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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相思(96)+番外

皇甫潇笑出声来:“那倒是,确实挺贵的。”

“多卖几盘青菜就能赚回一幅画了。”无双乐不可支,“我这话要是传到那些文人名士耳中,肯定会骂我有辱斯文。”

皇甫潇一向沉稳,很少情绪失控,此时却也差点儿放声大笑。他右手虚握成拳,挡在嘴前,勉强控制住自己,微笑着说:“你说的都是大实话,这些字画既然能放在酒楼里供食客欣赏,本来也就没什么斯文了。”

两人正放松地说笑着,赵妈妈走了进来。她的神情怔忡不安,还有些诧异惊奇疑惑等,诸般颜色不断变化,无双从未见过,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关切地问:“怎么了?赵妈妈,出什么事了?”

第二十四章 别有一番情趣

生长在草原上的人没有不会骑马的,赵妈妈和文妈妈虽然是中途被掳到北国,但是仍然学会了骑马,只是不精,平时都乘坐马车,需要疾驰赶路的话,无双会让她们留守在家,或乘车在后跟着来。今天与皇甫潇出门逛街,不是什么重大事件,无双本来打算让赵妈妈守在家里,可她想来想去也不放心,还是赶出来,让乌兰回去看家,自己上了马,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出了王府。好在皇甫潇和无双都没有快速奔跑,只是慢跑了一阵就缓缓前行,让她不至于跟不上。

进了春江楼后,皇甫潇带着无双只管往前走,他们在后面还要打点许多事情,就慢了一阵才进来。这本是平常事,无双没想到一向精明沉稳的赵妈妈竟然露出这样一种表情,显然是遇到了很不同寻常的事情。

听到无双的问话,赵妈妈转头看了一眼,却在皇甫潇不动声色的目光中低了头。她低声道:“没有什么事,不过是在外面遇到一个面相凶狠的莽汉,差点儿被他撞上,奴婢就有点儿被惊吓住了,现在已经好了,没事了。”

“哦。”无双点点头,关心地说,“赵妈妈就别忙活了,让他们张罗,你坐着歇歇。”

赵妈妈哪里敢在王爷跟前坐下歇息,赶紧笑道:“奴婢去那头照应一下,看看他们做的菜是否妥当。”

皇甫潇“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一句话,赵妈妈便退了出去。

无双有些疑惑:“不知赵妈妈是不是家里面出事了。”

皇甫潇知她与身边侍候的两个妈妈都很亲厚,待她们十分关切,很重情义,便抬手抚了抚她的脸,柔声说:“应该不是的,瞧着她并不着急,也没有什么担忧的意思,倒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可能真是被哪个粗汉冲撞到了。”

无双一想,便点了点头:“嗯,当真如此,还是你心细,我都没有注意到。”

皇甫潇喜爱地轻捏了一下她的颊:“别想太多,咱们带了那么多人来,有事他们自会料理。”

“嗯。”无双立刻就不去思量了,握住他的手,又去看墙上的墨宝。

她并不精于文墨,但是好画好字还是懂得辨别的。皇甫潇见她有兴趣,便慢条斯理地为她讲解,这幅画是松江派,那幅画是锦南派,这边是金陵画派,那边是安东画派,这幅字颇有二王风骨,那幅字颇似书圣亲笔,这般娓娓道来,让无双听得入了神。

看完字画,正厅处就把菜上齐了,珠兰过来禀报,皇甫潇和无双便起身过去,坐到桌旁。

这里主打淮扬菜系,少油少盐多糖多醋,刀工细致,烹饪用心,色香味形器,全都做到了精益求精,与北方菜的浓烈豪放大相径庭。

无双吃得津津有味,皇甫潇被她感染得也多喝了两杯杏花春。

无双睁着大眼睛看向他的酒杯,脸上满是“我也想喝”的意思。

皇甫潇忍俊不禁,亲手拿过小酒杯,替她倒了一杯,轻声说:“慢慢喝,尝尝味儿就行了。”

无双连连点头,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忍不住赞道:“真是好酒。”

皇甫潇笑着举起杯子,与她轻轻碰了一下,也喝了一口,然后叫了人来,吩咐道:“叫个唱小曲的来,拣那清雅的江南小调唱来听听。”

很快就有一对父女过来,中年男子弹三弦,小姑娘弹琵琶,且弹且唱,全是吴侬软语,十句里有九句听不懂,另外一句也是猜出来的,但是曲调婉转,柔美动听,在初夏的晚风中轻轻传开,配着江南园林风貌,别有一番情趣。

无双更加欢喜,又多喝了两盅酒,精神放松下来,不自觉地倚在皇甫潇身旁,眉飞色舞地夸了这样夸那样。皇甫潇怕她摔下地去,伸出左手揽着她,心里也很愉悦。

他一直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虽有堂弟皇甫澈与他亲近,但也是安王府的世子,从小就有责任,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始终像是大人相处,另一个堂弟皇甫湛是皇帝,更要敬着,稍稍管教一下,太后就哭天抹泪,大臣们明里暗里指责他是权臣当道,挟制皇上,根本无法当自己兄弟来对待。娶了那么多妻妾,十几年过下来,大家也不过是都按着规矩来,他权势日盛,那些女子要为娘家人谋职谋权,在他面前就越发小心翼翼。现在有了无双,成亲快一个月了,仍然没有亲王妃的意识,倒是跟他母亲一样,开朗活泼,无忧无虑,在他心里,待她不大像妻子,倒像是妹妹,甚至女儿,很疼爱,很体贴,看着她高兴,自己也觉得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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