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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年春(145)+番外

陆怀征忍不住扶额,“你可以适当地跟赵黛琳保持一点距离,咱们不是什么都要跟他俩一样的。”

“哦。”

“睡吧。”

“哦。”

……

后来于好问陆怀征为什么不愿意跟她在电话里,他说不喜欢这种纯发泄的方式,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情之所至。还有一种是职业病,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而且微信记录本来就没有什么保密性。

说这话时,陆怀征还捏了捏她的鼻子,欺身压过去:“我理解你猎奇的心理,但是我这个人比较重视实干性,比如现在……”

——

结婚第二年,陆怀征跟孙凯被调派至南苏丹维和八个月,这回真是一年半载杳无音讯。

等回来的时候,于好跟赵黛琳恰巧临产。

然而,他俩根本不知道自己媳妇儿已经怀孕了,结果,刚下飞机连军装都还没来得及脱,听见人说你媳妇儿在医院快生了的那时,陆怀征还笑得踹了那人一脚,“滚蛋,上一边玩儿去!”

那人急得那叫一个急赤白脸,“真快生了!我跟你说你没开玩笑!你这会儿要是赶快点,说不定还能见证你娃的出生!”

陆怀征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一把揪过那人的衣领,“你说真的?”

那人握拳宣誓:“我用毛/主席发誓!我要骗你,我就不叫中国解.放.军!”

陆怀征掉头就往医院跑。

嘴里难得骂了句脏话,操!

陆怀征到医院的时候,于好正做完内诊出来,临产前的内诊疼得能要人命,这会儿眼圈红红的,全是泪,向园牵着她在做产前活动,医生说还得多走走,至少得开到六指再进去,目前宫颈口只开到三指。

于好扶着栏杆走得极慢,向园心疼她,就让她坐着休息会儿。

她摇头,抬头的瞬间,就看见空荡荡的长廊尽头去,站着一个久违的身影,向园顺势也看过去,一下就愣住了,捂着嘴尖叫:“嫂子,那是!”

那人一身军装没来得及换,修长笔挺地站在那儿,尽头的窗棱里,隐隐折射着窗外的光,光线虚实,如梦似幻。

于好以为自己幻觉,却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挺着个大肚扶着栏杆站着,葱段般的手指搭着金属围栏,她不由地握紧了那围栏,指骨节微微泛白,不敢相信。

走廊寂静,清风徐徐,偶尔有人过,仍是寂寥。

那男人慢慢挪开步子,像是慢镜头的回放,正一步步朝她这边过来,他起先走得尤其慢,慢到让于好觉得不真实,而后他又忽地加快步伐,如疾风一般转眼却到了她的面前。

于好却笑着朝他伸手,“抱抱。”

那一瞬间,向园泪崩。

——

继陆馨诞下的双胞胎男孩儿后,霍家又添一男丁,取名陆意礼,小名,一厘。

陆意礼小朋友模样像极了于好,性子又随了陆怀征,情商特别高,学得也特别快,平日里光看陆怀征怎么哄于好的,也学了个八分像,但偶尔也有调皮的时候,怎么都不肯吃饭,于好拿他没办法,就拿陆怀征吓他,“等会爸爸回来了!”

意礼小朋友胖乎乎的小身子立马抱紧于好:“不要!”

“等爸爸回来我就告状,说你在家欺负妈妈。”于好刨了一勺饭,塞到他嘴里,“你不吃饭,我就告诉爸爸。”

意礼小朋友瘪着嘴,两眼泪汪汪地,委屈极了,吧唧吧唧两口下去了,“我吃了。”

“这碗吃完。”

那会儿口齿还不太清楚,含糊不清地说:“那我寄几(自己)吃,你胖(放)在界(这)。”

于好把碗给他。

意礼小朋友接过碗,“吧唧”一声把碗给扔地上了。

于好气得一下午没跟他说话,陆意礼小朋友浑然不知自己得罪了妈妈是什么下场。

陆怀征晚上回来的时候,气氛不太对,看于好的态度,想也知道是儿子又惹她生气了,陆怀征笑着走过去,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随便捡了本书翻了翻,说:“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天天跟他生气。”

“你儿子太可气了,下午把饭碗都扔了,还跟我妈顶嘴。”于好对着计算机写论文,头也不转。

陆意礼平日里嘴巴特别甜,但脾气上来是谁都劝不动,这点真随了于好。

“那小子人呢?”

“在玩具房。”

陆怀征:“没人看着?”

“哪敢啊,陆家大少爷,我妈看着呢。”

陆怀征站起来,揉揉她的头,笑着说:“我去看看。”

陆意礼小朋友此刻正在玩具房玩得不亦乐乎,哈哈笑得前和后仰,小小胖胖的身子坐在地上像一团肉,特别可爱,结果看见陆怀征的一瞬间,笑声戛然而止,默默转回身开始整理地上散地七零八落的玩具。

冯彦芝一瞧见这样也知道谁回来了,扶着膝盖慢吞吞站起来,自觉地给人腾地:“姥姥去做饭了。”

陆怀征靠着门,“您今晚歇着吧,我带于好出去吃。”

冯彦芝一愣,“啊?那一厘呢?”

“一厘不用吃饭的。”陆怀征说。

地上的陆意礼一边默默收拾玩具放进自己的篮子里,一边小声、含糊不清地说:“一厘叫(要)吃饭饭的。”

说完,还非常确定地拍了拍地板,“一厘要吃饭饭的!”

陆怀征没搭理他。

等冯彦芝走后,他走过去,盘腿在陆意礼面前坐下,“你知道惹你妈生气的后果是什么吗?”

陆意礼小朋友茫然地摇摇头。

“就是爸爸得哄妈妈,爸爸哄不好妈妈,爸爸就没心思上班,爸爸没心思上班,爸爸就得扣工资,爸爸一扣工资,你就没钱买玩具了。”

陆意礼恍然大悟。

“好的爸爸!”

——————

第90章 番外2

胡建明的事, 冯彦芝在于好怀第二胎的时候知道了。

陆怀征跟霍廷商量, 找了个合适的时间把这件事原原本本从头到尾一字不拉地告诉冯彦芝, 于好跟陆馨在房间带孩子, 另外几人在书房聊到半夜,隔着一扇门,耳边尽是充斥着小孩儿的嬉闹声尖叫声。

于国洋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冯彦芝掩面。

于好跟陆馨低低浅浅的交谈声偶尔能从隔壁传过来, 她说自己总是睡不好, 第二胎的胎动反应好像比第一胎大, 陆怀征老说我夜里睡觉踢被子, 冻着他女儿。

陆馨低低笑, 他就是嘴硬,拿女儿当借口呗。而且他就知道是女儿啦。

于好无奈地说, 他非说是女儿。

陆馨咯咯笑,他希望是女儿吧, 那你呢, 你希望生女儿还是儿子呀?

于好想了想说,儿子吧, 儿子不用担心他以后被人欺负。

这话传到隔壁, 冯彦芝再也忍不住, 几度掩面痛哭,心像是被人狠狠刨了一刀似的, 空了一块, 漏着风, 磨着她受伤的创面,疼得令她几乎晕过去。

她绝望地抓着于国洋的肩,推他,打他,压着嗓咬牙咒骂:“畜生,都是畜生!你们家没一个好东西!滚,你给我滚!”

于国洋不为所动,任由她搡着,最后是陆怀征拦着冯彦芝,霍廷看不下去,对冯彦芝道:“您打他也没用啊,这事儿要怪就怪于好自己瞒着。”

感受到陆怀征狠厉的目光后,霍廷又改口:“也不是这么说,在大多数女孩子遭受一些熟人的侵犯后,都会对父母羞于启齿,特别像于好这种内敛的女孩子。我曾因为这个事儿访问过一些曾经有过相同经历的女孩子,在早年那个性教育缺乏的年代,有过这些经历的女孩子,百分之六十的父母都是不知道,剩下的百分之十的父母会表示不相信,只有百分之三十的父母才会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孩子,但现在不一样了,时代在进步,性教育开放了,所以有些东西,我们可以拿出来说。怀征找我聊过几次,他犹豫是否需要告诉你们,但前段时间鸡飞狗跳的都怕给生活添乱,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我们告诉你们,不是想让你们自责,而是希望在这个家庭里,你们也要改变观念,永远保持清醒。”