征战,涌现英雄无数,有的功成名就,有的名垂千古,有的只是一滴水,汇入历史的长流中,奔向莫名去处。
张暮有时会问自己。
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为什么拿起武器,又为什么走向战场?这些问题在他的心中划过,但答案连张暮自己也不知道,他想当天下第一的谋士,想突破束缚让自己活得无拘无束,想去掌控未来的人生命运。
但这不够,理由远远不够。尤其是接触过景国然与夏侯霖后,看到这些一个个人杰,处在别人仰望的位置上,感受到那股只能走入别人布局中的无奈,张暮就分外迷茫。
这明显不是他要的生活。
人生有时候是需要意义的,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乱世中,它能给你带来更大的决心与动力。实现梦想的人,与没有梦想的人,两种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什么是我想追求的呢?”
……
冀州,天官都城,诸侯长的府邸门外。
张暮与夏侯芸正在等待,门口将士打扮的侍卫已经进去通报,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出使,面对一会即将要见面的衫山一郎,难免心中有些波澜,不同的是,夏侯芸是内心坎坷,张暮却是略有期待。
衫山一郎很神秘。
神秘到很少有见过他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性格与喜好。可就是这么一个无比神秘的人,在冀州里可以与夏侯霖、景国然之流平起平坐,这让与两个人都接触过的张暮,不免有些幻想。
这会是个什么样的家伙?隐忍?老谋深算?
任凭他再怎么让自己的脑袋高速运转,也绝对想象不出,衫山一郎是个比女子还要美丽的男人,更想象不出,这个人他已经面对面得接触过。
想到这里,张暮不由向夏侯芸看去。见她皱着眉头,神情间有种明显藏起的忧虑,暗自诧异一下。“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夏侯芸一愣,然后忙摇头道。“没事,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吧。”夏侯芸心里苦笑,她自然不能说以前衫山一郎曾经打算迎娶自己,如今即将见面,虽是男人打扮,心中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与怪异。
“那今日达成盟约之后,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们明日再回军营。”
夏侯芸无奈的点点头。
此时,那个将士打扮的守卫已回。他向着张暮与夏侯芸俩人道。
“诸侯长大人已在正厅等待,两位请随我来。”说罢,带着两人开始向府邸中走去。
作为整个冀州中最大的官职,诸侯长的府邸大到张暮难以想象的地步。深深庭院,曲折长廊。张暮跟随着前面的那名将士,只觉的越走越远,刚开始还在门口看到的朱红色围墙,现在早已完全不知道在何方。
府邸中的庭院很多,张暮与夏侯芸穿过一个又一个。无数杏花在长廊边绽放,淡红色花瓣飘落的满地都是,一阵风来,将它们吹到空中,有种唯美的感觉,偶尔还会出现几颗四月叶落的相思树,现已五月,枝丫上光秃秃的,明明不冷,却像是寒枝般矗立,张暮的余光扫过几眼,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悲凉之感,四处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烟,他忽然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诸侯长的府邸,只是一个无人理会,缺少人情冷暖的禁地而已。
“衫山一郎就住这里吗?”他的内心中有种描绘不出的感觉。
良久,前面的将士停下。张暮与夏侯芸看去,一个偌大房间,出现在他们眼前。门前,是一道左右横穿的长廊,一个同样年纪轻轻的男子,开始于长廊的另一头,向这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