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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嫡女(234)+番外

宁国庵山下有一个镜泊湖直通外界,走水路要比旱路快上许多.肖天桦早已命人备好了一条船,在湖边静静候着。船身刻着卷云纹,栏干精致无比,两边垂下浅紫色的幔帐。

步入船舱.所有座椅、茶几都是用最昂贵的紫檀木制成.上面的锦垫上还满缀了无数的珍珠宝石,纵然是白日,仍旧发出耀眼的光来,桌上供着一个红柚描金瓶.其中三两只桃花,香气馥郁,扑鼻而来。

欧阳暖却没有去看这富贵中透着雅致的摆设.兀自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木格窗外湖边的景色出神。

从船内望去,湖岸村木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头,湖水澄澈如洗,仿佛天空一般静谧。

她静静的坐着.神色平常.眼中却满是寂箕之意.肖天烨忽然觉得有一种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她的感觉,却不知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

桌上原本放着数碟鲜果蜜饯和点心,欧阳暖却连看也不看。肖天烨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手。

卷帘后.立刻有四个容色出众的丫头鱼贯而入.前三个人手中各捧着一个食盒,走在最后的丫头则捧着托盘.里面放了两哥银杯、调羹和象牙筷子,观之十分精巧。

肖天桦挥退了丫头,亲自打开第一个食盒.笑道:“走了这么久.你也该饿了,尝尝看。”

上山请香祭奠,丑时起身.寅时出发,卯时到达,没有时间用早腾.只是简单用了些金丝蜜枣粥,走了这么久,的确是饿了。欧阳暖转头看向肖天烨.他看起来性情顽劣,实际却是个心细如发的男人,很难叫人讨厌。

肖天桦指着第一个食盒里的菜色,微笑道:“这是樱桃肉.奏王府中最出名的菜色。”

白玉盘中.樱桃肉一粒粒圆如玛瑙,翠绿的豆苗围置在盘边.更加衬托得樱桃肉愈加的红艳.宛如一盘刚从树上摘下来令人垂涎欲滴的樱桃。

欧阳暖只浅尝了一口,便点头微笑道:“这样精致.想必要费不少的心思。”

肖天桦点点头.道:“做这道菜.别的倒没什么,要紧的是准备好新鲜的樱桃,与肉一起装在白瓷罐里.加些清水.让它入在文火上慢慢地爆着,要足足炖上四个时辰.肉才会酥.樱桃的香味才能煮出来。”

楼桃是极为名贵的水果,寻常人家不常见到.便是欧阳府中.也不过是偶尔品尝.然而秦王府却用来做菜,奢侈可见一斑。欧阳暖见肖天烨说来如同家常便饭,十分平常,显然没有将这样名贵的水果放在心上,不免微微笑着摇头。

肖天桦见她神色古怪,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欧阳暖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前朝诗人曾经有一首诗形容樱桃,他说的是,绿葱葱.几颗樱桃叶底红”只是因了这樱桃肉.只怕要改一改才好。”

肖天桦微微一笑.道:“没错,依照我看,倒是应当改成,绿葱葱,几颗樱桃叶上红,更为恰当些。”

两人相视一笑.言谈之中竟似有几分默契。肖天烨眼中光华流转,看着欧阳暖目不转睛,欧阳暖一愣,随即微微别过头,仿佛很有兴趣的模样.轻声道:“第二个食盒呢,装的什么?”

肖天桦看着欧阳暖,她的侧影很美.映着窗外蓬勃的绿色更显得十分清丽,她的声音很低婉.清动如春水,此刻湖蓝色锦衣穿在身上,也别有一番妩媚而含蓄的韵致。他微微调整了呼吸.笑道:“是雪耳宣莲汤。”

这一下,连欧阳暖都不由得有些惊讶起来。雪耳是银耳的一种.然而在大历朝,它的市价极贵,往往一小。的雪耳,要花一二百两银子才买得到,便是有钱的人愿意花钱去购买.也寻不到最好的.因为最佳的雪耳往往送入宫中成为贡品。

“宣莲是从闽州千里迢迢运过来的.所以十分难得,,必须用雪耳来配,你尝尝看。”肖天晔亲手把调羹递给欧阳暖.欧阳暖喝了一口,只觉得清香满。,隐隐有一种梨花的香味.脱。道:“这汤里加了梨花汁?”

“对,是梨花汁.增加几许鲜味罢了。”肖天烨不以为意地回答,随手打开第三个食盒,却见到一阵热气腾起,夹杂着清冽的香气,原来是鱼汤。肖天晔盛了一碗鱼,柔声说道:“你尝尝。”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隐约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大概秦王世子从未做过这种讨好人的事,是以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那语气有多么的奇怪.欧阳暖不由自主想要叹气.却又觉得不妥.只能强笑了笑,接过小碗低头品尝.片刻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欧阳家也是富贵地,从小到大.珍稀名贵的鱼更不知吃过多少.然而一尝之下.只觉得入。即化.颊齿留香.这鱼实在是难得的美味,竟是从未尝过。

“这是珍珠鱼,生长在距离京都两千里之外的沧河。沧河是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那里终年有雾,河水冰凉彻骨.远望湖面如同结冰。这种珍珠鱼只生长在沧河之中.靠着沧河水生存.一旦离了那水便立时死了。用寻常清水煮这些死鱼的话,很是难吃.比之一般鱼的味道都差远了。”

欧阳暖一愣,随即有些吃惊地道:“如果离水即死.那干里迢迢怎么能够运到京都?”

肖天烨笑道:“这也不难,只要在运送这鱼的时候附带少量的沧河水就行了,只是活水是流动的,新鲜的.一旦离开水源便成了死水,所以用来运送的水也需要时时更换,麻烦些罢了。你喜欢吃.以后我会常常派人送到欧阳府上。”

欧阳暖心中一顿.突然联想到肖天烨今天这样的举动.隐隐有一种目的,似乎是在告诉她.泰王府的权势极大.富贵更是常人难以想慕...只是这样一想,她的脸色便微微变了.声音也有些冷淡:“世子不必这样客气.欧阳家不过是寻常官宦人家,这样贵重的东西,实在是无福享受。”

肖天烨一愣.随即眼睛里快速划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但这样的情绪他隐藏的极快,几乎一闪而过,旋即恢复了平静。如果是旁人对他这样说话.只怕他要暴怒起来,只是欧阳暖这样说,他却没有发怒,只是双眸微睐,俊美的脸庞上忽然微蕴笑意:“欧阳暖,你这是害怕被我打动吗?所以才用这样的话来刺我。”

欧阳暖一愣.脸庞上就不自觉浮起了一种奇异的神情,似喜非喜,似怒非怒,叫人半点也猜不出她心中所思所想。

肖天晔眼一转,随即以异常温柔的语气说着:“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必多想。”说着.他突然扬声道:“来人!”

立刻便有丫头快步进来.恭敬地等候他的吩咐。肖天烨指着鱼汤道:“送回去吧。”

丫头会意,端着鱼汤下去。

肖天烨举起酒杯,倒了一杯微温的花酿.淡淡道:“知道你不便饮酒.这是花酿,不会醉人。”

欧阳暖沉默不语,只看着那隐隐流动着光彩的碧玉酒杯发怔。

肖天桦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冷冷笑道:“你是怕我做什么手脚?”他这样说着,迅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低声道:“欧阳暖.你太小看我了,我肖天桦虽然不拎手段.却还不是那么下作的人!”

这话听在耳中.流淌到肺脏里.渐渐变成一把火辣辣的刀子.窖着胸。,欧阳暖终于将那口气叹了出来,她抬眼望向肖天烨,轻声道:“世子误会了.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肖天桦蓦地探身过来,距离那样近,呼吸直直的吹进了欧阳暖的颈间.

她不禁起了一阵奇异的战栗。

“我若是想要你,大可以请陛下赐婚,到时候你再反对,也不得不从。可我没有这样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浅淡的三分笑意自肖天桦的唇边晕开.话也说得极平缓:“我要的人,必须是从身到心都属于我,若是只得到了人,不过是具躯壳,又有何用。”

措手不妨的直白,却让欧阳暖迅速的冷静下来。她微微一笑:“世子的心意,欧阳暖都明白.只是我不明白,有哪里值得你如此费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